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喜怒无常
本身我还挺质疑齐叔的猜测,可一听到温平这么推推搡搡的搪塞,一下子感觉这狗日的怕是真动了别的念头。
要知道我手里攥着的玩意儿足以要他命,换做任何一个神志正常的人,第一想法肯定是不惜代价的拿回来,可这家伙完全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抽了口气说:温叔,我现在没时间从市里继续晃悠,鬼知道你是不是在打把我灭掉的念头,你要是想交易的话,半个小时后咱们在市政府门口碰面,你要是没兴趣的话,半个小时后,我把东西交到省里面下来的那个工作组手里,咱们一拍两散。
不等他再多说什么,我直接挂掉电话,齐叔朝我翘起大拇指道:对,就是这个态度,你说的越多,他心里越怀疑,我给大侠打个电话,让他马上去趟观音庙,求那位大仙动身。
齐叔边开车边打电话,我则茫然的倚靠着车后座发呆,甚至忘记了手臂上的疼痛,原本我以为自己这点小智商从社会上混事儿不说如鱼得水,起码吃不了啥亏,可直到今天晚上才发现,跟那些真正靠脑子吃饭的人比起来,我就是个大傻子。
温平约我明天交易是为了拖延时间,齐叔让我喊温平半个小时后在市政府门易是为了麻痹他,远的不比,就齐叔和温平这俩人,玩死我,我恐怕都摆弄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见我怔怔发呆,坐在我旁边叫六子的青年,从兜里摸出一颗彩色的小药丸递给我,咧嘴笑道:哥们,你挺能忍哈,先来颗止疼片吧。
你这药。。颜色好奇怪啊。我眨巴两下眼睛反问。
六子眨巴两下眼睛,稍微有点不舍的说:好东西,市面上八百多一颗呢。
齐叔扭头瞪了一眼六子呵斥:你又开始玩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是吧!
六子讪笑着解释:叔,我就是偶尔嚼两颗,真不上瘾的。
等我腾出来时间,好好跟你聊哈。齐叔斜眼扫视六子一下,六子抓了抓后脑勺毫不犹豫的把手里号称八百块钱买来的止疼片丢出车窗外,然后讨好的缩着脖颈出声:我扔了啊叔。。
这个六子的性格挺好的,扔完药以后,随手脱下来身上的外套给我裹在胳膊上,乐呵呵的说:暂时先包着点吧,不然稍微一动弹就得出血。
谢啦六哥。我冲他点点脑袋。
六子大大咧咧的说:毛毛雨,要是没你帮齐叔,我们这伙人现在恐怕早就各奔东西了,咱见过面,上次跟老李一块抬冰柜就有我一个,估计你当时没啥印象。
齐叔笑着打趣:六子,往后你们这波人都找小朗开工资吧,叔养活不起你们了。
他?六子一脸审视的打量我几眼憨笑:快别闹了齐叔,我们哥四个,一人一个月两万块钱,他拿啥给我们开啊。
我瞬间也长大嘴巴:一人两万?四个人八万?养两头老虎也就这个价吧。
嗯呐呗,还不算外出开销哈。六子故意晃了晃手腕上戴着的lv手表吧唧嘴道:老虎除了会叫,屁用没有,我们几个除了不会叫,啥事都能干,不过你够呛能养得起我们。
别小看朗朗,这小子以后混的绝对比我明白。齐叔乐呵呵的笑道。
我干笑着问他:叔,你会算命啊?你咋知道我以后肯定比你玩的明白,还有我特别好奇,你是怎么猜出来老温要跑的?
齐叔怔了一怔,眼神闪过一抹说出来的伤感,抿嘴苦笑说:不是猜的,是我对他足够了解,我跟了他十多年,说句你可能不相信的话,我了解他,比了解我自己还透彻,我知道他走路习惯先抬左脚,知道他坐车从来不会坐副驾驶,知道他一到八月份就开始哮喘。
我小声说:我感觉。。只是我自己的感觉哈,弄死你,他其实也挺难受的。
齐叔沉吟道:他要弄死我,我其实特别能理解,甚至不怪他,但他不应该赶尽杀绝,如果当日没有你和老李他们的帮忙,我妻子和孩子可能真的全都葬身火海,他触碰了我底线。
唉。。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话,长叹一口气。
没多会儿,齐叔把车开到市委家属院的门口,完事他停好车,带着我们轻车熟路的绕到一处围墙的后面,指了指不到将近三米高的砖墙道:从这儿爬进去。
六子倚靠在墙壁上,异常专业的半蹲下身子,点点脑袋道:上来吧。
齐叔踩着六子的肩膀,堪堪跳上围墙,完事朝我招招手,我咽了口唾沫冲六子道:六哥,我挺沉的哈。
六子拍了拍自己膝盖,龇牙一笑道:操,只要你不上三百斤,我一点不带晃悠。
我犹豫一下,左脚踏着他的膝盖,右脚踩着他肩膀头,齐叔从上头拽了我一把,我才费力爬上去,等我俩都上来以后,六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脚印,往后倒退几步,接着一个助跑,两手踩着墙面,跟只大号壁虎似的轻盈的蹿了上来。
我满脸不可思议的呢喃:日,轻功啊?
