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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古剑


  第三百四十六章

  远山,寒潭边上,一把古意盎然的剑,出现在他的眼前,令他不禁多看几眼。

  不远处茅草屋前,一个中年人赤裸上身,手里握着一把斧子,有条不紊地把木头劈成小块的木柴。

  回过神来的神剑门之主太微垣赶紧走上前去,恭敬地说道:

  “我没有想到,您居然不在岛上。”

  中年人停下手中的工作,说:“其实你已经想到了。”

  神剑门之主太微垣问他:“您为什么会在这里?是那群老东西的意思?”

  “哈哈哈哈。”

  中年人笑道:“他们如果是老东西,那我不就是老不死的了?”

  神剑门之主太微垣恭敬地回答:“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中年人挑了个地方坐下,“我自愿来守剑。”

  “不能只是读书,圣人说过渔樵耕读,我这样也没什么不行。”

  他摆摆手,神剑门之主太微垣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便知趣地没有再追问。

  中年人忽然说到:“你遇见的妖界的神将是什么样的?”

  神剑门之主太微垣把妖界的神将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是个男的?”

  看得出来中年人的心里充满疑惑,神剑门之主太微垣郑重地点了点头。

  “奇怪了,我记得书上写的,那人不是男的。”

  “难道是女的?”神剑门之主太微垣追问。

  中年人摇摇头:“书上也没有写那人是个女人。”

  他接着问道:“那把剑看清了吗?”

  “看清了。”

  “确定是那把?”

  “一模一样。”

  听着神剑门之主太微垣愈坚定的回答,中年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望了天空许久,转过头来对神剑门之主太微垣说:

  “要下雨了,我们早做准备。”

  “啪。”

  雪地上,符被破坏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倏然一剑,让原本缓慢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

  黑衣杀手的眼中映着一个那名女子。

  她站在符阵中间,手上提着剑。

  “剑是凶器,不是玩具。”

  黑衣杀手沉腰立马,收拳,然后一拳击出。

  四周的雪花伴随震荡的空气,轰然爆炸!

  等到尘埃落定,那名女子依然站在原地,手上依然提着剑。

  “听个响。”

  说着,一口血从那名女子的嘴中吐出。

  “噼里啪啦的声音,加上喜庆的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年了。”

  那名女子淡淡说道。

  黑衣杀手无动于衷,却没有再进一步。

  他已是七品巅峰的实力,刚刚的一拳虽然不是全力以赴,但威力绝对不容小视。

  那名女子奋力一击的同时,也是与黑衣杀手的这一拳针锋相对,此刻她已是血气上涌,显然受了伤。

  但,仅此而已。

  “哈,原来是你。”

  最开始,他以为那名年轻的男子才是目标,直到看见那名女子眼睛中和年纪不相符合的深邃,他才明白,是自己搞错人了。

  “那正好。”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只是一拳就能让对方受伤,可见她并未有恢复传说中的实力,不然对方早就动手了。

  眼下只要能够破阵,他有信心将对方毙于拳下。

  “啪。”

  他心念安定,抬脚将一个完美的圆踏碎。

  然后,他觉得他的腿好像不听使唤了。

  因为他抬起脚来,想再走一步,但他的脚却还停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而且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灵力也无法

  察觉到他的异状,那名女子的脸上露出些许轻松的表情。

  “是你做的?”

  接着黑衣杀手便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怀疑。

  “那么是他?”

  珞珈玉依然在看书,只是与最开始不同,右手开始在空中比划着。

  不难看出,珞珈玉是在写符。

  “这是什么符,怎么会这样复杂?”

  那名女子没有答疑解惑的心思,她只是盯着他,故意在脸上摆出笑容。

  接着这笑容就僵住了。

  她额前的一缕头断掉了,无声无息,仿佛本来就是断掉的。

  那名女子很生气,一脚把珞珈玉踹了出去。

  “你干什么?”

