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魔性
仇天极环视一眼，将在场的宾客一一看了一遍，凝视北原矢。
“想必您就是北原矢大师？在下宫本武藏。”
“我听说过你。”北原矢说。“我听说你是个疯狂，无所顾忌的人。”
“今日见到我呢？”仇天极问。
“闻名不如见面。你看似是个清俊的少年郎。但是我在你的眉心，看到一股魔性。于是我推断，你比传闻的疯狂十倍，无所顾忌十倍，还要不止。”北原矢认真的说道。
“魔性？”仇天极微微一笑。“如果是北原矢大师这么说的话，我也就当做是对我的夸奖。”
北原矢一愣。他觉得有些奇妙，因为仇天极说话的语气，就仿佛另一个传奇大师与他交谈，而非一个豪杰后辈。
在场无心流的弟子纷纷怒视仇天极。仇天极的作态，让他们不满。
仇天极环视一圈，嘴角噙笑。他看着周围的无心流弟子，他知道他们绝不敢动手。这种愤恨他，但是却畏惧不敢动手的场景，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很享受这种氛围。他觉得自己有些像是第一世那些电影之中的大反派。
那些大反派，就总是以势压人。所有人都愤恨他，但是却无人敢动手。因为他们畏惧他。仇天极发现，自己喜欢这样的感觉，享受其中。
他故意一笑，引得那些弟子怒火更盛。
北原矢见他的举动，微微蹙眉。“果然是身具魔性之人。”他早在弟子渡边塚向他说起仇天极之时，脑中对仇天极就有了一些印象。根据渡边塚所说的一些事，他脑中早就勾画出一个肆无忌惮，游戏众生的人。
现实的世界都有特定的规矩，他清楚的意识到，宫本武藏绝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不守规矩，否定规则。除了那些制定规则的人，但凡出现这样的人物，都是身具魔性之人。织田信长如此，眼前的宫本武藏也是如此。
北原矢不知晓，今日邀请此人来，是否是正确的。
但凡身具魔性的人，不是枭雄，也是时代的弄潮儿。唯有这样世界观价值观与常人完全不同的人，才能做出不寻常的事。
世间众生，庸庸碌碌。其中为何？还不是被众生所同化，成为其中的一员。而凡是身具魔性之人，皆思考方式与常人不同，所以才有独特魅力，成就不同的前景。
“身具魔性又如何？”仇天极端着酒杯，轻呷一口，微微眯着眼，目光飘忽，仿若沉醉美酒之中一般，无意道：“难道今天北原大师，决心除魔？”
一句话。
北原矢传奇大师的气势，顿时肆无忌惮的放出，压在仇天极身上。
“胆子真大。”横田光眼睛都直了。“连这种话都敢说。”
森山猛摇摇头，“我也服他。啧啧，这胆子真的是大的没边了。”
北原矢的气势，仅仅压住仇天极一人。但是在这气势压迫下，仇天极却喝酒吃菜，毫无所动一般。传奇大师的气势，乃是精气神凝聚到至高点，单是凭借气势，就能让寻常的豪杰俯首。
众人见仇天极神态自如，心中吃惊不已。
“啊！”一声惨叫。
仇天极斜对面，一名无心流的弟子掩住胸口倒下。他们身边几名弟子慌张站起，定眼一看。那倒地的弟子，胸膛上插着一枚筷子。再一看，仇天极手中的筷子却少了一只。他们正想发难，就听仇天极先声夺人。
“怎么？这就是无心流的宴席吗？宴席之上，还要提防性命？”仇天极右手之中捏着一枚铁蒺藜。
北原矢挥挥手，让人将那受伤的弟子抬下去。同时，一身的气势也顷刻收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方才放出一身气势试探仇天极的实力。若是一般高手，在这种压迫下，会忍不住拔剑。北原矢大概就能推测出他的水平。
然而试探仇天极，气势却彷如泥牛入海。就在他加力的空档，一名弟子却率先出手偷袭仇天极。将他的试探破坏。
他只让人将弟子抬下去，决口不提仇天极出手之事。“渡边，既然宫本君来了，就开始吧。”
“好。既然人都到齐了，宴会就正式开始吧。”渡边塚担心仇天极过分**，等会局面不可收拾，急忙开口说道。随着几声拍手声，舞姬歌姬一同走入会客厅。不多时，音乐歌舞缓缓而起，其他人仿若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沉醉歌舞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儿？就结束了吗？”横田光觉得自己没有看懂。
“别奇怪，刚才北原大师想要试探宫本武藏的实力。若不是他的弟子出手，这时候，就应当试出来了。”森山猛倒是有眼力，脑力。大概推测，将刚才的过程说给横田光听。
“北原大师没有试出来？”横田光瞪大眼，面有惊容。
“应该是没有。”森山猛深深的看了一眼仇天极，“方才的气势，我光是在一旁看，就觉得心惊。但是宫本武藏却镇定自若，仿若无事。看上去，他不只是豪杰那么简单。”
两人说的小声。仇天极不知道方才的过程，已经被旁人洞若观火的看在眼里。他见北原矢收回气势，微微一笑，并不在意。问道：“渡边君，日子越来越近。今日找我来，是有什么新的安排？”
“没什么新的安排，只是师傅想要见见你。”渡边塚说。
仇天极看向北原矢。
“不错。是我想见你。”不知是否是歌舞的影响，北原矢没有方才的严肃，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北原大师既然认定我有魔性，……”
“好奇。”北原矢打断，“身具魔性之人，我所知，当今世上，唯有两人。一者是织田信长，一者是你。”
“织田信长，想要重塑这世间规则。更是妄图逆天改命。魔性深重，而你，肆无忌惮，视规则如无物。你们二者，是同一类人。所以我想见见。”北原矢解释说。
“视规则如无物，或许只是喜爱自由。况且，天下这么大，北原矢所谓的平生，想必也是建立在东瀛上的吧。”仇天极缓缓说着。话语中的意思，却是不赞同，至少，不完全赞同北原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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