皮毛而已。六子抽了抽鼻子道:往后你就知道,为啥齐叔花养几只老虎的钱养着我们了。
从墙头跳下去,齐叔极其熟络的把我们带到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前面,指了指小楼开口:温平就在这儿住,你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到了没有。
此刻已经将近凌晨两点多,附近静悄悄的,温平家里竟然灯火通明,还几扇窗户都亮着灯,隐约还可以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愈发相信齐叔的猜测,狗日的温平怕是真要跑路,拿出手机按下温平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好半天,但没人接。
我举着手机朝齐叔说:叔,狗日的没接。
齐叔仰头看了眼小楼,摆摆手道:再打,不接就一直打。
连续打了四五通后,温平那边直接关机了,我干涩的捏了捏鼻头问:咋整?
齐叔脸上写满了不解,眉头皱的紧绷绷的低声道:等等看吧,难道我猜错了。。
我和齐叔正说话的时候,杵在旁边的六子猛地从后腰摸出手枪指向我脑后,如临大敌一般的厉喝:谁!
我下意识的回过去脑袋,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两条宛如鬼魅一般的黑影,其中一个脑袋上染的蓝色头发,正是今晚上我刚见过面的诱哥,另外一个则是我那个便宜师父林昆,我竟然没察觉到这俩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把枪收起来,我最讨厌有人用枪指我!林昆一脸冷峻,穿着件黑色中山装,胸口处别着一枚胸针,上面用繁体字写着个小小的玖字,往那一杵,就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他先是扫视一眼六子,随即把目光投向齐叔,打量几秒钟后,嘴唇蠕动:你姓齐?
比林昆最起码打八九岁的齐叔,态度异常谦卑的佝偻后腰,低声回答:昆爷,我叫齐恒,是温平的脏手套。。
师父,嘿嘿。。我舔着脸,贱笑着打了声招呼。
闭嘴,别让我扇你。林昆打断我的话,侧头又问齐叔:温平要跑?
齐叔不太确定的点头道: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的。
林昆用命令的口吻,冷冰冰的说:配合我抓到温平,你大事化小,能抓到谢谦,你既往不咎。
齐叔毫不犹豫的指了指不远处另外一栋独立小楼说:谢谦的房子是那栋,不过他平常都在金银大道那边的山水人家住,他有个小老婆住在那里,好像是11号楼506。
林昆脸色稍微缓和一下开口:不急,谢谦的证据还不足,暂时只能定罪温平。
齐叔迟疑几秒钟后,面色苍白的问:昆爷,温平。。会被怎么判?
会死!林昆斩钉截铁的回答:如果不是我需要用他换点政绩,我甚至不需要任何证据。
诱哥抠了抠眼角米粒大小的眼屎吱声:人呢?在屋里的话,咱们直接进去抓他吧,小家伙提供的笔记本就是一整套的贪污链,足够了。
林昆面无表情的径直朝温平的住处走去:我进去看一眼。
昆爷,稍微等一下。齐叔轻声喊了一句:如果温平没在家里,这样容易打草惊蛇,我知道他家座机电话,让朗朗打一个试试。
林昆瞟了眼齐叔,沉思几秒钟后点点脑袋。
根据齐叔给我的座机号码,我拨了过去,电话是个女的接的,我谎称自己是建设局的王局长,对方告诉我温平出差了,晚上十点多就走了。
林昆皱了皱眉头,拔腿就朝温平家走去,拍响房门后,是个女人开的门,他硬生生的挤了进去,七八分钟后,他满脸愤怒的走出来,捏着下巴颏,狐疑的扫视我和齐叔一眼道:人不在屋里。
昆爷,绝对不是我们报信的。齐叔忙不迭辩解。
人呢!林昆一步迈出,单手掐住齐叔的脖颈。
六子慌忙从腰后再次摸出手枪嘶吼:放手,不然我特么。。
他话都没喊完,林昆像是拎小鸡仔似的提起齐叔就把他甩到六子身上,两人全都摔倒在地上,接着林昆两步跨到六子跟前,猛地抬起腿,一脚狠狠跺在六子握枪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六子的惨嚎,六子整个人像是大虾米似的弓腰趴在地上,惨嚎起来。
你特么干啥!我愤怒的骂了一句,想要往林昆跟前冲,跟齐叔比起来,林昆肯定是外人,即便他很凶悍,但狗日的要是碰我亲人,我肯定也不惯着。
诱哥一把捏住我的肩头,摇摇脑袋低声道: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你内个便宜师父,不会伤害不相干的人。
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拿枪指我!林昆揪着眉头出声,脸上表情平静,就像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儿。
齐叔坐在地上,咬着嘴皮沉默几秒钟后,轻声道:他应该在办公室,以前每次他跟家里人谎称出差,都在办公室。
走!林昆毫不犹豫的掉头就往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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