  醒悟过来的珞珈玉一屁股坐在地上,怒斥道。参悟符的时候被人打扰,珞珈玉对那名女子很不满意。

  “这么久了连个符都学不会,还好意思学符,不如回家吃白饭吧!”

  说着,那名女子撩起额前的头。

  “看看!我完美的型让你给毁了!”

  珞珈玉一脸茫然的样子被她看在眼里,那名女子满腔怒火化作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要你何用!”

  提着剑,转头对阵中的黑衣杀手豪迈地喊道:“我们再来。”

  看到那名女子的头,黑衣杀手已经明白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他的腿并不是不听使唤了,而是断掉了。

  彻底的断掉了,在修真大6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找不到一把刀能够切出如此整齐的切口。切口两边的细胞依然紧紧相依,切口两边的血管依然紧紧相连,血液在其中流动,只是神经彻底断掉了,一点空隙如同天堑,让大脑的指令无法传递过去。

  原本以为只是个符师,没想到是这么厉害的符师。

  黑衣杀手问他:“你是谁?”

  珞珈玉在雪地里找回那本书,把它揣在怀中,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好像自己现了宝藏一样。

  然后他回答黑衣杀手:

  “我叫珞珈玉,是妖界白玉京的学生。”

  黑衣杀手把“妖界白玉京”三个字在嘴边念叨几遍,脑海里不断地搜索记忆中妖界白玉京里在符术上有如此成就的年轻一辈的名字。

  无果,他摇摇头,问道:“萧凤是你什么人?”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萧凤”的名字从别人的嘴中说出,珞珈玉仍然很多疑惑不解,为何提到妖界白玉京,就会联想到萧凤的名字呢?

  待回去,一定要问个明白。

  如果他不会挨打的话。

  “是我的老师。”

  “难怪,难怪。”

  黑衣杀手的眼睛轻轻眯起。

  虽然解开了一个问题,但他的心中又浮现出更多的问题。

  比如,斩断他的腿的是什么符。

  比如,为什么珞珈玉会出现在这里。

  再比如,为什么珞珈玉会护着她。

  最后,他还是把一切的原因都归结为误会。

  可能是因为先前部队的来势汹汹导致的。

  可能是因为他的杀意导致的。

  更可能是她骗了他。

  事已至此,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我此行只为她而来,你不要插手。”

  黑衣杀手的话中带着祈求,向上天祈求,向珞珈玉祈求。

  对方态度的巨变让珞珈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名女子却已经准备好了,淡淡地说道:“现在的你杀不了我。”

  他必须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但你没有恢复,我能拼到你重伤。”

  “然后剩下的路,只靠他,你走不远的。”

  那名女子的剑抬起,指着他说:“我不需要走得太远。有人会替我走。”

  言尽于此,话不投机,无需再谈,剩下的,付诸于一剑之上,一拳之上。

  漫天霜雪,缓缓飘落,如同双翼蝴蝶。

  下一息,漫天霜雪,结成一把巨大无比的刀。

  黑衣杀手的手在空中摸索着,握住刀柄。

  那名女子淡然起舞。

  白玉京。

  一个灵力的球体在珞珈玉的手中凝聚。站在院子的另一头,刚刚开始练习的珞珈尘看向这位符师皇弟的手中。修真者利用法门与功法,运用灵力来进行战斗。别的不说,就说是珞珈尘自己,两柄短枪挥舞之间,他会在枪尖之上凝聚起灵力,然后轰然引爆,利用这样的灵力运转方式和法门来展开自己的攻击。不过,饶是他这样的高手,也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在非战斗状态下,在手掌中凝聚出成形的灵力球。

  更不要说做到这一点的,是一个初品的符师。不过也正是因为是符师,所以才能够对灵力有这样熟练的掌握吧。

  第一次见到这位皇弟的早课项目时,出于好奇,珞珈尘问他是否院里的符师都是这样的课程,珞珈玉的答案是肯定的。然而珞珈尘回想了一番,自己在院里也见过许多修行符术的皇兄和皇弟,却并没有见过如此的早课,大都是拿着蘸饱墨汁的笔在纸上做画符的练习。

