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初见之美
第二百四十一章初见之美
在人类的各种情感中,爱情一直是最必要的的情感,用生理解释就是荷尔蒙催动的本能向往,而用人文解释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情不自禁。
爱情有很多种,但是有一个必须条件,就是情不自禁。
尤其是初见时,那种情不自禁是人类无法用精神驾驭的,像是冥冥中某种召唤一样,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你的身体和你的思维,就不再是你自己的了,那是爱情的开始,从古到今,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初见,一件美好到能融化冰山的感觉,能够把这种微妙的感觉通过表演的形式来表达出来,这就是表演者的能力和艺术的魅力。
在听不懂台词的前提下,只通过舞台上演员的动作就能引发观众的共鸣,这种感觉让回过神的观众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表演是一种体系,体系就是泛指一定范围内或同类的事物按照一定的秩序和内部联系组合而成的整体,是不同系统组成的系统。
时有迹可循的,所以表演也是有迹可循的,在座的观众都是从小看着各种表演长大的从艺工作者,自然对这种痕迹很敏感,因为看的太多了,思维都有了条件反射的记忆。
但是舞台上这种华夏的表演形式却没有触发他们这种条件反射,只能说明,这种表演形式是他们从未了解的,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所有人原本的态度再次有了变化,至少都变得郑重起来。
尤其是舞台上这出戏,立意他们已经猜测出来了,剩下的就是揣摩人物和剧情动机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舞台上任何一个细微的细节都不会逃过台下的这些内行观众的眼睛。
西方的表扬形式,受到斯坦尼体系的主要影响和布莱希特的客观影响,其中斯坦尼体系的重点在于‘入戏’,演员化身进角色,来引起观众的共鸣,但是这种共鸣是没有引导思考作用的。
而布莱希特的体系是一种‘间离’的,演员在表演角色的时候,会引导观众思考,不会完全进入角色,这点是受到华夏戏曲表演体系影响,因为布莱希特青年时期就被华夏文化迷住了,从百家文化到诗词歌赋,对他后来革新西方戏剧之路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但是在西方,主流还是斯坦尼体系,不管是屏幕还是舞台上,所以西方的歌剧,话剧都是有一种全情投入,大开大合的表演形式。
而昆曲的表演形式在整个华夏戏曲中个都是最内敛含蓄的,这种剧烈的反差让观众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但是更多的是被舞台上演员的表演带着走,渐渐沉迷在这种新奇的表演形式中。
再加上台上两个东方美人那种欲语还羞的互动,让看惯了一言不合就拥抱,kiss之类热情互动的西方艺术家们慢慢变得有些着急了,仿佛心脏被人抓痒痒一般难受。
但是这种感觉算是他们很久没有感受到的瘙痒了,让他们响起了儿时第一次看舞台剧时,被台上故事迷得神魂颠倒的那种悸动感。
美好而怀念的初见。
台下观众变得沉迷了,台上的崔笺云和曹语花也渐渐入戏了。
任何演员都是讲究一个临场发挥的,彩排只是熟悉剧情和互动,是一种肌肉记忆的过程,避免出错,真正投入演出的就是正式上台时的临场发挥,这种表演带着互动性,不但带动观众,还能带动演员。
故事发展到从初见两人一见钟情,到崔笺云设计,让范介夫‘爱上’曹语花的剧情中,崔笺云每次垂眸轻叹都耐人寻味。
久而久之,观众就被代入到这个女性角色的情绪中了,然后有一种疑惑和恍然大悟的感觉。
恍然大悟的是崔笺云的用意,原来是为了让自己丈夫看上自己的‘命中注定’。
疑惑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抛开性别,爱情本身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再说设定就是两个女性角色是命中注定的恋人,为什么还要加上男主变成三角恋。
