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与坂木的初次对话（8100）
第209章 与坂木的初次对话（8100）
厂区外的树林中，一片狼藉的战场外。
小小的土包从地面鼓起，没有任何标识，也没有任何装饰，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在雨打风吹中消失。
“以后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埋葬着一个闪焰队的重案犯，以及……一个强大的训练家。这样也好，尘归尘土归土。”
最后看了一眼达米尔的归宿，菲利奥转过身，独自朝不远处的娜姿走去。
“怎么，不会是和这样的家伙惺惺相惜了吧？”走到身旁，见菲利奥脸上没什么得胜之后的喜色，娜姿笑着打趣道。
“一点基本尊重而已。”菲利奥摇摇头，拿出一张写了小半页的白纸，“顺便，看在他临死提供的情报的份上。我想我已经稍微有一点点头绪了，只是没搞懂原理。”
温柔地挽住菲利奥的手臂，娜姿轻声道：“那就回去慢慢想吧，顺便换身衣服？那边可还有人在望眼欲穿地等着你呢，现在的样子让别人看到可不好。”
“这倒是，一身是血确实不大体面。”菲利奥点点头，从善如流，嘴角微勾，“那你是打算……？”
“不正经！”
玩味的目光让娜姿小姐羞愤交加，恼羞成怒。
厂房外的空地上，稀稀拉拉的蹲着几十个狼狈不堪的盗猎者和闪焰队，各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再也看不出不久前发起进攻时的贪婪与意气风发，剩下的只有沮丧和痛苦。
他们都知道，这样的重罪之下，有生之年怕是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甚至连小命都有可能交代在里面，迎接他们的是绝望的未来，而且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性。
但看着由远而近的菲利奥和娜姿，油然而生的恐惧还是让他们连稍稍移动身体的勇气都欠奉，只是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菲利奥只是瞟了一眼欺软怕硬的盗猎者，就转过头笑着朝不远处的两人招手：“君莎小姐，诺瓦克先生，辛苦了！”
娜姿默默跟在他的身旁，笑得温婉，充满大和抚子的气质，仪态比起玛绣还端庄，一点不像刚刚才大开杀戒的样子。似乎只要站在菲利奥的身边，她的情绪就被安上了一个控制阀。
正打扫着战场，指挥部下将俘虏驱赶到囚车上的君莎和诺瓦克闻声回过头，见到了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功臣，喜形于色，立马抛下手头的工作迎上前来。
“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了，菲利奥！嗷！”诺瓦克的脸上贴了一块大大的白纱布，兴高采烈地打起招呼，却被笑容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也只是运气而已。”菲利奥笑着摆摆手，谦虚道，“你们才是中流砥柱。”
“太谦虚可不好，容易找不……”诺瓦克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刚打算和菲利奥勾肩搭背展示一番男子汉之间并肩作战的情谊，就感受到了娜姿平静的目光，讪讪地退了两步，说了一半的话也赶紧收回。
他虽说是个直性子的前运动员，但也不是完全读不懂空气——特别是在隐隐有性命之危的时候。
哪怕是那位来自关都的究极格斗家，正面对视之下的气魄，似乎也就是这个程度了。
关都的训练家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吓人啊？！
恐怖如斯！
“咳咳……”用力清清嗓子，缓解下尴尬和心底仿佛遇到天敌一样的小小恐惧，诺瓦克正色道，“总之，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和娜姿小姐的帮助，我们的精灵球工厂和物资工厂才能避免巨大的损失，我必须要代表暴风部队和乔安队长感谢两位！”