  珞珈玉自然不知道,自己作为萧凤的单传弟子,学习的内容与进度和院里其他的人完全不同。这种早课全院之中,只有珞珈玉一个人在做。萧凤的想法很简单,符术一道的修行,修真界中的主流意见是以符入道,符为基础,因此,符师的修行是凭借着大量的练习,以此达到准确而快地画出符文的目标。然而萧凤不这么看,因为符文需要有灵力才能够引动,不管是墨汁画的符,还是灵力画的符,也不管符文是在纸上,还是在水面之上,亦或是在空中,只要有适当的灵力波动导入,便可以动。他主张以灵力入道,省去中间先用笔墨画出符文,再用灵力引动的步骤,直接以灵力画出符文,直接就引动。萧凤追求的符术一道最高境界,被称为“符心”。

  然而,这样的境界只存在于珞珈玉的想象之中,以及萧凤的理论之中,古往今来,修真界数万年的岁月之中,从未听说有人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珞珈玉觉得,大概只有达成神圣领域的符师,才能够做到老师所说的那种“心中有符,指尖点睛,挥手之间,天地皆符”的境界。

  上午珞珈玉的早课结束之后,准备回到房间,清理一番身上的汗水,换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却现第六天的护城将军早已在门前等候。

  “等待道友许久了。”第六天的护城将军从身上取出一个乾坤袋,递到珞珈玉的手上。

  “之前在妖界之主府,道友说如果有法宝作为阵眼,能够让符阵的威力得到长足的提升。我们出城的时候,妖界之主大人派人在府中的仓库里,找到了一些东西。灵器宝物自然是没有的,只有一些零散的法宝零件。妖界之主大人让我送过来,希望能够作用。”

  珞珈玉本来想留第六天的护城将军在驿馆里吃一顿饭,然而第六天的护城将军却推辞说自己还有军务在身,不便久留,二人相互问候几句之后,第六天的护城将军便匆匆离开。

  换好衣服,珞珈玉正准备着手打开乾坤袋的时候,珞珈尘推门而入,对着他说道:“皇弟,那位第六天的护城将军将军来驿馆做什么,你知道吗?”

  看出自己这位珞珈尘皇兄似乎对第六天的护城将军将军抱有莫名的敌意,珞珈玉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摇了摇手里的乾坤袋,说道:“第六天的护城将军将军给了我一袋法宝,用来做阵眼,皇兄若是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来看一看。虽然,我觉得这个袋子里不会有很多东西,而且也没什么好的法宝。”

  “反正他又不可能把自己的法宝送给你,要我看,就算是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也肯定被他先给昧了,你手里的都是他挑剩下的便宜货。”嘴上虽然说不要,珞珈尘的眼睛余光却一直飘向珞珈玉手里的乾坤袋。

  珞珈玉苦笑,珞珈尘见状,解释道:“皇兄我只是看这个乾坤袋很不错,想多看两眼。”

  经过珞珈尘这样一提醒,珞珈玉才意识到,自己手里的这个绣着几颗金星的乾坤袋,的确不像是凡品。修真者大都轻衣便服,不会带上很多东西在身上,因此,能够藏物许多而又不会臃肿膨胀的乾坤袋,成了每一个修行者的随身必带之物。

  解开束住乾坤袋口的绳子,在珞珈尘殷切的目光注视之下,珞珈玉将袋子里的法宝一件一件地取出,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桌子上。桌子放满之后,珞珈尘指了指下面,珞珈玉便把取出的法宝放在地上,不多时候,原本干干净净的,只有几把椅子和桌子、床铺等家具的房间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形状各异的法宝。

