第十九章 战争爵士（三）
这一天，苏羽在耗费价值一千金币的材料之后，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个魔法阵绘制。
这是一个直径大约半米的魔法阵，乍看一眼，还以为是一幅极具对称美感的图案，实际上，每个线条都是由良好的魔力导体材料搭构而成，可以说，魔法阵是由一个个遵循着魔法原理的微型阵列组成。
像这样一个勉强称为一级魔法阵的粗糙图案，可以拆分为上百种微型结构，绘制过程极为复杂，但当魔法阵建成的那一刻，所带来的成就感绝对不是学习一两个一级法术可以比拟的！
这也是魔导师欧斯所谓的“我们的语言”。
当最后一克魔法水晶的粉末撒在在火焰石构造的核心阵列中时，直径半米的小型魔法阵突然升腾起一簇元素火焰，虽然绚丽的火焰只持续了片刻便消失无踪，但仍让苏羽感到振奋不已。
一级魔法阵【火球炎爆】。
虽然制作的有些粗糙，照魔导师欧斯的标准魔法阵差了一个【精度瞄准】和一个【隐匿】功能，细节方面更是少了几处缩减魔力和增强威力的阵列。
但仍是一个一级塑能系魔法阵，要知道，苏羽只学了两个月而已，这绝对是了不起的成就！
魔法阵和法术的归类在某种形式上有相同之处，比如【火球炎爆】的效果就和三级塑能系法术【火球术】有些类似，只是用不同的方式来激发火元素罢了。
悬浮在半空中的魔法阵静静等候着苏羽的魔力灌注。
少年总是好奇的，尤其是对于自己亲手做的第一个作品，苏羽很想试验下它的效果，但他却挥了挥手，让魔法阵归于黯淡。
在没有真正的完善它之前，苏羽决定按捺住自己浮躁的心理，而且，他已经连续研究了十几个小时了。
苏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是一个面积足有一百多平米的寝居室，十分奢华，地上铺着厚厚的山羊毛地毯，墙上挂着大师手笔的古典油画，床边还有不少地精制作的精美手工艺品。
不过对于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的苏羽来说，这些装饰跟没有完全没任何区别。
苏羽刚进门时直接进了浴室更换衣服，脑海里仍在推演魔法阵的几个细节，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直到苏羽赤着上身，只穿着一件宽松长裤出来时，惊讶地发现，在居中属于他的天鹅绒大床上，一个女仆正跪在上面，一手撑住弯着的身子，另一手似在为他收拾床被。
苏羽感到心脏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加速，清晰女仆的这个姿势将她发育良好的身体曲线勾勒得一览无余，尤其在黑色蕾丝边的女仆短裙之下，那大片的裸露春光白得刺眼，却又让苏羽难以转移视线，并勾起了他体内那道熟悉的燥热。
苏羽认出来，这个有着一头漂亮金发的女仆好像是叫娜塔莎，负责清洁他的寝居区域。
娜塔莎也听到了背后戛然而止的脚步声，背对着苏羽的少女狡黠一笑，脑补出苏羽呆呆看着自己臀部的样子，于是她手上仍不停地收拾着床铺，屁股却又往上挺了一挺。
传奇法师虽然说过不准勾/引苏羽，但她可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在干自己的活罢了，若是苏羽自己忍不住扑上来，那也不关她的事。
女仆这个要命的动作直接点燃了模模糊糊中的苏羽，他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呼吸急促，体内的那股燥热似乎直接牵引他开始跑动，一级战职者的强壮身体使得他两步便直接迈到床边！
已经一步跨上床的苏羽蓦然停住，因为女仆娜塔莎惊呼一声，翻转过来身体，躺在了床上看着他。
娜塔莎虽然头发散乱，胸口处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扣子，露出大片白嫩，但看她脸颊红润，含春的眼睛在苏羽的腹肌和脸上上下移动，怎么看也不是受到惊吓的模样。
但苏羽却不这么认为，他被娜塔莎的反应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冒犯了人家，有良好家教的苏羽很快强行压下体内如火山喷发一般的燥热，伸出的手僵在空中，过了好一会，才尴尬无比地说：“那个，我要睡觉了，收拾到这里就可以了......”
娜塔莎的表情顿时僵住，她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动作愣了好一会，才整理了下衣服，从床上下来。
这个身材火辣的女仆实在想不明白苏羽的脑回路，看他某处的昂起和充满野性和侵略的眼神，接下来应该是直接扑上来，然后她象征性地反抗几下，一切就顺水推舟了才对！
不过在奴隶贩子手下长大的娜塔莎，虽然不清楚这栋古堡的主人在整个海默兰位面有着怎样的恐怖地位，但她深知大人物们的喜怒无常和特殊癖好，所以即便满心疑惑，也半分不敢违逆苏羽的话，很快便顺从地离去了。
只是在离开房门时，这个屁股浑圆挺翘的女仆还是忍不住恨恨地咬了下牙。
怎么会看不上我？难道是我长得不好看？
娜塔莎摸了摸自己的漂亮脸蛋，郁闷着想了半天，只好安慰自己太心急了。
毕竟这位小主人才不过十岁出头，即便有大量高级魔兽肉的“催熟”，也远不到可以采摘的时候。
女仆是离开了，苏羽却是再次感到浑身发烫，钻进浴室又冲了几次凉才好受一些。
这一晚辗转难眠，其中大半时间，他都在驱逐脑海中白花花的肉体。
第二天早餐时，提勒准时提着一个巨大的食盒过来，里面依然是魔兽肉排和不知名的果子。
用餐完毕后，苏羽将昨晚的事情和他的“疑惑”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
提勒听完足足愣了十几秒，随即抑制不住开始狂笑，直笑得捂住肚子，这让苏羽有些恼怒地说：“你笑什么？”
“咳，抱歉，殿下......”半年来的相处中，提勒深知苏羽的性格，早就不像一开始时的如履薄冰，两人的关系名义上是主仆，实则与朋友无异，此时他有些感慨万分。
伟大的传奇法师凯瑟琳殿下看中的男孩，终于长成男人了！
提勒咧嘴一笑，他凑到苏羽耳边说：“其实......只要......”
