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四、你准备好了吗
“小五，你太让朕失望了！”瑞帝的这句话在虎头心中萦绕。
“我……”虎头刚一发声，却见瑞帝摆了摆手。
“你现在还年轻，你不知道朕得这江山有多艰难，朕守这江山有多辛苦。
“你以为朕愿意做一个无情之人？你以为朕真的那么无情？你以为朕不痛心？可是朕得对天下负责，也得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你以为朕这个皇帝很好当？朕心硬点，你们说朕无情，朕心软点，你们说朕妇人之仁；朕坚持己见，你们说朕独断专行，朕改变主意，你们又说朕朝令夕改；朕多思考会，你们说朕优柔寡断，朕马上决断你们又说朕刚愎自用。”
“无论朕怎么做，在你们眼中都是错的，朕只能小心翼翼，一步不能错，让天下太平，朕不能有感情，你可明白，感情对一个帝王来说是多余的，你可明白。”
瑞帝语气沉重的说道，许是刚刚在四皇子李啸炎那里受挫，现在又被虎头质问，心情无比郁闷。
“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虎头听了瑞帝的话，突然心中无措，甚至有一丝退却，还有一丝悲哀。
为高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他，他的父皇悲哀。
就在不久前，虎头痛恨这个独断专权的父皇，同时他还无比渴望得到像他父皇那样的权力，那样，他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能快意洒脱。
可是，虎头从未想过，那样至高无上的权力在得到的同时也将失去很多。
比如说作为一普通人的情感，比如被天下人不理解，最重要的是他仍然不能快意行事。
那个权力，像一个笼子，终将把拥有他的人困在其中，正如此时，那个孤独无比，至高无上的瑞帝。
如果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注定要用一生的孤独无情来交换，那么这权力还是他想要的吗？
“小五，你准备好了吗？”瑞帝将虎头的犹豫与惶恐尽收眼底，沉沉的问道。
虎头原本理直气壮与瑞帝对视的眼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垂下，他的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甚至不比当初他得知自己的母亲被迫自杀的冲击小。
“你且下去再好好想想吧，朕真的累了。”瑞帝说道。
虎头闻言便痴痴的退了出来，连给瑞帝行礼都忘记了。
“殿下，您可出来了，您再不出来，可要把皇后娘娘急坏了。”虎头刚出门，便见花碧迎了上来，不过虎头对花碧的话置若罔闻，他的脑海中一直想着瑞帝那可怕的话
“小五，你准备好了吗？”
“殿下，你没事吧！”花碧见虎头痴痴呆呆的敢紧又大声问道。
虎头还是不理他。
花碧见状，也不再多话，只是记着周皇后的话，把虎头拉回去，就拉着虎头向永寿宫的方向走去。
刚进永寿宫，虎头忽然一拐就向偏殿冲过去，速度太快，花碧都来不及反应，一跺脚就向周皇后禀报去。
“皇后娘娘，小五殿下到周姑娘那里去了，婢子无能未能拦住。”花碧有些忐忑的说道。
“去就去了，一会接他回来便是，慌什么？”周皇后呵道。
“殿下像是被皇上训斥了，神情有些不对，婢子怕小五殿下闹出什么事来。”花碧说道。
“什么？”周皇后的心不由得紧了起床盼着虎头的归来。
不想天一亮，白小今就拉着游霜进宫了，本来就也是一件高兴的事。
周皇后对游霜本也是很喜欢的，再加上游家与长公主府的联姻，往后会成为虎头的助力，因此连原本不怎么喜欢白小今，周皇后也喜欢起来，更何况白小今这一两年来规矩多了。
却没想到瑞帝到底还是心中存疑，原本答应的事反悔了，要将游霜嫁到契丹去。
于是在见到白小今和游霜后，不免有些心事重重，特别是在见到游霜对虎头满是期待的时候，也不由得旁敲侧击的泼泼冷水。
白小今和游霜都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周皇后话中有话，但缠着问个清楚明白。
周皇后想着若是一会游霜见到虎头更为尴尬，索性就说了个明白。