  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闪着各色光芒的法宝,珞珈玉与珞珈尘看得目瞪口呆,恍惚之间有种珠光宝气的豪气,仿佛他们一夜之间成为富甲一方的、坐拥万贯家财的大土豪。

  “没想到,妖界之主连山炎居然这么大方。”生怕踩到法宝,珞珈尘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随手捡起一个法宝,不禁生出感慨。

  不过,好景不长,珞珈尘连续看了几个法宝之后,顿时失去了兴趣,坐回椅子上,没好气地说道:“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多,不过都是小东西,没有好的法宝。皇弟啊,你被骗了。”

  珞珈玉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起一块又一块,仔仔细细地打量,感受法宝其中蕴含的灵力波动,判定法宝的属性。

  过了许久,珞珈玉说道:“皇兄你错了,这些并不是什么小东西,也不是什么好法宝。”珞珈玉随手又拿起一块,说道:“这些都是法宝碎片。”

  “比如说这块,”珞珈玉把自己手中的东西递给珞珈尘。珞珈尘接过来,随意把玩几下。那是一块三角形的物件,冰冷而沉重的质感说明它的材质是金属。珞珈尘觉得这个东西很眼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是在哪里看到过,便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箭镞。”

  “箭镞?”知道真相的珞珈尘瞬间傻眼了,“箭镞怎么会是绿色的?”

  珞珈玉重新接过来,放在手中看了看,不禁莞尔笑道:“是一枚青铜的箭镞。说起来,用青铜做箭镞,在修真大6上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这个东西倒是一件古董。”

  入夜,丫鬟端来热水,拿来毛巾,准备伺候连山炎就寝。

  连山炎摆摆手,示意不用。

  “今晚父亲会来,你们先下去吧。”

  直到夤夜,门才被敲响。

  中年人走进连山炎的房间,看到书桌上研好的磨,洗净的笔,以及,空白无字的纸,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忍不住叹气。

  “老爷子对你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我也是。”

  连山炎点了点头,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你若是想和连山流争,就要表现得好一些,再好一些。不然,你会被他甩的越来越远。”

  他没有用“争不过”这样的说法,而是直接说“甩的越来越远”,连山炎懂得其中的区别。看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连山流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

  “老爷子给连山流出了几道难题,他干的很漂亮。我看得出老爷子很喜欢他,之所以给他安排事情也是因为老爷子想看看他的能力。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有能力,也有野心。”

  没有任何的开场白与铺垫,父子之间的话题开始的突然,也直接。

  连山炎回想白天的情形,从前爷爷身边的位置是他的,现在他在下面,那里站的是另一个人。

  人的记性很差的,很容易就会忘掉旧的月光,喜欢上新的风景。

  尤其是老人。

  “再加上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你很生气,生气没错,那说明你还有想要一争的心,我很满意。但错在你不该表现出来。这个家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老爷子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连山炎想到今天连山流看到他之后脸上表现出来的怒意,没有任何的遮掩。连山炎作为族中的长房长孙,姑且不说族中同辈做事出游都是以他为中心,就算是长辈也都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对他颇为重视,无忧无虑的成长经历让连山炎对于勾心斗角的小心思和算计既不擅长使用,也不屑于去做。今天看见连山流在老爷子面前的表演,让连山炎感到他的可怕。

  突然想到别的事情,连山炎问道:

  “神剑门之主太微垣回来了吗?”

  中年人摇头。

  神剑门之主太微垣是七品巅峰的实力,在含山唐家的地位非凡。如今他没有回来,对唐家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损失。

  这样看来,白天连山炎承受的愤怒,应该也有一部分是因为神剑门之主太微垣。

  连山炎继续问道:“李忠呢?”

  中年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果然如此。

  没有实力,就什么也没有。不会有人关注,更不会有人关心,是死是活。

  连山炎沉默。

  中年人问道:“你真的找到了荒原秘境?”

