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墓碑上的黑影
说出那句话，林帅就没在管木纹会有什么反应，快步赶向他所说的遗冢。
“我错了么…”看着林帅远去的背影，木纹嘴里喃喃的念叨了一句，随后慢慢闭上眼，转过身面向那棵蛇灵树。
“我是选错了，可是……‘我’没错啊。”
……
西行大约五百米，一排茂密的蛇灵树挡住了二人的去路，透过缝隙可见里面有一座座简单堆砌成的坟墓，看上去有些寒酸，实在是很不符大长老这个身份。
这也跟树人的习俗有关，他们从不在意那些形式的东西，生活中的一切事情都按照最简单的方式来办，就连坟墓亦是如此。
实际上，树人中除了大长老之外，普通的树人根本不需要坟墓，他们死后只会留下一株树苗，然后通过献祭的方式奉与灵树，灵树会重新把树苗还原成木灵，所以对于树人来说，死亡等同于重生。
而大长老们则是因为“滋润”下一代的缘故，死后连树苗都剩不下，所谓的坟墓，也只是一座座纪念用的衣冠冢而已。
墓地的外围本是蛇灵木形成的围墙，现在灵树被毁，这些蛇灵木失去控制纷纷变成了挺拔的蛇灵树，墓地的围墙自然也就毁得不像样子。
还好坟墓不是由蛇灵木形成的。
……
“找一下，我估计跟上一代的大长老有关。”钻进墓地里，看着一座座土丘，林帅快速的说道。
木纹没有说来到墓地之后该怎么做，但看他的样子，估计系统就没设计他会说出具体步骤，到了这里一切还是得靠二人解谜才行，传统任务都这尿性。
墓地里面的衣冠冢有几十座，不过现在唯一有嫌疑的就是20年前的那位大长老，至少目前看来，所有故事的开端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木纹所指的希望很大几率指的是他。
找到他的坟墓很简单，墓穴最外围的一座坟就是他的，坟前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刻着两幅简体画作。
画上描述的内容很简单。
第一幕，一位身穿大长老服侍的树人，正手持法杖对着一颗面目扭曲的树妖施法，身旁围着几名树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意思大概就是概括了所有的树人吧。
下一幕就是那棵树妖化为人形之后，换上大长老的服装拜倒在他的身前，身旁同样站着那几名树人。
讲述的应该就是上一任大长老把茂凯从树妖变成树人的过程，除此之外墓碑上没有刻着任何有关这位大长老身份的文字资料，不知道是不是树人的奇特习俗。
林帅注意到在每幅画的围观树人旁，总是涂着一块黑漆漆的区域，看上去与普通树人的身形大小相同，像是影子，但更像是涂鸦的产物，不过在一位长者的墓碑上，不能出现孩童涂鸦的东西吧。
“有点奇怪。”林帅疑惑道，好好的墓碑上出现不合群的东西，总是那么引人注目。
尤其是没有任何的颜色的墓碑上，突兀的出现代表不详的黑，怎么看都透露着一丝诡异。
“没有机关。”零走到林帅的身边说道，她在林帅观察墓碑的时候就把整座坟墓找了个遍，没有找到奇怪的地方。
“你看这…”林帅指着墓碑上的那团黑色，指尖触碰到墓碑上，然后就看见那黑色淡了一分，打断了林帅的话。
“是木炭涂上去的！”林帅惊异道，随即用力擦了擦那团黑色，直至它在墓碑上消失不见，手上沾染的材质更加确定了林帅的猜测。
零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得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答案，“是刚刚涂的。”
得到这个答案其实很简单，树人部落处于天泣林中，而天泣林里面的雾气极重，通常早上5点到8点这段时间整片森林都是笼罩在雾里面的。
如果墓碑上的黑炭是之前涂的，早就被雾气侵蚀的潮湿不堪，就算干透之后也会发生变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所以，这痕迹绝对是有人刚刚涂好的，并且就在发生变故，到二人找来这里的这一段短短的时间之内！
因为没有出事之前，墓穴这里是有树人看守的，不可能会允许发生这种事。
“有人想告诉我们什么…”林帅凝重道。
墓碑的黑色痕迹被涂掉，被颜色遮挡的赫然就是代表祭祀模样的人物。
树人部落里没有火，木炭更是他们最为痛恨的东西，涂抹痕迹的那人之所以用木炭，就是为了引起二人的注意。
“他知道我们要来这里，所以特意留下痕迹告诉我们一件事情。”林帅缓缓道，心头勾起一丝莫名的寒意。
“我们被骗了。”零淡淡的补充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轰！”仿佛是为了应证她的话，远处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是茂凯存在的方向。
