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石棺
既然面前是门,还是一扇关着的门,想必大多数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推开。
石泽是个修行者,但在思维上是个一般人,所以才会想把门推开。
推不开,吸取教训的于老便想到用一点突破的方法,把门直接破坏掉。
就像是山贼,不用过多解释,二话不说地把门踹开,然后登堂入室,将眼前所见的珠光宝气统统洗劫一空。
结果谁也没料到,这次他们遇到的是不是寻常人家的门,而是厚厚的城门,所有的尝试都徒劳无功,看起来除了以血肉之躯,前赴后继地攻城,他们想不到别的方法能进去。
直到河洛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才令众人醒悟。
原来我们不是在门外。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但我们本来就在城内,为什么还要攻城呢?
所以开门的方法不是推,而是把门向里面拉开就行。
所以刚刚是谁自作聪明地想出以力破门的法子?
“于老,搭把手。”
听到朱厌嘲弄的碎言碎语,石泽一脸铁青,重新站起来。
石门表面异常光滑,没有把手和可以借力的地方。
只见石泽和于老二人掌中有淡淡的光芒,借着灵力,二人的手紧紧地吸附在石门上。
“喝!”
磅礴的灵力让石泽手臂暴涨,但石门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发出“吱呀”的开门声音。
石泽和于老二人却相视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难掩的惊喜。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却令二人欣喜若狂。
不多时候,一道光从外面投射进石室。
终于出来了。
河洛松了口气。
门继续被拖动,眼前不断扩大的景象却令众人放下的心,再度被提起来。
堆积成山的法宝灵器,像树叶那样被随意摆放、浩如烟海的法门秘籍,闪烁诡异光芒的瑰丽异宝,各种奇形怪状、闻所未闻的神兵利器,只有在古籍中才记载的奇珍异兽,当然,还有河洛梦寐以求的炼符材料。
这些都没有。
有的只是另一间石室。
新的石室同样空空荡荡,面积比之前的那个要大不少。河洛抬眼望去,头顶悬浮着一个散发光芒的球状物,不知是什么。散发出来的光芒虽弱,却能照亮石室的大部分地方。
奇怪的是,光球看上去位置并不高,却带给河洛一种灰蒙蒙,如同迷雾般不真实的感觉。
石泽查看了周围,虽然没有发现新的门,却有意外发现。
“一口箱子?”
河洛丈量箱子的尺寸,觉得面前的这个黑漆漆的东西个头看上去有点大,黝黑的颜色令众人感觉到肃穆和庄严的意味,用箱子来定义它有些不妥。
最后,河洛干脆直接平躺在箱子旁边,朝身体两边摊摊双手。
“我觉得这是个石棺。”
“石棺你们都知道,是用来装尸体的。有听说过秘境里面没有宝藏,却有口石棺的传闻吗?”
石室内陷入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唐天才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只有唐天对荒原秘境做了很久的研究,所以这个问题,河洛问的对象自然是他。
他清了清嗓子,忙不迭地说道:“记载荒原秘境的书并不多,而且大都是只言片语的转述,可信的东西不多。不过,没有一本书上写了关于石棺的事情。”
从一开始唐天的心中就有了一个猜测,不管他们所在的到底是不是秘境,这里绝不会是传说中的荒原秘境。
只是,如果挑明说出来了,会引起人心动荡暂且不说,会有新的问题生出这一点也让他感到麻烦。
权衡各种利弊之后,唐天觉得众人还是需要有知情权的。更何况在秘境中呆了这么久,众人已经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对未知的恐惧。
唐天略微思考,便接着说:“这里很可能不是荒原秘境。”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没有在众人的脸上捕捉到意料之中的惊呼和失态,唐天释然。
面对河洛的问题,他也没有头绪。
河洛拍了拍面前的石棺,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看来,我们得从它入手了。”
河洛的心里还在打着那种神奇材料的主意。
虽然没有办法从石门和墙壁上取下一点来,但石棺如果能够想办法整个抱走,河洛也是很满意的。
他在手上凝聚一丝灵力,刚接触到石棺,就感到石棺化作一头黑色毒蛇,将他手上的灵力撕裂咬碎,然后一口吞噬。
强大的吸力,狂暴的姿态,这份河洛都察觉到的危险气息和石门截然不同。
河洛不禁眉头一挑,接下来,随着对石棺的检查和探索,他眉头越发紧皱。
“于老,您在符术上造诣不低,你也来看一下。”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注视下,河洛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咦?”