说着，他微微欠身，动作一丝不苟。
“诺瓦克队长说得对，要是没有你们二位和你们请来的葛吉花馆主，情况真就是不堪设想了。”说话间，风尘仆仆的君莎也走到近前，沉声道，“就连我都不知道，赫赫有名的精灵球工厂居然还有这样的秘密，还有诺瓦克队长这样强大的训练家驻守……可闪焰队和这些盗猎者居然会知道，哎！”
一声叹息，满是对联盟现状的苦恼。
闪焰队的遗毒远不是近两年的太平生活可以清除的。
整个地区，联盟内外，各行各业，到处都是他们的支持者和同情者，还有许多干脆就是闪焰队隐藏在社会各界的残党，遗祸无穷。
当初被闪焰队彻底控制，让联盟都无法迅速插手的媒体行业，也只不过是这种强大影响力的一部分而已，若非败亡来得太过突然，情况的确是犹未可知。
菲利奥摇摇头，轻声宽慰：“事实如此，但总归是在一点点好转，别太在意了，君莎小姐，高兴点。毕竟我们也是利用了这一点，不是吗？至于后面的事情，回去再说就是。我们的对手很棘手，但也不是不能应对，总会有办法的。”
“这倒是。”香薰市的君莎也是个爽朗的直性子，闻声点点头，脸上也多了些笑模样。
从突如其来的大危机，到整个香薰市警队的东奔西跑应接不暇，再到眼前青年的入局，直至此刻的大胜，一切都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看着紧跟在他身边的关都馆主，再想想留守香薰，同样言听计从的自己城市的馆主，她又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只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就在欢笑之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面色复杂地看向仍然保持着沉默，眼神却有点飘忽不定的娜姿，君莎小姐语气艰涩：“毕竟也是打了个胜仗，就是对我而言代价大了点……真的有必要对我的摩托车这么残忍吗？”
顺着她的指尖，几人的目光注意到了撞在一处围墙上，毁得不成样子的警用摩托——如果此刻的它还能被称作摩托的话。
娜姿的脚步不着痕迹地往菲利奥背后凑了凑，脸颊微红，竭力维持着与己无关的平静。
“……好吧。”娜姿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君莎苦涩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后一段时间我得骑自行车上班了……希望联盟这边的速度可以快一些，抓紧给我换一辆摩托车。”
夜幕渐渐笼罩了还残留着几分硝烟的厂区，明月的清冷光芒，更衬得君莎小姐有几分凄凉。
虽然大半是装出来的。
跟在君莎旁边摇晃着尾巴的大狗子已经出卖了一切。
大冬天的，有热乎乎的风速狗骑，谁会骑摩托车上班吹风挨冻啊？
有说有笑地清理过战场，唯一的难点也不过就是状况惨烈，给几个留守的暴风部队成员留下不少心理阴影的小厂房。
但这也无伤大雅，见惯了大场面的诺瓦克和君莎只是稍显惊讶地看了看菲利奥，对他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有些意外，就若无其事地整理起物资，准备直接运送到香薰市。
数量略微超出预期的俘虏在囚车上挤成了沙丁鱼罐头，忙碌一天困倦交加的警员和分部训练家们也开始哈欠连天，等待着返程的讯号。
明明还只是七八点钟，却俨然有了点半夜的感觉。
“你们不和我们坐车回去吗？”
头车外，君莎促狭的目光来来回回打量着两人，而明智的诺瓦克已经先一步溜回车上。
“不坐车了，我的暴飞龙刚刚进化，让它飞一会舒展舒展筋骨。我们就在你们上空，不用担心。”
笑着挥挥手，菲利奥转过身，和娜姿并肩走向远处的空地。
白光闪烁，通过进化抵消了战斗方块生效后虚弱期的暴飞龙依然神采奕奕，狰狞的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期待。
“美丽的娜姿小姐，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和我一起共度一段美好的空中旅行，继续我们上午未完的约会呢？”
