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6章 无辜的葛镇守
赵世器见侯飞白看得仔细,便上前说道:“小侯先生,这幅长卷据祖上传下来的说法,应当是分五次画成,至于每幅画又各自隐藏着一个秘密。”
说到这里,赵世器便住口不言。
葛正落后半步跟在赵世器身旁,他在修行圈的辈分上低了赵世器一辈,却因是夜行司八大绝地营镇守之一,在地位上只比赵世器略逊半筹。
赵世器不说话,葛正笑嘻嘻地道:“赵家主,传闻还说南松鹤前辈是赵家的乘龙快婿呢,这是真的吗?”
侯飞白听到这个问题,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葛镇守是这么八卦的人吗?两千年前的古人,你也要八卦一轮?
赵世器脸上不动声色,“葛镇守,前辈隐私,我这等晚辈后生又从何知晓?”
“也是。”葛正脸上依旧带着嬉笑,“你看着第二幅,红烛、卧房、还有半卷的霞帔,啧啧,正所谓凤冠霞帔戴红妆啊,这莫非就是南松鹤前辈与赵家那位前辈的新婚花烛夜?”
赵世器勃然大怒,一股莫名威势爆发,“葛正!竖子无理!”
葛正还欲再言,赵世器突然探出一只手,拎住葛正的衣襟,从密室一闪而没,数息之后便到了赵家堡的山门之外,将葛正扔出去老远,喝道:“再敢进赵家堡半步,我打断你的腿!”
葛正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化解掉赵世器的一扔之力,脸不红气不喘地道:“赵家主也忒小气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赵世器把眼一瞪,葛正立马又道:“不进就不进,还麻烦赵家主好好照顾小猴儿,实在不愿看见他,就把他放出来,我们回烽台算了。”
赵世器冷冷地道:“小侯先生那是赵家堡的客人,我自会好好招待,你请自便。”
说完,赵世器转身向堡内走去,葛正刚一抬脚,他便屈指一弹,一道气劲瞬息而至,点在葛正身前一尺开外的地上,正是葛正将要落脚之地。
葛正吓了一跳,顿时把脚又缩了回去,口中嘟哝道:“不去就不去,四品远游境欺负我一个七品炼神境,算什么英雄好汉了。”
赵世器冷哼一声,从葛正眼前缓缓消失。
看到葛正被赵世器一把拎走,侯飞白说实话心里吓了一大跳,等赵世器回来,他忍不住问道:“赵家主,葛镇守他……”
赵世器笑眯眯地打断了侯飞白的话,“小侯先生无需担心,我只是将他请出赵家堡,不会对他怎样的。”
侯飞白哦了一声,“那晚辈也该告辞了。”
赵不才听到侯飞白要走,脸上不由有些不舍,却也紧跟其后,不为其他,就这密室,他平日里哪有机会进来。
“叔爷,不才告辞。”赵不才朝赵世器躬身行礼。
“你这小家伙也来气我吗?”赵世器笑着摆摆手,道:“小侯先生不必着急,葛正那小子说了,让你在赵家堡好好做客,可以多住一段时间再回去也行。”
葛镇守会这么说?侯飞白一愣。
“太好了!”赵不才到底小孩儿心性多些,顿时便高兴起来。
“来来来,我与你们说说这几幅画的故事。”赵世器说着又走向那幅长卷,“岁月如长河流水,滔滔不绝,转眼已是千载悠悠时光。”
看个画,你如此感叹是不是有点过了?侯飞白不言语,静静地等着赵世器继续感(撞)叹(逼)。
赵世器见侯飞白不说话,也不尴尬,指着第一幅画道:“这第一幅,据说乃是南松鹤前辈觉醒成为画妖师的画作。”
如此珍贵的画作,他居然直接就送给赵家了?侯飞白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使葛正被赵世器叉出去的话题,南松鹤真的是赵家的女婿吧?
第一幅画的主体是一头吊睛白虎,白虎匍匐在一块山石之上,其后是无尽山峦,在九州传统画作中,这叫做写意,大体意思是说此虎乃山君之意。
“传说,在觉醒成为画妖师之前,南松鹤前辈已经是天下知名的画师,某日为一位客人作下山猛虎图,画成之时,恍惚间有虎啸阵阵。”赵世器解释道。
侯飞白微微笑着,仿佛听故事一般,毕竟这和自己觉醒成为画妖师的过程完全不同。
赵世器将手背在身后,继续道,“后来,这幅下山猛虎图被送到某位官员府中,当晚,官员全家被猛兽所害,数日后官员邻家惨剧再现,在探案过程中,捕快发现画上白虎不见,只余空白画纸,于是坊间流言纷纷,具言画中猛虎成妖为祸,南松鹤畏罪潜逃,于城外被擒。百姓称其为妖人,惧怕之下以石砸之,南松鹤即将殒命之际,白虎现世,驮南松鹤于背,远遁山林。”
“这……南松鹤前辈不是夜行司成员吗?画妖师传承在夜行司已有数千年历史,岂会出现这种状况?”侯飞白表示不解。
赵世器微微一笑,道:“夜行司画妖师传承数千年不假,可在进入夜行司之前,南松鹤只是一名以卖画为生的普通画师,虽有名气却未入夜行司之眼。”
这么说也算讲得通。侯飞白微微颔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先成了画妖师再才入的夜行司。
“后来呢?”侯飞白问道,南松鹤觉醒画妖师这段故事,在他听来不尽真实,却不妨碍他当做一个了解前人的途径。
“后来吗?”赵世器长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后面的事,就简单了,白虎驮走南松鹤,却终究不晓得治疗之术,南松鹤眼看就要毙命,白虎将南松鹤放于一户人家院墙之下。”
赵世器说着轻叹一声,“那户人家的女儿外出归来,意外撞见南松鹤,心地善良的她便延请医者为其治疗,也是南松鹤命不该绝,卧床一月有余,他居然渐渐恢复了健康。感念那女子救命之恩,又是郎才女貌,南松鹤便托媒上门,做了这户人家的女婿。”
哈?侯飞白一头问号,“那名女子,不会是姓……赵吧?”
问完,侯飞白便做好被赵世器叉出去的准备。
此时,不仅是侯飞白,就连赵不才也都一脸紧张的望着赵世器。
哪知赵世器只是无奈地点点头,“没错,那名女子便是姓赵,那户人家洛城涿郡夹马营赵家,我的先祖。”
那葛镇守何其无辜?他只是八卦了一下,就被你像拎小鸡崽儿一般拎出赵家堡去了。侯飞白暗自腹诽道。
“后来那白虎呢?”侯飞白突然问道。
“白虎后来也不时到赵家探望南松鹤,府中人久了,也渐渐不再害怕,反而将它留在府中,毕竟有这么一头猛虎镇宅,也算是邪魅不侵了。”赵世器笑笑,仿佛那只是一个别人家的故事。
这不对。
侯飞白皱着眉,按赵世器的说法,南松鹤的画妖与他是分离的,而自己与侯启却是一体,不能同时出现,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侯先生何故皱眉?难道认为我说的是假的?”赵世器似乎有些不悦。
侯飞白连忙摇头,“我只是想起自己修行上的事情,颇有些难解之处,与赵家主所言无关。”
他还想听赵世器继续讲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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