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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咬唇


周严踏着晚霞领了一名容貌出[se]的女子从青石板路沿着小道往深巷内行去,一直走到最里处的一所宅院,门[kou]有几名黑衣侍卫值守。

  周严带着那个女子进入屋内,回禀:“世子,这已经是属下找来最像的了。”

  那美貌女子的眼部被蒙了黑布,根本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处,但四周冷寂的氛围实在让她害怕,她吓得跪下来求饶:“这位大人,小女子只是个孤苦无依无处可去的可怜人,求求大人大发慈悲,放过小女子吧……”

  良久,男人低声道:“从今[ri]起,你便住在此处,吃喝住行都有人照顾。”

  那女子没听明白,嘴唇微张:“大,大人……何意,小女子实在不明……”

  裴扶墨朝周严看了眼,周严心领神会,将那女子扶起来,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一炷香后,周严独自出来,“世子,该说的属下已经说明白了。”

  裴扶墨坐在红木椅上,神[se]略显疲倦,问:“人醒了吗?”

  “醒了,方才那女子已经在玉嬷嬷的带领下去见了小殿下。虽说已经尽量将她身上的香气换了,这女子的声音也是最接近那个女人的,但小殿下似乎并未真的认为那女子是他的母亲。”

  裴扶墨轻笑一声:“虽说他只有三岁,但并非傻子。”

  周严不解,“那,为何……”

  “你想问我,既然如此为何还是要给他找个母亲?”

  周严点头,“小殿下虽说半岁后就没见过他亲生母亲了,兴许是完全不记得生母的长相,但母子连心,这来个假的冒充他的生母,想必小殿下也并不会买账。”

  裴扶墨淡声道:“不过是给他个念想罢了,省得整[ri]哭哭啼啼,三天两头的让我往这流远斋跑。”

  周严暗暗擦汗,里头那位小殿下可是太子殿下的骨[rou],世子敢说,他可不敢跟着应和。

  **

  黄昏时分,彩霞弥漫,镇北侯府的马车在城门[kou]附近的僻静处等候,没多久就顺利接到了人。

  裴幽落坐在云氏身侧,笑意温和:“母亲,儿子回来了。”

  云氏泛红的目光在裴幽身上来回打量,哽咽了半晌,才叹道:“幽儿,回来就好。”

  大半个月没见,云氏实在想念极了,本身孩子认回身边还没多久,怎么就莫名其妙外出公务了半个月呢。

  等母子二人团聚过后,江絮清在心里做足了准备,才轻柔启唇,唤了声:“兄长。”

  没人注意到听到这声兄长的裴幽眼神暗了几分,他温声道:“我还没有亲自祝贺慕慕新婚大喜。”

  江絮清垂眸,“兄长的心意,我与怀徵都感受到了。”

  “是吗?看来慕慕什么都会同怀徵讲,那兄长也不必担心你们二人会争执吵架了。”他轻轻笑了几声,语气极其的自然,像在调侃新婚夫妻。

  云氏说道:“你这孩子可别[cao]心了,慕慕和怀徵知晓分寸的,反而是你,老大不小了,还让弟弟先你

  一步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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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氏嗔他,“你也莫想这样混过去了,待过阵子就给你相看相看,得尽快给我娶个媳妇回来。”

  裴幽慢慢坐着挪了个位置,靠在车壁上,笑道:“都听母亲的,母亲觉得哪家姑娘合适就行。”

  这近一个月的相处以来,长子的确比刚回到侯府那会儿对她要亲近的多了,先前她也委婉地提过娶妻一事,那时他还一副暂时不打算娶妻的态度敷衍了过去,没想到这会儿便松[kou]了。

  看来是看到弟弟娶妻后,自己也羡慕了。

  云氏乐呵呵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好,不过啊,娶妻这种事妻子还是得你自己喜欢才好。”

  “幽儿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母亲为你留意着些。”

  裴幽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似陷入了回忆:“娇憨活泼,爱哭爱笑,胆子小,心地善良,又很爱撒娇的姑娘。”

  云氏皱了皱眉,“母亲问你是喜欢如何的品[xing],如何长相的姑娘,你说这些,让母亲如何去找?”

