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司空影鬼
空中飘来一朵冰花,左右摇摆。
荧光石发着幽幽蓝光,笼罩着那摇摆不定的冰花。我抬头间,便清楚的看到冰花如树叶脉络般的构造,此时更透着冰蓝的光泽,煞是好看。
冰花继续落下,终于石塔第一层的飞檐上,随后,缓缓化作一滴水珠,划过飞檐,‘嘀嗒’一声,落到白玉塔基上,没有溅起一星半点的水花。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低头瞧了瞧那九阶白玉阶梯,抬脚踩了上去。九级石阶,于是我便用了九步,走上塔基。
我可以一步跨过三阶,可是,古人既然设计了九级,想来便是要人一步一级,花费九步而登临。
塔基呈八卦形,每条边沿对应着塔身八面,而头顶的飞檐将将遮挡住塔基外沿。我缓步前行,走到塔下,伸手摸去。
当触摸到塔身的那一刻,我惊讶的感觉到一丝温润自指尖传来。随后,我张开五指,整个手掌都按在了塔身上,暖意就更真切了。
这,可真是奇怪。
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远处升胖着雾气的冰湖,还有那覆盖着荧光石的寒冰,以及那冻成冰塔的木塔,这里本应该是寒冰的世界。然而,这座黑色石塔竟然是温热的。
难怪,整座石塔看不到半点冰屑,原来竟是如此。
身后,刘二爷嘀咕一声,说:“不用摸了,整个塔身都是热的。”
我没有回答他,仔细看了看塔身构造,一如此前在古格王陵外所见,一块块巨大的条石垒砌,其缝隙针不可入。
再一瞧,竟不见有门的模样,整个就是一面完整的石墙,条石错落有致,恰如建房的青砖。缓步前行,掌心离开塔身,只以五指触之。
走过一面墙,来到下一面,依然如故,黑色的墙壁,看在眼里把眼也染得黑了。一步一步,十几分钟后,便又回到起点。
小五有些急不可耐,问道:“周哥,可有发现?”
我摇了摇头,回头看向父亲,迟疑的说:“听说,你的霸王卸甲术很是了不得。”
父亲闻言,脸现一抹得色,兴许难得被他儿子夸赞,可随即便是一丝黯然。我咧嘴一笑,说:“你再试试?”
父亲一怔,摇摇头说:“试过了,打不开。”
我呵呵一笑,本来是想看看他施展所谓的霸王卸甲,不过看他此时的模样,想来是看不到了。
易轻荷负手站在一旁,冷笑不已。父亲朝她瞧了一眼,哼了一声,走向塔身,曲指朝墙上一弹,顿时黑石墙壁发出一阵沉闷的嗡鸣声。
我看的目瞪口呆,实难想象,单凭一指之力,竟也能有这般威力。如此一来,足可想象普通的墓墙,怕是经不起他曲指一弹。
‘啪啪啪...’
一阵拍巴掌的声音响起,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刘二爷正兀自鼓掌。随即,就听他说:“周霸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霸王卸甲术当真霸气。”
父亲闻言,面有不快之色,说:“刘二爷曾经独闯湘西苗王墓,此时还能站在这里,你的手段也差不了哪里去。”
我一听,惊讶的看向刘二爷,心想这老头果真了得,单凭苗王墓三字,就足以让人浮想连篇,苗人与毒蛊,自古至今,神秘而诡异。
刘二爷拈须一笑,随即朝父亲一拱手,说:“谬赞,谬赞,传闻周霸王曾深入岭南十万大山,去寻那飘渺无踪的飞天蜈蚣墓,这才是绝世手段。只是,敢问霸王可曾寻得?”
