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闯府
柳敬宣、萧让、南宫璀云在前,黑色马车在后,程浩然、何文弱依旧不离马车的左右。此时马车的车帘缓缓卷起,公主纯悫透过车窗,望向街道两端。去年三月,自己曾经南下扬州,探寻犬牙符的消息。可惜过了整整半年,一无所获。如今,故地重游,纯悫心中不免感慨丛生。
马车途经扬州知府衙门,纯悫突然发话:“停车!”
柳敬宣又是一愣:“公主殿下,您有何事吩咐?”
纯悫轻轻推开马车的车门,轻盈地跳了下来。公主纯悫今日穿了一身银白色紧身衣裤,掐金边走金线,上绣几朵淡金的牡丹。外披一件淡蓝色锦缎披风,脚下一双抓地虎的快靴。头上长发盘成朝天髻,金钗别顶,显得格外精神抖擞。她抬头望了一眼知府衙门的牌匾,也不看柳敬宣,径直向知府大门走去。程浩然、何文弱也急忙跳下马,跟了上去。
柳敬宣急忙跟在纯悫的身后,心中倍感忐忑。
纯悫走进府衙,东瞧瞧、西看看,然后径直向后堂而去。期间有几个衙役见到公主纯悫,急忙躬身叩头。纯悫并不以为意,脸上喜怒不行于色。
纯悫来到第三道院子,但见西北跨院一名白衣女子手拿一个铁质的喷壶给百花浇水。此时阳光照在这位白衣女子的身上,反射着柔柔的光辉,神圣而宁静。即便同为女子的公主纯悫也不禁为之感到赞叹。
这白衣女子见到纯悫,不过是轻轻扫了一眼,便继续小心翼翼地给花枝、绿叶上洒上清水。
公主纯悫微微一愣,大步走进院中。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知府衙门?”纯悫一双妙目直盯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先是有些愕然,随后将铁壶轻轻放在地上,上下打量纯悫:“还未请教尊驾是哪位?”
纯悫脸色微沉,冷冷说道:“连本宫都不认识。我乃朝廷亲封的凤仪将军,六公主纯悫。”
白衣女子吃惊非小,急忙躬身跪地叩头:“民女拜见公主殿下。”
这时屋内走出一名身着绿裙,丫鬟模样的姑娘。见到如此情景,吓得急忙跪在白衣女子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纯悫感到非常满意,点了点头:“还知道些礼数。”
柳敬宣此时也走入院中。
纯悫突然转身,一双眼睛放出夺目的光辉:“柳敬宣,你可知罪?”
柳敬宣急忙跪地叩头:“下官不知。还望公主殿下明鉴。”
纯悫冷冷一笑:“这府衙重地,你却金屋藏娇,该当何罪?”
柳敬宣再次磕了一个头,朗声说道:“公主殿下误会了。此位乃是诸葛清琳姑娘,本是来扬州投亲的。无奈她的亲戚远赴他乡,诸葛姑娘一时拮据,故暂且在府衙栖身。等到她的亲人来了,下官自当送诸葛姑娘回奔故土原籍。还望公主殿下明察。”
纯悫嘴角微勾,冷冷说道:“真是巧舌如簧。柳大人,你要等她的亲戚到何日啊?”
柳敬宣答道:“下官已经四处打探诸葛姑娘亲戚的下落,相信很快就能让她与家人团聚。”
纯悫突然放声大笑:“柳大人,我看这就不必了。这位诸葛姑娘的亲戚我已经带来了,你打算如何处置啊?”
柳敬宣闻言就是一愣:“公主殿下认识这位诸葛姑娘?她的亲戚果然在将军的凤驾当中?”
纯悫淡淡一笑:“不错,本宫刚好知道。”
诸葛清琳微微抬头:“敢问公主殿下,不知我的哪位亲人到了?”
纯悫转头望向诸葛清琳:“是你的姐姐诸葛清怡。相信与柳大人也是老熟人了。”
柳敬宣面现尴尬:“既然公主殿下已经找到了诸葛姑娘的姐姐。下官任凭公主殿下安排。”
纯悫背着手在院中走来走去,看看柳敬宣,又瞅瞅诸葛清琳:“既然诸葛姑娘的姐姐到了扬州,自然得让她们姐妹团聚。柳敬宣,你这府衙住着这样一位天姿国色的姑娘,终究不妥。不如让她们搬到城南金府居住。你看如何?”
柳敬宣叩头说道:“谨遵殿下谕旨。”
公主纯悫走到柳敬宣的面前,轻轻蹲下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柳敬宣的脸庞。好半天,这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柳敬宣。”
柳敬宣低头说道:“下官在。”
“如果让这位姑娘离开这知府衙门,你是不是有些舍不得。如果确实舍不得,本宫可以网开一面,让她留下来。”纯悫紧盯着柳敬宣面上神情的细微变化。
柳敬宣坦然说道:“下官天胆也不敢有辱诸葛姑娘的名节。”
纯悫缓缓起身,淡淡说道:“柳敬宣,我想你肯定知道我是谁。当初在瘦西湖边,你在本宫的面前侃侃而谈。本宫当时还真得有些被你给蒙骗了。但你记住,你纵然骗得了一时,也不会骗得了一世。”
柳敬宣不卑不亢地说道:“不错。下官确实已经知晓公主殿下就是当日瘦西湖边的金六公子,金纯悫。但下官自忖并无冒犯之意,也没有骗过任何人。还望公主殿下明察。至于诸葛姑娘,下官与其只是萍水相逢,清水之交。既然诸葛姑娘的亲人到了,下官自当派人护送其到城南金府。”
纯悫点了点头:“那就好。”说完,一甩袍袖,飘然而去。
公主纯悫走后,扬州知府衙门所有衙役几乎各个义愤填膺。他们都舍不得诸葛清琳离开知府衙门。今天本来诸葛清琳是要到敬贤书院讲课的。但柳敬宣担心公主纯悫的安危,所以在扬州的各个交通要道都加派了军兵护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柳敬宣安排诸葛清琳今日暂且在府衙内休息一日。至于敬贤书院,柳敬宣也早早地派人通知了陈桥欣。
谁知人在家中坐,这有时还真是祸从天上来。这公主纯悫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突然想起造访知府衙门,碰巧遇到了诸葛清琳。公主纯悫天资聪颖,一听诸葛清琳的大名,便已经知晓此人定是九天玄煞诸葛清怡的妹妹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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