疏朗的月光下，菲利奥浅笑着伸出手，发出邀请。
——
夜晚的天空微微有些冷，至少对此刻的娜姿来说是这样，必须得抱在一起才暖和。
轻轻环抱着菲利奥的腰，娜姿呵气如兰，紧张了大半天的心情终于彻底放下。
说起来，这也确实是乱七八糟的一天。
明明前一秒还在你侬我侬地盘算着参观和游玩，就连参拜之后的午餐地点都已经选好了。
然而，平平无奇的时光瞬间结束，仅仅是下一秒，突如其来的袭击事件就打破了所有的计划。
在与闪焰队、盗猎者还有联盟内部的害群之马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时间过得飞快，不觉已到晚上。
但在亲眼目睹了菲利奥的战斗之后，娜姿又为自己见证了他不同的一面而感到有些庆幸。
浴血的菲利奥不再是平日里那般温柔又风趣，更多了些隐藏在平静外表之下的冷酷和肃杀，恍惚间让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但这样的感觉又只是一闪而逝，才刚一见面，那个熟悉的菲利奥就随着心情的放松，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小脑袋一甩一甩，娜姿小姐努力地将这些花里胡哨的想法尽数清空，享受着难得的二人世界。
“在想什么呢？摇头晃脑的。”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这只暴飞龙到底是怎么喂成这么大的，我记得从甲壳龙那会它的个子就尤其大，寻常的暴飞龙恐怕连它一半大小都没有，房间里都快放不下它了吧？”
“怎么喂的啊……”
听着娜姿的调侃，菲利奥下意识地想说“没怎么喂过”，这也是实话。
不过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成百上千万的巨额开支，再看看如今终于见到回报的雄壮身躯，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低下头，无数的信息流随着超能力的扩散而映入眼帘，让他满心欢喜。
不论是能量积累的成长，还是那数倍于同类的体格，特别是浓缩在庞大体重之中的坚实肌肉与几乎可与部分天王宝可梦肉搏，哪怕是mega大嘴娃也不一定能将其压制的无穷力量，都令他庆幸自己的决定。
龙系准神宝可梦的天资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宝库，只要投入，就一定能得到令人惊叹的
——
暴飞龙
性别：雄性
特性：自信过度
属性：龙、飞行
能量积累：52（进化）
技能掌握
完美：龙息、头锤
优秀：龙爪、龙尾、龙之俯冲、咬住
熟练：火花、火焰牙、咬碎、可怕面孔、瞪眼、龙之波动、喷射火焰、意念头锤、守住、飞翔（新）、双翼（新）
初步：聚气、替身、龙之舞、羽栖（新）
身体发育
身高：2.2m
翼展：7.4m
体重：310kg
身体状况总评：优秀→卓越（成长中）——
“波曼！”
察觉到菲利奥的喜悦，闷头飞来飞去的暴飞龙大喝一声，中气十足。
和还在战斗方块后遗症虚弱期里折腾着的伙伴们不同，此刻的它就连身上的伤口都好了大半，精神头不是一般的好。
进化之后，它终于看到了儿时的风景，也感受到了母亲在那时对自己说过的话。
懵懂的幼龙终究还是长大了，而且变得格外强大。
宽大的血色双翼轻轻一扇，便是一阵狂风。
虽然并非威吓的特性，但强悍的气势恣意施展之下，林中的宝可梦仍然瑟瑟发抖。
不仅是实力的压制，也是生命本能的畏惧。
立于食物链最顶端的终极霸主，哪怕只是静静地在半空悬停，也令所有人心生忌惮。
不过，对于菲利奥来说，这倒是不是最重要的。
感受着暴飞龙的洋洋得意，他和娜姿相视一笑，蹲下神，轻轻拍打着它头顶上的血色凸起，略带感慨地说道：“这也就是幸亏你身子长而不是个子高，不然的话，还真容易把房顶都给顶破，到时候我就该是装修队的VIP客户了。”
“波曼！波曼！”
回应他的，是暴飞龙毫不在意的大吼大叫。
以及，从进化第一天起就一直盘旋在心间的，和飞行的愿望几乎不分先后的渴望。
【吃饭】
一场大战过后，积蓄了数月之久的饥饿感如同浪潮般奔涌，暴飞龙觉得自己简直能生吃一只卡比兽，或许都不够。
“好~等回去，忙完了就吃饭，吃到你吃不下为止。”