一声惊呼,众人望过去,发现于老眉头同样紧锁。
“您也发现了?”
“虽说我觉得自己可能错了,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就说明这是真的。”
看他们两个人在打哑谜,其他人心急如焚。
“说说吧,两位大符师,找到什么问题了?”
大师级的符师才会被称为大符师,而且这个称号在修真大陆上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最近的一个也要追溯到百年以前。据传言,大符师感悟天地的能力超神入化,即使最普通的符到了大符师的手上都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至于搬山填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种只有神话中才能出现的力量,对于大符师来说也不是不可能。可以说,大符师就是神话,是每一位符师的梦想。
听到朱厌的冷嘲热讽,于老倒还好,他本就不是专攻符术,所以他觉得无所谓,反而是河洛,这次反应得很快,瞬间生出无地自容的感觉。
河洛离校前才刚获得符师水平的评定,不过是个入门的符师,这种赤*裸裸的挑开别人梦想的行为对于河洛来说还是太难为情。
看到河洛困窘的样子,于老也对妖族怪客的肆意妄为无可奈何。
“我在棺中感受到人的气息。”
听到这个消息,唐天只觉得脑子轰的变成空白,于是赶忙追问道:“会不会错了?”
这样着急的姿态并不是意味着唐天对“棺中有人”这件事情很吃惊,而是因为于老的话其实按时了棺中没有宝藏。而没有宝藏,说明他此行很有可能空手而回。
于老摇摇头。
“符术一道,对感知天地灵力要求极高,所以修行符术一道的,无一不是感知天赋突出的人。我与河洛兄弟都检查过了,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
“刚才那个笨蛋说了,这是石棺。”
众人耳边又响起朱厌那有些刺耳的声音。
“棺材里面有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不是...”
他突然呆住,毛骨悚然地问道:“难道是个活人?”
见于老与河洛的脸色,众人都明白了。
朱厌心神甫定:“会不会是活死人之术?”
许多年前,修真界里有一个门派,名为相水宗。相水宗从立派之初,就呈现出迅猛的发展势头,短短数年,就成为修真界一股难以忽视的力量。
不过,好景不长,没有多久,相水宗就在修真界正道的联手下覆灭。兴亡盛衰,竟然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想到这段旧事总是让人难免生出唏嘘之感。
而相水宗之所以会成为众矢之的,便是因为门派中的一项秘法,活死人之术。据说,因为活死人之术的修行,违背天道人伦,相水宗的山头被一年四季消不散的迷雾笼罩,也因此被人说成是怨念成形。
怨念如同愿力,无迹无形,除非是大决心方有机会成形,否则单纯用肉眼是根本看不到的。
山头的雾气遮天蔽日,怨念之深,秘法的邪门,可见一斑。
因为修炼活死人之术就是把活人放进石棺,所以朱厌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的确和传闻中相水宗的手段有点相似。”
石泽话头一转,接着说道:“但是这个石棺已经存在多久了,我们不知道。如果是已经存在十年,一百年,一千年,石棺中仍然有活人,这就不是相水宗能做到的了。”
修真者辟谷食气,吸风饮露,因此可以长时间不用吃饭喝水。但并不意味着修真者就能永远不吃不喝的活着。不要说一百年,只要修行者体内的灵力消散,便难逃身死道消的命运。对于石泽的说辞,朱厌没法赞同。
“既然大家讨论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河洛扶着石棺说:“不如我们打开看看。”
唐天和李忠对此表示反对,在他们看来如今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贸然打开石棺,实在是最不智的选择。
但是渐渐地,反对的声音就消失。因为他们不得不承认,从进入秘境以来,他们就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一条路是什么也不做,心存侥幸地祈祷会有人进入这个秘境把他们就走,或者,秘境玩够了,高兴了,就把他们都放出来。
另一条就是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如果面前有门,就推开;如果面前是箱子,就打开。
如果说第一条路是等死,第二条路就是找死。
坐以待毙,还是自找死路?
哪怕是饮鸩止渴,他们也必须选择。
因为有的选,总比没得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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