父亲一挑眉梢,说:“你的消息,到是很灵通。”
易轻荷听得很是不耐烦,冷声说道:“两个无能之辈,只会相互吹捧,也不嫌害臊。”
父亲与刘二爷一听,登时大怒,齐声喝道:“你说什么?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易轻荷嘴角一扬,冷笑连连,只听她说:“怎的,若有能耐,打开这通天浮屠再来吹嘘不迟。”
两人闻言,眼角一阵抽搐,额上青筋暴露,却是无言反驳。见此情形,我对易轻荷的反感越发重了,出言不逊,且使那拙劣的激将法,而她自己却是连门都摸不着。
一路走来,只看易轻荷施展过一次指尖一点红,点燃过一次逐魂香,除此之外,便是以钱开道,张嘴是钱,闭嘴还是钱。
我不否认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像她这般,浑身铜臭味,甚是俗气。虽然,我也不文雅高尚,但终究觉得如她这般,脸上写着个大大的钱字,太难看。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世间之事,大抵便是如此了。
父亲皱眉瞧了一眼易轻荷,半晌,喃喃说:“芙蓉跟你一般大时,可比你成熟稳重得多。”
易轻荷闻言,脸色一变,沉声喝道:“闭嘴,你周长亨没格资直呼她的名讳。”
刘二爷嘿嘿一笑,说:“易家大小姐与周霸王平辈,叫声芙蓉,你这小辈就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易轻荷呸了一声,不屑的瞧了我,又看向父亲,说:“周家早已没落,且与我易家不共戴天,他周长亨还不配在我面前作那长辈。”
父亲一听,面色难堪至极,张张嘴似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闭起嘴巴,不再说话。然而,跟在父亲身后的六人却是满脸愤怒,挥手间,六张脸都变了。
变成我父亲的模样。
我一见,骇然退了两步,指着那几人,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六人愤怒的朝前走了一步,易轻荷显然也吓得不轻,朝后退了两步,靠上了石墙,指着六人,寒声说:“司空影鬼,你们是司空家的人。”
六人齐声冷笑,随后,其中一人冷然说道:“易家小儿,我大哥不欲与尔争锋,却未曾想尔等得寸进尺,狼心狗肺,那易芙蓉......”
那人话未说完,只见父亲一扬手,喝道:“够了。”
那人一听,顿时禁声,片刻才退了一步,低头说:“大哥...对不起。”
父亲摇摇头,说:“无妨。”
看几人针锋相对,我有些莫名其妙,听几人言语,想那易芙蓉就是易家当代家主,易大小姐。而且,竟然与我父亲相识,其中还有恩怨纠葛,这到是有些怪了。
刘二爷瞧了瞧父亲身后的六人,啧啧惊叹,说:“人皮偶,灯灭处,司空影鬼换面目,啧啧,早就听闻司空影鬼之名,今日得见,无憾。”
听着几人言语,我渐渐缓过神来,突然记起在镇魂城所见,心中不由一了烦恶。以当时的情形,想来父亲应该在那里,可是他却丢下我走了。
也许,那包牛肉干和那瓶清水,便是他留下的。我恶狠狠的想:难道,留下点吃食,就代表你尽了父亲的义务?可真是悲哀。
父亲瞧了我一眼,轻叹一声,似乎知道我明白了些什么,挥挥的,像是挥到烦恼,说:“多说无益,周通,你再看看。若能打开通天浮屠,走上通天大道,再说其他。如果打不开,说什么都无用。”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恼意,转身看向塔身墙壁。没想到,这一瞧就瞧出些端倪来,只见就在易轻荷脖颈一侧,有一个微不可察的凹痕,若不是此时斜着看将过去,光影变化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微微一皱眉,走到易轻荷身旁,伸手将她推开,仔细打量起来。易轻荷正怒气勃发,被我一推,登时就要再次发作。然而,当她张嘴欲骂时,似有所察,顿时便闭起嘴巴,不再吭声。
其余众人见状,互相打量一眼,不由得面有喜色,齐齐小心的围拢过来。半晌,父亲问道:“有发现了?”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轻一点头,伸手轻轻摸向那处凹痕,浅而淡。手指顺着凹痕边缘缓缓滑动,似乎是一个不规则的圆。
“这是...”
我疑惑的看着那淡不可见的痕迹,心中隐隐有所触动,这形状,我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有些记不清了。
我晃了晃脑袋,努力回忆,然后努力想要将那凹痕看得更清楚,以便我能回忆起这形状的出处。
良久,我依然想不起来,只觉一阵头疼。却在此时,小五嘀咕一声,说:“要是龙哥他们还在,给炸上一炸,我就不信还开不了。”
刹那间,脑中灵光乍现,猛然便记起这形状的出处。于是,我赶紧伸手摸向内衣口袋。还好,那小剑,那玉佩都还在。
取出玉佩,黑色佩饰在在五指间滑落,轻轻飘洒。我看着那枚玉佩,又看了看墙上的凹痕,心中大喜,果然如此。
易轻荷一见,脸色就有些难看了,看我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小五一眼就看到我掌心的玉佩,大呼小叫的说:“哎哟,周哥,你这从哪弄来的玉佩,看那水色肯定能值大钱。”
我没去理他,只干笑两声,拿起玉佩在墙上凹痕得微微一比,便已找准位置,随即将玉佩将将按进凹痕中。
‘喀嚓’一声轻响,原本浅到几不可见的凹痕,竟然在我轻轻一按之下,彻底凹陷下去,连带着玉佩都陷了进去。
众人见状,齐声惊呼。
我看得暗自咋舌,没想到从那祭坛老者处得来的玉佩,竟然与这通天浮屠有这般密切的关系。正想着,就见凹陷处正上方的一小片黑石突然化作粉未,簌簌落了下来,眨眼间露出一个小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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