宠溺地抚摸着进化之后手感尤其好的大脑袋，菲利奥满口答应。
“波曼！——”
皎洁的月光下，血翼的巨龙划破长空。
——
香薰市北郊，头发花白的分部长阿里克带着包括玛绣在内的众高层在大道迎接。
早早得到了取胜消息的他们已等候了不短的时间，却个个喜气洋洋。
汽车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巨大的飞龙从高空徐徐降落，引来阵阵欢呼。
见到从暴飞龙背上并肩走下的菲利奥和娜姿之后，阿里克第一时间跑上前，一点不像先前那个瑟缩的老人，殷勤地嘘寒问暖。
不一会儿，诺瓦克和君莎也带着各自的部下，还有押运回来的囚犯、物资，陆续从远方赶来，停在了路边。
看着得胜而归的警队和暴风部队，阿里克激动地泪洒当场，一个劲地握着几人的手。
但除了不明所以的诺瓦克之外，菲利奥几人的面色都很是平静，或者说冷淡，对阿里克的热情并不太买账。
敷衍交谈之中，身后的城区里，一辆辆警车迅速开出，停在路边。
整装待发的警员迅速出动，将现场团团围住，许多都是生面孔。
领头的正是应该还在联盟分部帮忙审讯嫌疑人的葛吉花。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君莎？”
阿里克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无所知，却隐约察觉到了危险，额角现出汗珠，疑惑地看向突然拉开了些许距离的君莎，这时他才想起，自己似乎连这位君莎小姐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这个事情你不用问她了，阿里克分部长。”葛吉花的声音从人群的后方传来，前所未有的低沉和严肃，不怒自威，围成一团的人们迅速让开了一条道路。
“葛……葛吉花？”
阿里克紧张地连连倒退，险些撞到菲利奥身上，汗如雨下，眼神躲躲闪闪，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葛吉花越过人群走到自己身前。
同样神色惊慌的，还有他的几个老部下。
只是，和他相比，这些人的待遇显然差了不少，还不等葛吉花开口，已经被从其他地区特地调来执行任务的警员按倒在地，戴上了手铐。
“香薰分部，分部长阿里克，与闪焰队勾结，泄露机密信息，证据确凿。现经联盟总部批准，对你和同党进行逮捕，你还有什么疑义吗？”
深邃的双眸闪着怒焰，葛吉花竭力平复着情绪，将联盟总部签发的逮捕令展示在阿里克眼前。
阿里克的嘴唇上下抖动，发颤的手用了好久才抬起，酝酿了半天，不甘心地解释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没有……”
玛绣阴着脸一挥手，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硬盘，冷声道：够了，证据就在这里。你是打算让大家都听听你在自己的办公室隔间怎么和闪焰队的人通报情况的吗？也好，我满足你。”
说着，她按下了录音器的按钮。
轻微的“沙沙”声中，阿里克的声音略微有点模糊，却仍然可以辨认。
和刚刚与菲利奥见面时的腔调一模一样，充满了殷勤，电话的另一端则是一个微弱的中性声音，听起来像是变声器伪造的，难以辨认具体的性别和身份。
在电话中，阿里克稍显紧张地给出了菲利奥在分部会议室中制定的计划。
然而，在他口中身负重伤，只能勉强响应征召在城市西部帮忙的菲利奥，却龙精虎猛地出现在了工厂的战场中，打了闪焰队一个措手不及。
当阿里克有所反应，闪焰队和盗猎者的覆灭已经不可避免。
怀着侥幸心理想要蒙混过关的他，最后也只能在现场分部工作人员的鄙夷目光中低下头。
良久，他才很是不甘地看向菲利奥，嗓音沙哑：“年轻人，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可靠呢……”
工作数十年一直谨小慎微，哪怕被闪焰队抓了把柄成为内应也是加了十万个小心的他，对此很是想不通。
“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阿里克的问题听得菲利奥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眼前人狼狈不堪的模样，他摇摇头，“自从我知道联盟被渗透成了筛子，我就已经有了对所有不是确认可靠的人都留一手的准备，你不是什么例外，你只是撞上了我的枪口。”