“剧情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级别，他为什么要骗我们，而且，提示我们的人是谁？”林帅皱着眉头思索道。
然后就看见眼前的坟墓开始发生变化，不是一座，而是全部。
“是谁……”悠远的呢喃声音在这片墓地里响起，由远至近，不停的回荡。
“啪嗒。”坟墓上的一块石头颤动着落地，接着又是一捧黄土……
一座座坟墓在二人面前快速的分崩离析，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用力挖掘，大片的凹陷出现在坟墓之上，漏出一个个漆黑的孔洞。
在那孔洞之中，骤然亮起无数双幽绿的的眼睛。
……
“事情差不多了吧，预言什么的，还真是讨厌。”静对着蛇灵树的木纹自言自语道，清脆的少女音从那幅苍老的面容下传出显得格外诡异。
“先去把符石收了，希望我的小家伙们能照顾好那两个讨厌的人类。”
说着，木纹抬手轻抚了一下耳垂，黑色的光芒闪过，衰老的树人祭祀顿时变成了一道笼罩在黑袍里面的身影。
“阳光，比预言还要讨厌。”
……
另一边的战场上，木森双目赤红的站立在一边，缓缓收起了手里的法杖，在他的身前，已经再也没有站立着的树人。
“一群杂碎……”不屑的语气剧烈波动，那是因为心里受了很大的刺激。
木森屠杀树人村民的速度远超二人的预料，甚至可以说骇人听闻，连茂凯的攻击都能抗住几下的树人战士，在他肉体的力量下都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更别说普通的村民了。
用蛮力连续撕碎了十几个树人之后，看着眼前的树人居然还敢对自己挥舞着武器，木森心里那一丝莫名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然后他用了木纹祭祀曾用过的天降甘霖。
不同的是，他不需要借助神泉的力量，而且，天空中飘得是灰色的雨滴。
一场细雨中，夹杂着无数绿色的光点，被灰色覆盖的范围之内，再也看不到一只活着的树人或者树妖，原本嘈杂的战场一下子寂静的可怕。
“居然敢反抗我…居然敢反抗我…”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木森赤红的眼睛里闪过让人心悸的光芒。
手里紧攥着法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明确表示出他的心里并没有他表现得这么镇定。
“厉害厉害…”墨菲特由衷的赞叹道，要不是手里要维持防护罩的光辉，他甚至都要给木森鼓鼓掌了。
木森像是被惊吓到一样，猛的回头看向他，“不是我…”嘴里惊慌的声音响起，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
话说到一半，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语气一缓，慢慢变的镇定下来，“哦，原来是我干的。”
他差点忘了，自己早就不是千年前那个被大长老逐出部落的弱小树人了，再也不需要犯下一点错误就要心惊胆战的等着别人责罚，再也不需要为了一点食物去跟恐怖的树妖作战……
想着，木森挺直了身躯，“差点忘了，我现在是你们最尊敬的祭祀大人。”
“呵呵。”墨菲特饶有兴致的看着木森在场间一个人表演，关于木森的一切他都知道，虽然他活的还没有木森的时间长。
但是，除了那一位，恐怕世界上就只有他是最了解木森经历的人。
“别担心，木滕都死了一千年了。”忍不住出声提醒，又把木森给吓了一跳，他的精神似乎陷入了某种十分不稳定的状态。
“木滕大长老…”站直的身躯不自觉弯曲下来，惊恐的看向四周。
随后马上又恢复正常，“他都死了，我会怕他？”
木森滑稽的样子看上去就好像舞台上表演默剧的小丑，至少墨菲特是这样认为的。
“他都死了一千年，我会怕他！”木森高声重复了一遍，心里渐渐有了底气，目光瞥向墨菲特。
“别拿那个老东西来吓我，他死的时候我是亲眼看见的！”木森厉声说道，他没注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角似乎出现了晶莹的水滴。
对，是水滴，树人是没有泪的，所以一定是水滴。
“你是什么人……哦，我想起来，我应该杀了你。”在心里狠狠的把那道身影咒骂了无数遍，被刺激的消失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眼里的红色消退了一些，木森这才想起刚刚发生过的事，默默深呼吸了几次，调理好波动的情绪。
“以前我是部落的祭祀，从今以后，我会成为所有树人的领袖。”木森闭上眼淡淡道，再睁开眼时，红色已经全部消退。
我会变得越来越强…证明你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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