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鬼差生活的开始
这一堂新手指导课开展的可足够的详实。几个小时下来，萧子龙终于搞明白了目前的一些情况。
令他感到震惊的是，他们这“觉醒者”鬼差的负熵来源还真的就是别人的灵魂！
当他问江云帆这个问题时，江云帆这样回答道：
“你问我为什么称呼地府是个大回收场？当然是因为这个称呼合适它啊！我刚才说了的吧？我们这些鬼差其实都是些依赖着地府生存的拾荒者，靠处理一些它难处理的‘东西’，比如恶鬼什么的维持一下生活。”
“那么这个大回收场能处理的是什么？”
“死人的游魂啊，还能是什么？就是那些像是睡着了梦游一样的‘人’啊，你在这座枉死城里应该见过很多的吧？说起来，这座枉死城应该在江城吧？也不知道阳间江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我有个表姐还在江城上班的，也不知道这次出没出事……”
“它怎么处理游魂的呢？还有你说的枉死城又是怎么回事？”萧子龙追问道。
“听说过黄泉路吧？这条路会出现在每一个相信过地府传说的游魂脚下，它的尽头就是阴曹地府的地狱熔炉，进去以后，就会被熔炉分解，回收其残余的阳气，排出不需要的阴渣……我们这些醒过来的，每天都需要阳气来维持自身的存在，为此我们不得不去完成地府给我们的任务，清扫它排出的阴渣，换取一定数量的阳气。”
“……”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害怕了？觉得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吃人’？”江云帆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道。
“不，我是在想你如果没有其它解释的话，这种行为就是在吃人……你最好有其他的解释。”
“如果我说没有其他解释你会怎么样？会和我们两个资深鬼差干一场吗？”
“……”
“哈哈！沉默！我喜欢你这个回答！算了算了，不逗你了，其实在所谓的地狱熔炉里还是很舒服的，在那里面混沌的游魂可以回顾他的一生……你是天然觉醒者，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它就好像是在帮你完成你生前一切的遗憾与梦想，并选择是否加入它。”
“你这个解释还是让我害怕，听起来你的那个阴曹地府更像是一只庞大到极点的鬼怪了……在我看来它用梦想吃人与恶鬼用恶念吃人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萧子龙摇着头表示对这个解释的不认可：“我想就算是神也不能用梦想的名义剥夺一个人的意志。”
“有区别的，它给了你选择的权利，这点很重要。”
江云帆继续解释道：“它就好像是一个正规的公司，有着详尽的规则，员工在这些规则之下是来去自由的，而那些被恶鬼所吞噬的游魂则好比是进了不法的黑工厂，永无脱身之日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的想法有些偏激了，辩证法告诉我们所有事物都有其两面性，只看一面想法难免偏激，鲁迅还说过二十四史满篇都是‘吃人’二字呢。”
江云帆也是边摇着头边说，似乎也是在给自己一个解释：“其实我们活着时候吃的庄稼所吸取的物质中，肯定也有很多曾经构成过人类，但你肯定不能说我们吃庄稼其实是在吃活人，而阴曹地府提供给我们的阳气，甚至都不是物质构成的，那只是纯粹的负熵信息……当然也有理论说信息可以转换成能量，而能量又可以转化成物质，所以我们所谓的信息、物质、能量其实是一体的，但你也知道，这大统一理论可是爱因斯坦穷极一生都没有找到的东西，我们这些凡人还是不要自寻烦恼比较好。”
“据我所知大统一理论好像不是讨论信息、物质、能量之间相互转化关系的吧？”
……
“你是不是杠精！说！你是不是杠精！”江云帆大怒。
“总之，等你去了地府，跟着那些游魂进一遭地狱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并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们这类人，不论是地府的鬼差还是外国的使徒这些，据我所知，没有一个干过十年以上的……本来就是死人了啊，还要拿活人的标准来衡量，其实是很可笑的！”
“那么，魂器、鬼珠这些又是什么？”