“我……”阿里克瞬间苍老了许多，本就有些佝偻的背更弯了几分，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至于你这样的人，现在后悔了、害怕了？当时你怎么不想想死伤的无辜市民？就你这样胆小如鼠又没有脑子的渣滓，一刀宰了都算便宜你。”
菲利奥眼神冰冷，森然的杀气从他的体内冲出，笼罩着已经多年未经战阵的阿里克。
话未说完，阿里克已经连连倒退，险些软倒在地，被两个专门负责看押他的警员死死钳住，再没有说话的机会，被押到了人群外的囚车上。
“咳…咳咳咳……”就在几人的目光聚焦到菲利奥身上时，他突然再度剧烈地咳嗽起来，佝偻着身子，面色痛苦。
“菲利奥？你胸口的伤又不好了？”娜姿赶忙上前将他搀住，满是歉意地看向玛绣等人，“看来菲利奥的伤还是要好好休养，我先陪他回道馆。这里的事情本身也不需要我们参与什么，告辞了。”
“咳咳……稍等下，娜姿。”用力地咳嗽两下，菲利奥虚弱地从口袋中掏出先前写好的纸条，放到了葛吉花手中，“前辈，这是那个叫达米尔的闪焰队干部临死时交待的情报，还有一部分是我的分析，就麻烦你看着上报了。我先走了。”
说罢，胡地已瞬间移动到两人身旁，蓝光微亮。
“菲……”
玛绣刚要伸出手说些什么，蓝光闪烁之间，二人已经消失不见。
“哎，这个菲利奥……”眼看着菲利奥从眼前溜号，却又说不出什么来，玛绣面色复杂地扫视一周，长叹一声。
香薰市分部长涉嫌与闪焰队勾结，短时间内，分部的工作也只能由她这位道馆馆主担负起来。
看着人人自危的分部干部，她也知道自己算是得不到闲暇了。
葛吉花默默退到一旁，拿起菲利奥的纸条，寥寥几行字却让她眉头紧锁。
思虑再三，她快步走到玛绣身边，附耳低语两声，就行色匆匆地带了几人离开，看方向正是分部大楼。
——
“娜姿，你果然是最棒的演员，演技比我靠谱多了。”
回到了香薰道馆的房间里，菲利奥再也没有半点伤员的样子，除了胸口确实因为连续两次攻击而稍微有点发闷之外，丝毫不影响正常的行动。
一边称赞着娜姿刚刚的配合，一边将还在虚弱中的伙伴们一一放出，挨个包扎伤口、准备迟来的晚餐和夜宵，忙得不亦乐乎。
“就知道在这种事情上使唤我，哪来的这么多心眼？”娜姿坐在沙发上，哭笑不得地看着菲利奥忙前忙后，“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像是个刚打过一场大战的？坐下休息会。”
“无妨，答应了暴飞龙要吃大餐，肯定就要满足它嘛。”菲利奥无所谓地摆摆手，一边给刚从昏睡中醒来的大嘴娃按摩身体，一边语气轻快地答道。
“你啊……”娜姿轻叹一声，也不再多纠结，反而好奇地问道，“不过，你为什么要装病回来？在那边多做点事情，可以让你们这里的联盟总部更好地记下你吧。还有那份情报，虽然葛吉花确实很可靠，但托她上报似乎也有点多此一举。”
“也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我很厌烦那些倒灶的破事，对现在的卡洛斯联盟，我也没有什么兴趣。接触越多，就越能看到它的问题。”菲利奥不假思索地答道，手上也不闲着，稍稍加了点力量，帮助大嘴娃放松肌肉，“比起和那些官僚虚与委蛇浪费生命，不如多陪陪你和大家，这才是正事。”
“绮朵~绮朵！”
大嘴娃娇声附和，它也很讨厌那些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类。
菲利奥的话让娜姿有点沉默。对这件事本身她倒是也无所谓，毕竟她自己在关都也常年游离于联盟体系之外，就连馆主的职责都是由父亲代管。
但隐隐约约间，看着菲利奥，她总有种见到了某个故人的感觉。还是个让她不太愿意扯上关联的故人。
用力摇摇头，将这种诡异的胡思乱想甩出，她缓缓开口：“那后面的事怎么办？依我看，闪焰队的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既然舍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四处破坏，肯定还有很大的目标。”