但是随着剧情的发展,还有台词的翻译解读,观众慢慢理解了,原来那个时候的女性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
女性的地位似乎没有谈论‘真爱’的资格,然而崔笺云又抑制不住自己对曹语花的爱慕,为了能够跟曹语花在一起,只能让自己的丈夫娶了曹语花。
但是这种类似于给自己戴绿帽的情绪,观众们代入之后都是胸口发堵和别扭,于是原本的客观欣赏变成了对崔笺云的‘憎恶’。
因为在西方人的价值观中,爱情算是至上的东西,如果真爱不能在一起,也不应该用这种方法委曲求全,崔笺云的这种‘撮合’行为,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卖国贼的行为。
对于崔笺云扮相的惊艳之余,留下了‘蛇蝎夫人’的评价,反而对温顺活泼的曹语花多了几分怜惜,还有对被设计的男主同情。
在表演中能引导观众的看法,这是一种十分高超的功力了,王耀也没想到自己能做到这样,他现在只是化身成了崔笺云,他的想法,做法,全部都是结合崔笺云的设定来表演的,连情绪都是被剧中人物带着走的。
剧情进行到最高潮,第十折,盟谑。
换了男装上台的崔笺云再次惊艳了观众,之前快一个小时的安静再次骚动起来,一身浅蓝锦袍,绑着书生方巾手中拿着折扇的王耀妆容未变,确实异样的俊朗,而且跟之前那个明慧端庄的人妻气质大相径庭,变得有些飞扬跋扈的神采。
曹语花依旧是那件桃花袍,明艳欲滴。
男装的崔笺云也是第一次跟曹语花有了观众期待的肉体接触,揽着曹语花的腰在佛像边走边唱,欢愉悠扬的音调让观众情不自禁的被她们那种发自真心的开心感染了,嘴角不经意的上扬起来。
男装崔笺云手持折扇轻轻颤动,表情欣喜“相看抵掌,这段姻缘奇创。似假生真旦,簇新演戏场。小姐,我痴长一岁,原该是我做丈夫。叨长该做郎。这其间休怪我,不合将风流占强。我虽不是真男子,但这等打扮起来,又看了你这娇滴滴的脸儿,不觉轻狂起来。爱杀人儿也,寸心空自痒。不但我轻狂,小姐你的春心,也觉得微动了。好一似红杏墙头,一点春情难自防。”
虽然观众听不懂词,但是从唱腔和表情中,他们也能感受到崔笺云那种喜悦。
“你看他这等装扮起来,分明是车上的潘安,墙边的宋玉,世上那有这等标致男子?我若嫁得这样一个丈夫,就死也甘心。”曹语花面露娇羞,转身轻吟唱“装来阿敞,竟是画眉人样。便潘安卫玠,也输他倩妆。大娘你不但年长该做郎,这其间也让伊,过来人的风流老腔。笑杀人儿也,风流徒自谎。这的是梦里阳台,赢得虚名陪楚王。我想天下事件件都儿戏得,只有个夫妻儿戏不得。烈女不更二夫,我今日既与你拜了堂,若后来再与别人拜堂,虽于大节无伤,形迹上却去不得了。况我们交情至此,怎生拆得开?须要生一个计策,长久相依才好。”
这时背景音乐的古琴声戛然而止,像是琴弦崩断一样,观众们的情绪也跟着一起断了,所有都知道这里是重点,盯着台上的崔笺云,不管看清看不清的,都生怕漏了一秒看不懂人物内心,有甚者还起身探身观看。
崔笺云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僵住了,原本看向曹语花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渐渐暗淡了下来,那种挣扎和惶恐让前几排观众的心都纠结在一起了。
迪蒙瞳孔一缩,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种表演,似乎是曾经看过。
再次看向崔笺云,迪蒙脑中冒出一个自认荒谬的想法,这个扮演者,不会是王耀吧???
西方人看东方人连忙,更别说王耀他们都上过妆了,他们只能看出美和漂亮,但是具体是谁,他们还是模糊不清的。
崔笺云的手中折扇合上,在手中绕了个剑花,低垂下头。
曹语花目光灼灼的盯着崔笺云,眼中的热切也渐渐变得冷却起来,还要一丝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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