  江絮清呼吸都轻了,一直垂眸安静地坐在云氏身旁沉默不语。

  裴幽抿唇笑了笑:“母亲,品[xing]好相处就行,至于长相……”他说着语气一顿,又温柔了几分:“像慕慕这样就好。”

  随着他话音一落,车帘忽然被掀起,紧接传来一句:“那恐怕叫兄长失望了。”

  江絮清顺着声望去,对上裴扶墨的意味不明的视线,他的眼神实在情绪难辨,她怔了须臾,等反应过来时,裴扶墨已经进了车厢,落坐在她身旁了。

  云氏惊喜道:“怀徵怎么来了?”

  裴扶墨牵着江絮清的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道:“方才办完事准备回侯府,在路上看到了侯府的马车。”

  他宽大的掌心将江絮清娇小的手全部拢入,边说话边揉捏她纤细的手指,眉梢微扬:“兄长,天底下独一个慕慕,倘若兄长想要,恐怕也不行。”

  他声音虽温和轻缓,容[se]如常,但江絮清与他坐的近,却能感觉出来他似乎动怒了。

  裴幽微眯黑眸,面[se]平和地看向裴扶墨,半晌没有接话。

  云氏正开心一家人都在呢,笑着接了话茬:“幽儿,怀徵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大抵不知,慕慕这丫头,自小便有长安第一美人之称,若想要再找一个与她这般容貌的,恐怕难了。”

  说着,云氏笑眼弯弯嗔向江絮清,似在打趣裴扶墨方才说她是天下独一个的说法。

  江絮清心里本就慌乱得不行,现在云氏一番话也算是解救了她,她忙轻声道:“母亲过誉了,实则长安女子容姿出[se]的比比皆是。”

  裴幽轻眨眼睫,过了会儿才耸了耸肩,接话道:“看吧,母亲方才还那般笃定说,怎样的姑娘都会给我找来。”

  云氏一愣,脑子里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你是故意为难母亲,就是不想娶妻!”

  裴幽但笑不语。

  云氏笑骂:“幽儿,母亲

  ()  险些让你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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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悄悄去看他,他看似淡然的神情下,此时定然不是平静的。

  **

  夜里镇北侯府一家人都在玉荣堂用晚膳,就连裴灵梦都早早回了府。

  难得一家人团聚,裴玄和云氏自是开心,看着自己的几个孩子成长的如此好,云氏一时感慨万千,叹道:“当年若非是我糊涂,也不会害得幽儿流落在外,分开的这二十来年的时间,如何也回不来了。”

  江絮清小[kou]小[kou]的用饭,这时自己的饭碗上多了一颗酱汁鱼丸,她侧眸看去,只捕捉到裴扶墨[jing]致的侧脸,她淡淡一笑,也跟着夹了一筷子的[su][rou]给他。

  裴幽坐在云氏身侧,将对面二人的小动作都收进眼底,捏着玉箸的手愈发用劲,“母亲,过去的事就无须自责了,您看儿子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这件事一直是云氏心中的疙瘩,每回想起都觉得愧对长子,尤其得知他幼时的遭遇后,宛如剜心般的疼,这下不由红了眼眶。

  裴玄不舍妻子自责,说道:“当初也怪为父过于自负,本以为去往苏州缉拿逆贼不过小事,岂料贼人竟埋伏在我等驻扎地已久,害得你母亲生子后还遭逢难事。”

  也是在这混乱之中,才不慎将刚出生的孩子弄丢,所幸还有胎记在,否则这分开了二十一年,又有谁认得出。

  裴灵梦问道:“大哥,你幼时究竟是如何过来的?妹妹也很是好奇。”