菲利奥面色如常：“我已经把达米尔告诉我的所有信息和我自己的推论一起交给了葛吉花前辈，剩下的事情就要看联盟的分析了。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说话间，他放下已经恢复了几分活力，折腾着往外面跑的大嘴娃，走到娜姿身旁，握着她的手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倒，浑身上下写满了怠惰和慵懒：“想那么多没用。既然要出大事，肯定就会有英雄来拯救世界的，我们有冠军，有联盟四天王，还有什么艾克斯华依AZ之类的无所不能的救世主，这点小事轮得到我们操心吗？比起折腾这些，不如好好休息，这世上就算没有我，一样正常运转。”
娜姿哑然失笑，伸手欲打：“你这惫懒的家伙……倒是也还挺有道……”
“叮铃铃”
话没说完，正和菲利奥嬉闹的娜姿突然脸色一变，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一阵从没听过的手机铃声从她的手包中传出。
“……菲利奥，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休息一会儿，等我回来再一起准备能量方块吧。”沉默了片刻，娜姿故作平静地说道，说罢起身欲走。
菲利奥目光一凝，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打趣道：“还要出去接电话，难道是什么特别粉丝？”
娜姿摇摇头：“不是，别瞎说。”
“这样啊，那就没事了。”看着娜姿纠结的模样，菲利奥笑了笑，“你去接吧，我对你可是完全放心的，开个小玩笑而已。”
“我……”娜姿的表情有些复杂，欲言又止地看向菲利奥，纠结了许久，手在拉链上来来回回，俨然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许久之后，眼看来电都快自动挂断，她咬咬牙，下定决心将手机拿出，说道：“是真鸟，我找她做了点事，你不要说话，就听着就好。”
见菲利奥收敛神色微微点头，她才长出一口气，按下了接听和扬声器。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好像换了副面孔，瞬间冰冷下来：“真鸟，我要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然而，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却毫无疑问不是某位西瓜头眼镜妹的。
因为，那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好久不见了，娜姿，我是坂木。”
出现在电话另一侧本属于真鸟位置的人，是目前宝可梦联盟跨地区的头号通缉犯，联盟历史上最强大的邪恶组织火箭队的首领，坂木。
“……”
沉默之中，娜姿的身体完全绷紧，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就像是随时要暴走的雌狮，将菲利奥护在了身后。
“别紧张，只是真鸟在调查的时候被我看到了而已。”似乎可以读懂人心一样，隔着不知多么遥远的距离，坂木也猜到了娜姿的反应，声音稍稍多了点情感波动，解释道，“那边的事没那么简单，那些叫闪焰队的疯子可是搞了个愚蠢至极的计划，一个不小心，所有地区都可能受害。不过，这不需要你直接知晓。我知道让你用掉这个人情的那个年轻人现在一定在你旁边，就让他接电话吧。”
“我……”
娜姿的大眼睛里写着慌乱，虽然已经多年未曾联系，但潜意识里的忌惮和敬畏还是让她失了分寸。
菲利奥无声地拍了拍娜姿的手背，笃定的眼神传递着让人安心的信号。
轻巧地从娜姿手中接过手机，菲利奥沉声道：“初次见面，但我已经是久仰大名了，坂木先生。我就是菲利奥。”
在意料之外的时间，意料之外的地点，以事先完全未曾设想过的展开方式，菲利奥猝不及防地见到了堪称“世界最凶恶罪犯”的男人，与他直接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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