游霜听完脸色发白，等缓过气来便辞了周皇后要回府，白小今送游霜出宫时，一路安慰她，游霜也一句话不说。
白小今想想也觉得生气，想找瑞帝问个究竟，可是走临走到御书房门口，又犹豫了。
白小今想“万一把舅舅惹恼了，连她的婚事不同意了怎么办，舅舅会不会疑心她，想着这事还是等母亲回来再做商量。”
想到这里，白小今又怏怏的回到永寿宫，变着法的哄周皇后开心，探周皇后的口风。
“你到是有心了，游霜那丫头本宫也是喜欢的，可惜皇上也有皇上的苦衷，他的心意很难改变的。”周皇后看了白小今一眼叹息一声说道。
白小今听了闷闷不乐，后来听朝阳长公主回来，就辞了周皇后去御书房等朝阳长公主。
等了许久，方才见朝阳长公主同虎头一起出来，白小今便迎了上去。
虎头一向与白小今亲厚，正准备上前与她亲近几句，却不想白小今挽起长公主的胳膊，冲虎头哼了一声就走了。
虎头莫名其妙只得到永寿宫去找周皇后问个究竟。
周皇后还未来得急讲完，虎头便冲了出去找瑞帝理论了，周皇后忙才让花碧去打探情况。
没想到事情就变成这样子，周皇后赶忙向周梦的住的偏殿走去，生怕虎关又闹出什么事来。
周梦正在厅中看书，突然就一个人影跃到了自己跟前，而后她便看到了两年未见的虎头。
周梦知道他们要回来的，心中难免有些躁动，可想想那天蔡元明所说的话，连那一丝飘渺的念头也没了，干脆就躲在屋里看书，却没想到虎头竟然找来了。
“周梦见过殿下。”周梦连忙起身，规规矩矩的给虎头行了个礼。
“如果我现在带你走，你跟不跟我走？”瞒着不红着眼问道。
周梦愣了下方才笑道“殿下说笑了，周梦好好的，为何要跟殿下走？”
“我是认真的，你跟不跟我走。”虎头又重复了遍。
“殿下累了吧，默儿你先送殿下去皇后娘娘那里去休息。”周梦的话音刚落，手却被虎头抓了起来。
“我很清醒，你跟我走，好不好。”虎头语气中竟有了丝祈求。
周梦试着挣扎了几下，未挣脱，只好放弃，冷笑说道“殿下凭什么带周梦走？”
“你到底还是不愿意的，你心中还想着四哥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我真心实意的待你，你就是不喜欢我，他始乱终弃，对你不负责，你还要想着他？”虎头委屈的说道。
“他从未始乱终弃。”
“你到现在还为他说话，是他亲口说的，他说他和你……”虎头说到这里，到底不忍说出来。
“无能怎么样，那是我自愿的。”周梦冷冷的说道。
“你！”
“殿下别问我为什么，当时他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而我只是一个难于自顾的小女子，要想讨好一个男人，除了财，便也只有我自己了。”周梦越说越冷。
“不！不是，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当初不是这样的。”虎头一时难以接受周梦的话，激动的说道。
周梦只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虎头捏断，她忍着痛说道“殿下当初也不是现在这样。”
“那好，我现在也是皇子，你也可以讨好我，不，我不需要你讨好我，我只要你跟我走，好不好。”
“殿下真会讲笑话，殿下别忘了周梦现在是皇后的亲侄女，凭什么要跟你走。而殿下一量离开这皇宫，什么也不是，你又凭什么把周梦带走。”
虎头闻言，不可置信的望着周梦，而后忽地放开周梦，转身准备离去，却发现周皇后已经站在他身后。
“我臣见过母后。”虎头行礼，情绪很是冷静。
“小五，小五你没事吧。”周皇后的脸色有些白。
“儿臣没事，刚刚我就与她开个玩笑呢。”虎头笑着说道“母后，儿臣饿了，可有为儿臣准备吃的。”
“有，有！快随母后回去，早就与你准备好了。”
周皇后一边说一边拉着虎头向外走。
周梦见他们离开，才颓然坐下，心中说不出的委屈与烦躁。
虎头回到周皇后那里，饱饱的吃了一顿，虽也不时的陪周皇后说笑，但周皇后总觉得怪怪的。
“母后，若是父皇今晚过来，还望您请他原谅儿臣的冲动，告诉他儿臣准备好了。”
虎头离去时，笑着对周皇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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