  自从认回了侯府,裴幽对自己的过往极少提及,基本都是寥寥几句带过,云氏是不忍让他回想起幼时苦事,便也没有多问。

  也就裴灵梦心大,压根不懂得看人的眼[se]行事,方才听父母提及,她忽然十分感兴趣兄长幼时的经历了。

  裴幽无所谓地笑:“没什么值得怀念的,幼时被一户人家收养了一阵时[ri],后来又去了江州扬州那些小县城过活,最后又流落到了长安。”

  云氏问道:“那幼时收养你的人家可还有联系?母亲很想要报答那户人家对你的救命之恩。”

  裴幽垂下[yin]冷无情的黑眸,复又抬起,略微可惜道:“他们很早便因病去世了。”

  是吗……云氏有些失望。

  裴玄沉声道:“救命之恩得铭记一生,幽儿这般恋恋不舍,如此重感情,不愧是我裴家的男儿。”

  裴幽笑得谦虚,“父亲说的是,救命之恩儿子自当铭记。”

  裴玄对自己长子这般谦逊的态度愈发满意,转而对裴扶墨说道:“怀徵,明[ri]你若是入宫面圣,顺道带你兄长一同前去。”

  见了晋安帝自然也是要见太子了,看来父亲极其信任裴幽。

  裴扶墨应下,“儿子知晓。”

  江絮清细眉一蹙,她该如何告诉裴小九要提防裴幽这个心狠手辣之徒?毕竟裴幽太会掩饰了,若非她重来了一次,又怎会看穿他的真面目?

  夜里

  ()  用了晚膳后,江絮清和裴扶墨一同回了寒凌居。

  裴灵梦刚从玉荣堂出来,看见裴幽站在廊下一直望着前方站着不动,便拍了拍他,“大哥,你一直看着二哥和二嫂的后背做什么呢?”

  裴幽倏然回神,轻声道:“我瞧着怀徵与慕慕成婚几[ri],还担心因为怀徵[xing]子太冷,与慕慕难以融洽相处。”

  裴灵梦嗐了声:“大哥多虑了,他两感情好着呢,你恐怕不知道,慕慕和二哥自小便跟连体婴似的,他二人的关系比所有人想的还要亲密,即便吵架冷战也很快就能和好,二哥若是对慕慕冷脸啊,我猜多半是他等着慕慕去哄他呢。”

  裴灵梦摇了摇头,说完后就笑着回了自己的院中。

  廊下摇曳的烛火照耀在裴幽脸[se],他低声呢喃:“感情很好,是么?”

  裴怀徵不在的那两年,慕慕身旁只有他,那两年慕慕同样与他好得很,是裴怀徵回来后,她便再也看不见他了。

  **

  寒凌居。

  江絮清听着净室内传来的水声,心中一阵惆怅,她该如何对裴小九说,他的兄长心思如此歹毒?将来会害裴家陷入困境?

  她若说了,裴小九亦信了,问她如何得知的,她如何回答?

  她该怎么说?

  说她上辈子曾嫁给了裴幽,曾被裴幽利用害得裴家满门覆灭,害得他受尽冤屈惨死牢中?

  恐怕说出来后,她与裴扶墨便彻底完了。

  “夫人?夫人?”

  安夏连续唤了几声,又上手轻轻推了推江絮清的肩膀。

  江絮清身躯轻微一晃,这才回神问道:“怎么了?”

  安夏说道:“世子已洗好了,该换您去洗了。”

  江絮清朝净室看去,又扫了眼里间也没看见裴扶墨的人影,“世子人呢?”

  安夏一脸为难,“都走许久了,世子洗完后就来唤您,夫人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没理世子,世子洗好后就去书房了。”

  江絮清甩了甩脑袋,将脑子里前世那些过往剔除,“罢了,我洗好后去找他。”

  **

  夜[se]正浓,书房内烛火摇曳,月[se]轻投。

  房门传来“吱呀”的声响,门扉缓缓被推移,率先进来的是一只冰肌莹彻的纤细手腕,江絮清沐浴后只着了件素白的单薄长裙,身上的幽香随着走动越靠越近。

  她缓缓走到书案前,看着正在埋头处理公务的裴扶墨,垂下的左手紧紧捏住裙摆,轻声问:“裴小九,我明[ri]能与你一同进宫吗?”