  连山炎没有问答他,只是说:“我要学剑。”

  “什么意思?”中年人疑问。

  “字面上的意思。”

  连山炎接着说:“我在城里遇见一个人,他的元吉做的很好吃,我要谢谢他。”

  中年人没有回复。

  “我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不用做其他的安排。”

  过了很久,月亮快要落下的时候,窸窸窣窣的虫鸣快要消失的时候,连山炎等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好。”

  “好。”

  风雪虽然猛烈,却冲不散浓郁的血腥气味。

  身着铁甲的黑衣杀手握住拳头,关节和骨骼出咔咔的声响。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骑兵的尸体在风雪中早已冰冷。

  迈起虎步,黑衣杀手运起灵力,漫天飞雪被无形的护体罡气挡在黑衣杀手身体三丈的范围之外。

  屈膝,握拳,收拳,平平无奇的动作,接着从腰线右侧,平平的一拳击出。

  这一拳距离糟老头子有十丈远。糟老头子的眼睛微微眯起。

  下一刻,这一拳落下,贯穿了他的胸口。

  “军神杀拳,果然有趣。”

  那名女子好像看到了新奇的玩具。

  接着她又说道:“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原本只是挑拨几句,目的是削弱双方的实力,最好能够收获到坐山观虎斗的效果,那名女子没想到,面前的两个人展现出来的实力令她惊讶。

  “嗯?”

  被贯穿的糟老头子如同着水的墨,缓缓地消失无形。

  圆滚滚的肉球出现在远方。

  糟老头子这个人很怕死,因为他知道自己运气不好,所以学了很多用来的保命法门。

  刚刚他察觉到那一拳的危险,毫不犹豫地施展自己最强的保命法门,名唤,醉生梦死。

  花间一壶酒,醉眼窥人间。花间一场梦,游魂饮黄泉。

  一梦一醉之间幻化出虚体,攻势就如尘埃般被化解。

  眼见势在必得的一击没有收到成效,黑衣杀手不做任何迟疑,接着又是一拳。

  又一个糟老头子的虚体被贯穿。

  极短的时间里,数十个虚体被他的出拳击成粉碎。

  “你说,他们俩谁能赢?”

  珞珈玉看到那名女子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

  “兵法上说了,久守必失,糟老头子再不反击,他死定了。”

  “就算他还手了,也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这个将军的拳法洗练,返璞归真,可以说是在无数场战争中用鲜血锤炼出的终极杀拳,糟老头子根本找不到应对的方法。”

  那名女子舔了舔嘴巴,一副胃口很好的样子:“倒是那个法门还不错。”

  糟老头子的手再次伸入风雪之中,数千支冰锥再度化出!

  黑衣杀手收拳,抬起的一只手像是扶住跌跌撞撞的醉汉,又如同面前的空气凝成一堵墙,挡住前路。

  “呋!”

  一拳,平平的一拳,如之前的数百拳,平平地挥出。

  珞珈玉只觉得随着他的一拳,空气轰然震荡。

  糟老头子的灵力被击散,数千冰锥瞬间破成冰晶!

  下一拳,紧随而至!

  糟老头子嘴里莫名的尝到甜味,淡淡的,却很疼。

  “这次,你没有躲开的机会了。”

  看着拳头上的血,黑衣杀手说道。

  那名女子能看到的事情,糟老头子作为局内人,自然没可能看不出来。为了自救,为了活下来,他舍命一搏,施展冰锥手段。

  结果证明,这是在加他的败亡。

  又能如何呢?