“魂器是执念凝聚之器，真魂是魂器的执念核心，我们将魂器藏于自身的识海，这个很简单，到时候就会教你，鬼珠是恶鬼的阴气所化，其实也是一种魂器，不过我们都当它是简单易携带的货币，用阳气为单位是因为鬼珠可以到地府换阳气，大恶鬼是鬼怪等级的称呼，从低阶到高阶分别为恶鬼、大恶鬼、鬼王三个大等级，因为觉醒者都是年轻人，所以游戏术语反倒成了主流话语，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都是年轻人，我告诉你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只有猜测，据说是因为那些将自己的精力梦想都投放在阳间生活的人是不会选择觉醒者这样的苟延残喘的……怎么样？没有问题了吧？”一口气回答完所有问题，江云帆已经很不耐烦了。
“还有，为什么你们自称食梦貘……”
“哦买糕的！你还有完没完了！”
……
等萧子龙搞明白了地府的地理、鬼差小队是什么、江云帆和纪晓雯所在的食梦貘鬼差小队的组成等等问题后，才终于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句话就像是复活魔咒，已经被问的气若游丝的江云帆如蒙大赦般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刚要活动活动筋骨来根烟什么的，就听见了萧子龙下一句令他脸色一变的话语：
“以后还要有不懂的地方还要多麻烦江大哥你……”
妈呀！这是赖上我了啊！江云帆后悔死了，早知道当新人指导这么累，还不如当初来个一问三不知，不管不顾的好。
可他毕竟还是有些契约精神的，虽然只是口头约定，但他也不想违约，真的在尽心尽责地做好新人指导工作，只是心里默默感慨：
钱难赚，屎难吃，还能咋地？
见江云帆被萧子龙追问的活像只垂头丧气的瘟狗，一旁看热闹的纪晓雯才笑着说道：“这次的收获你们看下，共有一千三百当量鬼珠一颗；九百当量的鬼珠一颗，一百当量的鬼爪三枚；一百八十当量的鬼牙两枚；七百二十当量的魂器菜刀一把；一百五十当量的魂器戒指两枚；五百五十当量的魂宝竹笛一枚，共计大概有四千五百点左右的纯阳气收入，不过超过五百的魂器都比较值钱，那枚魂宝竹笛更是可以换十倍的阳气都不止，所以我想这次总收入应该在一万点阳气左右！”
“一万点阳气？发了发了！”
听到这丰厚的收获，江云帆瞬间从瘟狗变成了野狗，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下次回阳的时候谁都别拦我！我要去夏威夷看阳光沙滩金发大洋马！哈哈哈！”
“德行！你飘的过去吗？”纪晓雯嫌弃地白了一眼。
“怎么飘不过去？不就是七千五百公里吗？我一天飘个五百公里，只要半个月，就飘到了，来回只要三十天！”江云帆很是得意洋洋的谈论着他的夏威夷旅行计划：“我早就试验过了，要是赶一点的话，我可以一天就飘一千公里！”
听到这个计划，刚刚上完新手课的萧子龙也有些惊讶，他知道，鬼差要回阳，代价可不菲，鬼差逗留在阳间的每一天都要消耗一百阳气，再加上长途漂浮和灵魂自身的损耗，这一趟光来回可能就要消耗六千点左右的阳气。
而且正如江云帆所说，人死如灯灭，死后的烟灰是无法影响到现实世界的，所谓回阳，大部分人都只是去看看尚在的亲人朋友而已。
阴间的六千阳气点，不是什么小数目，有些辅助型的鬼差不需要训练技能，一天的自然消耗也只不过二十点阳气罢了，这种辅助鬼差有时只要出一趟任务，就可以对付很长时间。
不过对这种苟到不行的鬼差大家都有些瞧不起，毕竟不管在哪里，不断进取者总是要更受欢迎一些。
“不务正业的败家子！”
晓雯恨铁不成钢的责骂道：“整天净惦记着这些有的没的，有哪些阳气点你不好好练习你的天师三式，偏要回阳间去什么夏威夷！那又不是什么圣地，真搞不懂你干嘛非去不可了？子龙，你以后可千万别学他！”
“那可说不好。”江云帆笑着反驳道：“我第一眼看到我子龙兄弟就觉得他是个懂生活的，怎么样，加入我们食梦貘小队吧，包你阳气点随便用。”
“吹吧你！”
纪晓雯听得直撇嘴：“不要到时候过不了年关。”
“不说这些了，赶紧把清扫工作做好，早的和队长他们会合。”
听见“年关”这个词后，一直有些不正经的江云帆也开始正色道：“萧子龙你也赶紧考虑好要不要加入我们小队，现在就加入的话这次任务我可以给你争取个主战队员待遇。”
主战队员，在任务奖励分配上比辅助队员高很多，像这次枉死城清扫任务，食梦貘小队就可以收获三万多点阳气奖励，而包括队长在内的五个主战队员差不多就要分去其中八成点数。
“还是等到了地府看看再说吧。”萧子龙耸了耸肩，他可不想被人觉得自己是空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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