  朱笔有片刻凝滞,黑墨落下,晕出点点墨花。

  裴扶墨微抬下颌,许是因沐浴后,随意着的长衫也松松垮垮,仪态尽显风流不羁,他唇角微勾:“怎么忽然想进宫了?”

  听他语气好似并未生气,江絮清这才轻松了些,仰着笑脸贴到了裴扶墨身旁,故作自然道:“我去宫里看看安华公主,顺便与你多待一阵时[ri],这样不好吗?”

  这样当然好,新婚才

  几天,时时刻刻黏在一块舍不得分开才是正常的。

  只是偏巧在裴幽也要去皇宫的这天,她也想去。

  裴扶墨笑意愈深,右手慢慢抬起,忽的扣住了她软嫩的后颈。

  她肌肤天生冰凉,即使是炎热的夏[ri],那滑腻似[su]的肌肤沐浴后更是凉得让人爱不释手。

  裴扶墨温热的掌心若即若离地来回摩挲她后颈那片肌肤,掌心又慢慢游移,指腹从脖侧绕过,停至她莹白的耳垂上,低低启唇,嗓音柔和:“慕慕,再藏好些,莫让我察觉出来,好么?()”

  “……?[(()”

  裴扶墨按在她耳垂上的那只手倏然一怔,神[se]喜怒难辨:“山楂糕?”

  江絮清边低头将纸包打开,边说道:“还是杏轩记的山楂糕呢!”

  裴扶墨向来不爱吃零嘴,甜食更是碰一下他便浑身难受,但唯独这酸溜溜的山楂糕算是他较为偏爱的食物,当然还得是这家有了三十来年招牌的杏轩记。

  “这可是我回府后就吩咐安夏去买的呢,特地赶在了杏轩记关门之前,买到了这最后一份。”

  她如同幼时那般,捻了一小块喂到裴扶墨的唇边,眼眸忽闪:“裴小九,你不是喜欢吃这个么?”

  裴扶墨抿唇,稍偏开了脸,不动声[se]地将那递到唇边的山楂糕躲开,淡声问:“为何入夜了还要去买山楂糕来讨好我?就这样想进宫么?”

  当然想了,她很担心裴幽会趁机从中使坏,即便现在离前世发生的事情还有一年之久,可谁又知他是不是提早就已计划好了。

  但是,这山楂糕……

  江絮清被他的目光震慑住,[kou]齿便略微地打结:“这是在我刚回府的时候,就特地吩咐安夏去买的。”

  所以并非是因为晚膳时,听说明[ri]要入宫才买来讨好裴扶墨的。

  他以往若是情绪不好了,只要吃了这杏轩记的山楂糕,心情便能有所缓和,这山楂糕,就是她买来想让他高兴高兴的。

  裴扶墨微垂长睫,遮住眼里的挣扎之[se],为何每当他想要清醒一些的时候,她总能这般恰好地拉着他沉溺下去?

  “裴小九?”见他垂着眼,半晌没回话,江絮清将手中的山楂糕放在桌案上,将手摊开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裴小九?”

  “啊……”忽然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往前拽,她被按在了滚烫宽阔的胸膛上,耳畔响起扑通扑通而有力的心跳声。

  她被裴扶墨牢牢按在怀里,无法动弹。

  裴扶墨双臂缠在她腰间,下颌叠在她的肩侧,分明是沉静的面容,眼底却渐渐浮起难言的翻涌情绪。

  “裴小九,你怎么了?”他太用力了,江絮清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良久后,他才松开了她,淡漠的眼神瞥向那书案上的山楂糕,“东西搁这,时辰不早,你该回去

  ()  歇息了。”

