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马到功成
“但对蔚国而言，重点并不是你们之间是否心有灵犀。”九歌看向蔚离歇：“昭国后宫突发变故，此事若是与蔚公子扯不上关系，九歌断然是不会相信的，但将军却愿意相信，哪怕受害的是她自己的母妃，这样的感情，蔚公子即便再无心意，也会有所感动吧？”
“感情的事岂是感动所能代替的。”
“莫非蔚公子宁得美人，不要江山？”
“我江山美人都要。”
“不可能。”九歌淡淡一笑：“自古以来，圣君通常薄情寡义，为的就是爱国爱民，专一的爱对君王来说太奢侈，也消耗不起。”
“你可否随媵入蔚？”蔚离歇看向九歌。
九歌愣住，看向蔚离歇的眸子震惊而困惑。
蔚离歇淡淡一笑：“既然放弃了重华，何不试着考虑一下我。”
“不明白。”九歌不解地看着蔚离歇：“公子与九歌仅有几面之缘，如何就能认定九歌？”
“蔚某看人凭心而已，无关乎时间。”
九歌不觉一笑：“有句老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蔚公子的凭心而定，有些太过草率了。”
“听九歌意思，莫非想要拒绝在下？”
九歌轻施一礼：“正如方才九歌所言，专一的爱对君王来说不可能，但对九歌来说却是必备条件，这也是九歌与重华走不到一起的原因。”
“你不想入宫？”蔚离歇不由地蹙眉。
九歌点头：“曾经沧海难为水，九歌自幼闲散惯了，做不来这笼中鸟儿，还望公子成全。”
蔚离歇静静地看着九歌，良久：“倘若这是我迎娶姬将军的唯一条件呢？”
“九歌自然可以随媵入蔚。”九歌说着看一眼蔚离歇，目光执着而坚定：“但那时的九歌显然已非公子今日所见的九歌，入不入蔚早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不是吗？”
蔚离歇不觉正色道：“那若是我不愿意迎娶姬将军呢？”
“你会的。”九歌看向蔚离歇肯定道。
“为什么？”
“我想不出你不娶姬将军的理由，这不正是公子所求的江山美人吗。”
“说的好。”蔚离歇爽朗一笑：“话虽如此，但此事怕并不是蔚某与姬将军你情我愿的事吧，昭王那边不见得认同在下。”
“只要公子应下，昭王那边自然无碍。”九歌灿然一笑：“姬将军眼下对于昭王而言就是一个烫手山芋，留不得又无处安置，倘若公子接下，定是皆大欢喜。”
“你很聪明。”蔚离歇看着九歌：“只可惜蔚某无福消受。”
“君王安国治天下用的是可塑之才，倘若驾驭不了，倒不如弃之不用。”
蔚离歇不觉一声叹息，良久方笑道：“那蔚某便在此恭候消息了。”
九歌一喜：“公子这是同意了？”
“不然呢？还有选择吗？”
“自然没有。”九歌不觉欣喜道：“九歌这便回去告知将军，请公子静候佳音。”
“好。”
重华等了半天不见九歌回来，正要去寻，却瞧见蔚离歇独子一人往这边悠悠走来，于是忙迎上前道，
“九歌呢？怎不见她和你一起？”
“走了。”
“走了？”重华一愣：“为什么？”
蔚离歇不觉好笑道：“什么为什么，事情谈完了自然就走了。”
重华闻言眸子一亮：“你们谈什么了？”
“终身大事。”蔚离歇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重华：“反正你和她是注定走不到一起了，所以——”蔚离歇说着有意停住。
“不可能。”重华当即否定：“我允她王后之位她都不要，怎会和你——”话到此，重华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而一瞪蔚离歇：“你诓我！”
蔚离歇呵呵一笑：“公子果然心志高远，那蔚某还真要娶了那姬将军了以防万一了。”
“你娶姬将军和我有什么关系？”
“姬将军自然是和你无关的。”蔚离歇说着不由狡黠一笑：“可是九歌就不同了，若是她在身边，想毕重华兄想说不都不行吧。”
“你想让九歌随媵入蔚？”重华瞬间沉了脸色道。
“是啊。”
“所以你拿姬茕羽做条件？”
“没错。”
“无耻。”重华恨恨地吐出两字后掉头就走。
蔚离歇不由地愣住，想不到他竟会如此孩子气，一时间反倒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对着重华的背影喊道：“她拒绝了。”
重华闻言脚步一收，顿时心情大好，可是碍于面子却没有立马回头，只是顺手捞了枝木槿置于鼻前轻嗅：
“蔚公子府上的花倒是开的甚好，改明儿我也让府丁学着些，搞一个花团锦簇。”
蔚离歇无语地叹口气，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和他称兄道弟了。
回到将军府，九歌便立刻去找姬茕羽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结果姬茕羽并不在府上，问了管家方知宫中传召，姬将军一早便进宫了。
九歌不觉心生疑惑：“怎么又进宫了，难道情况有变？”
代舞端来刚泡好的菊花茶对着九歌笑道：
“小姐快尝尝，这是奴婢刚和玉英学来的，里面添了薄荷、蜂蜜，很是清凉可口呢。”
九歌闻言不觉笑道：“若说清凉可口，怎比得上夏日里的一根冰棒。”
“冰棒？”代舞愣住：“那是什么？”
“一种冰块制成的冷食。”九歌瞧代舞一脸茫然的模样，心下一乐，于是解释道：“取熬制好的甜食，比如绿豆羹，红豆羹之类，插上一根小竹棒，放于冰窖中摆上半日，然后取出食用，是为冰棒。”
“果真？”代舞似是很兴奋，“小姐稍后片刻，奴婢去去就来。”说着代舞放下茶水便一阵风似的跑了。
九歌疑惑地看她，莫非这将军府中当真有冰窖？
这古时候的时间真不好打发，九歌一个人在屋中呆了半日，外面暑气太重，知了一声接一声的吵个不停，九歌一会儿站，一会儿坐，手上拿着把帛扇越摇越热。
如此折腾了半晌，快临近中午的时候，姬茕羽回来了，九歌刚有些睡意，却被匆匆而来的姬茕羽一赶而散，瞬间从榻上坐起来：
“将军可算是回来了，宫里如何？可是出变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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