苏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这样就行了？”
扬言有着丰富经验的提勒信誓旦旦地点头，随后他又犹豫了下，有些扭捏地说：
“其实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让女仆按照你的意志来为你服务，而且娜塔莎还会感到高兴，毕竟我们的身份只是奴隶罢了，就像我，因为和你的关系好，就能轻松把丽娜骗上床。”
苏羽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提勒却立刻抢先制止了他，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不把我当成奴隶看，如果在外面的世界中，你这样的人还会被赞美有贵族风范。”
“但事实上我们都清楚，贵族对奴隶施加恩惠，也只是为了维护阶级的稳定罢了，强者对弱者施加不平等的意志，本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提勒耸了耸肩，不知怎么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我可不是什么贵族。”苏羽摇了摇头，“不说这个，提勒，如果你再回到外面，会干些什么？”
这是他们常聊的话题，但苏羽觉得，这次提勒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
“外面的世界啊......”提勒眼中浮现出一丝向往，突然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极为庄重地看向苏羽，说：
“我在这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学徒，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事情，我知道这里的魔法师们都很强大，比我曾经的奴隶主要强大一百倍不止，但我也知道，由于某些原因，他们都无法离开这里......”
“但你能，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离开了这里，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提勒艰难地说完，突然身体前倾，恳求般地道。
“呃，可以，只要我能做到。”苏羽微微有些愕然，心中却是一紧，他很少见到提勒这样严肃。
而且，这也是提勒第一次向他请求，苏羽看着他的眼睛，从中感受到既期待又紧张的情绪，很难做到不点头。
“谢谢......”提勒看上去松了一口气，似乎这个请求已经酝酿了很久。
“那么，是什么事情？”苏羽疑惑道。
提勒犹豫了下，表情变得极为复杂，他抬起头看着苏羽的眼睛，缓缓地说：“那个奴隶主叫约瑟夫，他杀了我的父母。”
“因为我有魔法天赋，可以卖个好价钱。”提勒说着，语气突然平静下来，眼中浮现出一抹仇恨，“听管事说，像我们这样的奴隶是注定一辈子无法离开这里了......所以我希望你出去之后，能帮我报仇！”
提勒说完笑了笑，他的笑容看起来依旧充满阳光，但在苏羽眼中，却化为彻骨的冰冷。
苏羽愣住了，喉头蠕动了下，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和善爱笑，总是一副急匆匆跑着样子的提勒，会有这样的经历。
在提勒轻描淡写的平静语气中，苏羽听出了如海似渊的仇恨，他感到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仅仅因为有天赋就被奴隶贩子杀了父母，在恐惧和仇恨中长大，苏羽难以想象，提勒是怎么背负着这样的沉重长大的。
也难怪提勒常常会说，在外面的世界中，力量是唯一的立身之本，只要拥有力量，就可以对弱者为所欲为。
事实便是如此。
两位大魔导师也经常提到，无论在史诗同盟还是神圣教廷的土地，尊严，财富，声望，一切都围绕着力量为基础建立。
这让苏羽早早就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如他之前想象中的美好，吟游诗人也不会将世界黑暗的一面写在华丽的长诗之上。
光明和黑暗，都是常态。
“好！”苏羽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他伸手拍了拍提勒的肩膀，说：“我不敢说一定能做到，但我保证一定会去做！”
“谢谢。”提勒咧嘴一笑，深深地看了苏羽一眼。
“还有就是，我希望你能多上几个漂亮女人，最好各个种族都有，这样远在天边的我，也会感到满足了，哈哈！”提勒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哈哈笑着打趣道。
······
不过这个小插曲所带来的思考很快被苏羽抛之脑后，他和往常一样走到实验室中，打算改良昨日完成的魔法阵“粗坯”。
看着自己的第一个作品，苏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但不知是不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苏羽总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沉的，身体也有些发烫，这让他感到有些奇怪，他正处于旺盛的生长期，精力充沛，有时即便用冥想代替睡眠也不会觉得困倦，怎么一大早地会想睡觉！
他摇了摇头继续工作。
“啪——”
“该死！”
苏羽犯了一个失误，将一个好不容易完成的结构单元毁掉了，他懊悔地收回手，使劲摇晃了下脑袋。
“怎么会困成这样？”
苏羽深吸一口气，继续埋头于魔法阵的改良，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感到自己的状态越来越疲惫，甚至很想回到那张天鹅绒大床上呼呼大睡。
这让苏羽感到十分耻辱，他摇晃着身体走到一个柜子前，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到了那瓶三级药剂【凝神剂】。
火红色的液体灌入口中，很快在胃中被消化，分解，这时苏羽蓦然瞪大眼睛，药剂瓶“哐当”打碎在地上！
痛！好痛！
像是一把火突然在身体内部燃烧，带来难以言喻的极致痛楚！
“啊——”
苏羽嘶吼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止，皮肤更是呈现出诡异的红色，苏羽的意志不可谓不顽强，能让他痛成这样，那该是何等的痛苦！
事实上，若是有人在旁边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苏羽的身体蒸腾着热量，简直像燃烧一般，而他全身的血管都在细微地跳动，似乎是承受不住血液的狂猛速度！
很快，苏羽晕死了过去。
而在他一旁，一堆碎裂的玻璃片中，静静躺着的棉布标签上赫然写的是三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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