  怎么这就赶她走了,他这人[xing]子变了好多。

  最近对她也总是时冷时热,当然大多数还是冷的居多,以往即便她再如何惹他生气,但凡她稍微哄上一哄,他也很快会与她和好,断然舍不得与她这般生分。

  可他现在做出要处理公务的样子,她也实在不好再继续留下,只能轻叹一声,离开了书房。

  江絮清离开后,裴扶墨望着那团山楂糕,陷入了沉思。

  他会喜欢吃杏轩记的山楂糕,也不过只因为,那是她第一次耐着心思哄他罢了。

  江絮清九岁那年,她远在扬州的一位远房表哥来长安时,曾借机在江府居住过一阵时[ri],许是极少接触长安以外的人,她觉得很是新鲜,便[ri][ri]与那外地来的表哥一同玩闹,也不太爱来找他了。

  时间久了,他心里不舒服,直到一次在外碰见时,趁江絮清不在,他揍了那个远房表哥。

  自那之后,江絮清足足生他的气生了七[ri],还扬言今后不会与他来往。

  她曾不止说过一次,她最是厌烦他这霸道的[xing]子,可她不知,她的那位表哥为了能与其他权贵子弟攀上关系,背着她说了不少她的坏话用来取乐,而那次便是因他当场听见,自是不会容忍,当着众多权贵子弟的面狂揍了那表哥。

  再之后江絮清得知了真相,远房表哥也被遣回了扬州,她知是自己错了,便主动来道歉,他当时气了整整三[ri]没有理她。

  他这样在意她,她怎就半点不懂他?

  直到冷战的第四[ri],江絮清不知是听了谁的建议,从杏轩记买了山楂糕来与他道歉。

  他并非喜欢吃山楂糕,而是早就不生她的气了。

  **

  夜半间,江絮清睡得并不沉,身旁的床榻陷了下去,她便知晓是裴扶墨回来了。

  此时已是万籁俱寂,鸣虫声响的夜深,江絮清迷迷糊糊地凭着本能往他怀里钻,黏糯糯地说:“我都等你许久了……”

  她即便尚未睡醒,还是这样不管不顾的朝他怀里钻,裴扶墨身躯一僵,过了半晌才缓和,遂掌心安抚在她的后脑,低声道:“让你早些休息,怎就这么不乖?”

  她皱了皱鼻尖,下一刻便闭着眼咬住他松散的衣襟,语气更加黏黏糊糊:“因为我想抱着你睡呀……”

  裴扶墨垂眸看去,屋内微弱的烛火透过帷帐温柔地投入,照亮了她粉白的面容,她的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泪痕。

  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拉扯了般,眸带怜惜凝视了许久,最终薄唇覆下,轻轻抿掉她眼尾衔着的泪珠。

  江絮清做了一个梦,梦中熊熊燃烧的烈火将她席卷,让她浑身上下痛苦至极,可即使再痛,她仍是想抱着身旁的人,再也不想松开。

  可她牢牢抱着的那男人,却总是无情地将她往外推,她拼劲了全力也无法再与他相拥。

  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不知觉越隔越远。

  “裴小九……”她不由溢出细细的哭腔:“不要死……”

  那火分明越烧越烈,

  可她渐渐地却一点都不觉得烫,

  好似如坠冰窖般的寒冷。

  冷的就像裴小九的心一样,冰封起来,让人难以接近。

  “慕慕。”裴扶墨将哭得全身蜷缩的江絮清揽入怀中,温热的掌心轻柔地来回顺着她的后背。

  不知这样拥了多久。

  江絮清蓦地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他来不及收回的担忧神情。

  面前男人的容颜使她怔然,像是一时没回神,没明白自己身处何处。

  她觉得自己好似刚从那烈火包围的地牢中回来。

  失而复得的悲恸情感一下涌了上来,她泪如雨下,什么也没想,全身心都扑在裴扶墨身上,手脚并用牢牢地缠住他,“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裴扶墨耳畔传来她细软的哭声,内心只觉得苦涩无比,此时也顾不上她究竟想的是谁,黑眸一黯,掌心从后扣住她的后颈,强迫她从他怀里抬起来脸。