  糟老头子苦笑,但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他倒下的时候,看了一眼远处山顶的那名女子。

  她没有在看他。对于珞珈玉他们来说,现在的敌人只有黑衣杀手。

  果然如此。

  没有实力,就什么也没有。不会有人关注,更不会有人关心,是死是活。

  糟老头子沉默。

  他不知道遥远的地方有个人和他有一样的心情。

  然后他倒在雪地里,热血流淌,终于冷却。

  妖都的中心,白玉京最高的那座云岛之上,在那座大殿之中,于言卿又见到了青衣剑者,丝毫不掩盖脸上怒意的看着对方。

  因为在他的面前,此刻,青衣剑者正懒洋洋地半躺在座位上,挑着眼睛睥睨站在下面的于言卿,丝毫没有一点成为阁主的庄严做派。

  “话说你叫什么?”

  这份懒散的声音令于言卿很生气,而对于青衣剑者来说,在自己的手下败将面前,他根本不需要在意对方的心情,或者是对方的想法。于言卿深知这一点,当然他也不会去体会青衣剑者的想法,对于他的问题,于言卿冷冷地说道:

  “阁主可以叫我于言卿。”

  听到于言卿这么说,青衣剑者淡淡地说道:“啊,我记起来,秦古离的确说过,他有个叫做于言卿的徒儿。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青衣剑者继续说道:“如今,长老会虽然已经伏诛,但是长老会制度却没有办法取消,所以我们经过研究决定了,就由你来做大长老。谢完本阁主之后,你就可以去挑几个信得过的弟子,去组建长老会了。”

  于言卿质问道:“请问阁主,是和谁研究决定的?”

  “这件事情,当然是本阁主自己和自己研究决定的。好了,谢过之后退下吧。”

  纵使对这位阁主有万分无奈,但是对方毕竟还是自己的师父秦古离亲自挑选的继任阁主,于言卿只得行礼之后,拂袖而去。

  走出大殿的时候,迎面和一个人擦肩而过。于言卿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身上穿的玄黑色道袍,心中对那人的身份十分好奇,猜测到:“神剑门弟子?”

  看见那人走进来,青衣剑者也是和于言卿同样的,满心疑窦,开口问道:

  “你是,神剑门的弟子?”

  那人拱手拜见,然后站直身子。青衣剑者觑了一眼堂下之人。此人身着玄色道袍,双线密针织法叠制的衣襟之上,各自绣着七枚铜钱,连成一排,让青衣剑者不禁对这个人兴趣十足。

  只听得那人正色说道:“神剑门弟子华彩剑者,先代宗主大人,向阁主庆贺。”

  “七?”青衣剑者卓有兴趣地看着堂下之人。七代表着什么意思,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修真界各大门派实行品级之定,因此,同品之中的最强者,也就是标,按照惯例便会被冠以数字为名。正如眼前的这位华彩剑者,名字中带有“七”,所以这个人便是神剑门的七品标。

  青衣剑者如是想着,却并不想给谁以面子和另眼观看,毕竟,区区七品,在青衣剑者的眼中不值一提。

  当下青衣剑者便说道:“贺?妖都的中心,白玉京长老会中的长老日前全都遭遇不测,有什么喜事好庆贺的。”

  傻瓜才听不出来青衣剑者话里的讽刺意味,华彩剑者抱以微笑,不卑不亢地说道:“一贺阁主新登,正所谓‘百年修剑无人识,一朝为龙天下知’。阁主如今正是遇风成龙。二贺长老会全都身死,再无人妨碍阁主施展胸中抱负,正所谓‘升官财死老婆’,可谓是喜上加喜。”

  “修剑?小爷是被禁足了好吗?”

  面对华彩剑者的回答,青衣剑者心中充满懊恼,可恨自己真是不该先给对方穿小鞋,如今被人穿回来了,自己真是自讨苦吃,连忙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些废话了。不晓得号称是天下最强的男人大人派遣你来到东辰岛,有何贵干?”

  华彩剑者行礼,端正地说道:“今天来是想向阁主借一件东西。”

  “神剑门贵为修真大6第一门派,珍宝必然不少,不知道有看上我妖都的中心,白玉京的什么宝贝了?只要号称是天下最强的男人开口,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接着青衣剑者补充道:“只要别太过分就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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