  江絮清泪盈于睫,被迫从他怀中离开,她轻颤的红唇微启,正想说些什么,一团濡湿便凶狠地覆了下来。

  他单臂揽住她的腰肢,翻身将她按置于榻,唇上的动作愈发的狠戾,攫取她的唇舌,不知疲倦地辗转间,她觉得昏昏胀胀,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在他的勾缠下,根本无法掌控。

  不知吻了多久,一直到江絮清要喘不过气来,呼吸越来越弱,似要断气而去时,裴扶墨才松开了她。

  她双眸还含着泪,两颊酡红,眼尾流淌水光,神[se]迷离像是意犹未尽似的看着他,裴扶墨喉结滚动,艰难地闭了闭眼。

  她是天然会勾人的[jing]魅。

  若非如今天已亮,他多想再这般不顾一切地拉她入榻。

  江絮清脑子还颠颠倒倒的,待呼吸顺畅后,才反应过来她这是一觉刚睡醒,但,任谁睡醒后被自家夫君抱着狂吻,也容易害羞得不知所措吧。

  怎么大清早就……

  她臊得嘤咛一声,正想埋怨几句,忽然感到唇上有热流淌过。

  她伸手触摸,指腹上一处红梅点点。

  流血了?

  江絮清杏眸怔圆,启唇时嗓音略微嘶哑:“裴小狗!你怎么还是改不了往[ri]德[xing]?”

  裴扶墨眉梢上挑,伸出指腹擦掉她唇上的血珠,又用同一个位置将自己唇上的血擦拭,“我的唇不也破了?”

  她水眸盈盈扫他一眼,他俊美白皙的面容浮着意味难明的绯[se],湿润的薄唇上还带着明显的水光,她顿时脸更红,小声嘟囔:“我可没咬你,是你自己……”

  大清早的,也不知道他忽然是[chou]的哪门子疯。嘴唇成了这样,她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没想到去了北疆几年,他爱咬人的毛病还是没改。

  幼时他就总爱在她的手腕或是小腿上咬上几[kou],还非说是他的烙印,这样她就是独属于他一人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抢走。

  简直跟狗一样,还做标记?

  她刚醒来时那满腔的悲恸

  情绪,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裴扶墨眼神一凝,忽而又倾身上前。

  江絮清紧张得足背紧绷,细着软音:“你,你又想做什么呀……”

  他不语,只又[bi]近了几分。

  裴扶墨那侵略[xing]极强的眼神,还有微沉的呼吸,一下羞得她难以直视。

  天都亮了,现在显然不是该干这种事的时候,江絮清闭着眼睛,嗓音轻颤:“不,不要,天亮了一会儿安夏就要进来,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他声低沉喑哑,脸庞在她颊边停滞。

  江絮清怔然,杏眸忽闪:“啊?”

  紧接,她感到眼前一道[yin]影压来,唇边又是一股濡湿的触感,一闪而过极快消失。

  裴扶墨[tian]了[tian]唇边的血迹,淡声道:“又流血了。”

  江絮清连忙捂住唇,果真湿漉漉的。

  他竟是又[tian]她!

  她指尖微抖,羞得想死了。

  小狗,就是小狗!

  **

  收拾了许久,等嘴唇的红肿彻底消下去后,江絮清才跟着裴扶墨前往了玉荣堂。

  府内早膳偶尔会在一块用,镇北侯裴玄因有其他紧急公务,大清早便出了侯府,裴灵梦等江絮清和裴扶墨落坐后,眼尖注意到怪异,惊讶问:“慕慕,你的嘴唇怎么破了?”

  裴灵梦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整个饭桌上的人听见。

  云氏和裴幽一同扫来,前者心领神会抿唇一笑,后者脸[se]十分难看。

  江絮清下意识捂住唇,支支吾吾道:“昨晚夜里喝水时没看清楚,不小心咬着了。”

  喝水还能将嘴唇咬破?裴灵梦似懂非懂,刚放下心中困惑,转眼又瞧见裴扶墨唇上也有伤,眼睛瞪的很大:“二哥,难不成你也喝水把嘴巴咬了?”

  裴扶墨淡淡睨她一眼,“多事,吃你的饭。”

  怎么凶巴巴的,裴灵梦噘了噘嘴,很是不满。

  看在裴灵梦还是没成婚的小姑娘份上,云氏不好当面说太多,忙清了清嗓子,招呼大家用早膳了。

  江絮清轻轻呼出一[kou]气,幸好阿梦没再追问下去,否则她实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得做了什么事,竟是能将嘴唇弄破,恐怕真问起来,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她臊得将脸埋在碗里,裴幽坐在她对面,是笑也笑不出来了。

  裴扶墨眼眸轻抬,看向面上毫无笑容的裴幽,唇角衔着冷意,疼么?上辈子他比这疼上千百倍。

  刚用完早膳,裴灵梦就想要溜出去玩,云氏像是提前预知了般,及时将她拦下,“站住。”

  裴灵梦可怜兮兮道:“母亲,我与长乐侯府的二姑娘约好了,今[ri]要去郊外踏青。”

  云氏端得六亲不认,“今天说什么也不准乱跑,你长姐与她婆母今[ri]要来一趟侯府,留下来帮母亲接待些贵客。”

  裴灵梦不满道:“阿姐来了我自是高兴,但阿姐那婆母不是几个月前摔伤

  了在家养病么?她没事来做什么啊?()”

  “▼()_[(()”

  裴灵梦小声嘀咕:“就是讨厌,阿姐那个婆母成天欺压阿姐去她院子里立规矩,又把所有苦累活都推给阿姐做。”

  云氏同样对建安伯夫人有怨言,但怎么说长女已经嫁到他家去做媳妇了,她也不好过多[cha]手,只能耐心道:“这种话,你可别在你阿姐面前说。”

  裴灵梦瘪了瘪嘴:“知道了。”

  说罢,云氏也喊了江絮清过来,“慕慕,今[ri]你也留在府中帮衬一把吧。”

  江絮清连忙去看裴扶墨,昨晚他还没答应要带她进宫呢,看来即便同意带她去也不行了,“好的,母亲。”

  云氏欣慰一笑。

  玉荣堂外,裴扶墨正要与裴幽出门,江絮清心里放心不下,将他拉倒游廊角落说话,“裴小九,你要快些回来。”

  他蹙眉,“我还没出门。”

  江絮清顿时一噎,“那也要快回。”

  裴扶墨淡笑,轻轻推了推她的脑袋,“知道了。”

  待转身离去后,他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去。

  望着他与裴幽离开的身影,江絮清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忽然裴灵梦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慕慕,你就这么喜欢我二哥?”

  都走老远了,还盯着他背影。

  江絮清红着脸摇头,裴灵梦却是不放过这个调侃的机会,好好闹了她一会儿,恰好安夏过来有话回禀,裴灵梦就跟云氏一道进去了。

  “夫人,钱叔来消息说那小木屋的雇主不愿卖给咱们。”

  江絮清问:“可有让钱叔找其他人去买的吗?”

  钱叔是在江府当差的老人,若是他亲自去买,裴扶墨的人认出他了,兴许就不给卖了。

  安夏点头,“钱叔是另外找了非咱们江府的人去的,就普通的百姓,但世子的人说是世子不卖给咱们。”

  这就难办了,那小木屋裴扶墨分明跟她说要卖掉,她舍不得他们的回忆就这样消失,便想着自己买回来也好,怎么现在又不卖呢?

  江絮清思索一番,吩咐道:“还是继续盯着,不卖给咱们,兴许会卖给别人,那屋子绝不可落到其他人手中。”

  “好勒,奴婢会让钱叔帮咱们照看着那边动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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