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张恒难逃灭身计 周青终报杀父仇
原来张恒见宝剑明明被铁链缠住,收回之时却发现宝剑已然刺到自己面前,哪里还不知道是周青,这时再运气凝冰已然晚了。
电光火石之间,张恒手中捏出一张黄纸,遇风即燃,眨眼间,身体多了一层壳子。
周青心道不好,忙往回退,只是他退的快,张恒出手更快,一掌便往他胸前拍去,周青挥剑一挡,那掌中途一变拍在他左肩上。一击之下,肩胛骨又碎了,也顾不上疼,忙往陷阱方向跑。
张恒看周青又跑,刚想提气前追,忽觉手掌处发麻,低头一看,手掌上竟被扎了无数针眼,正往外冒黑血。冷笑一声,左手在右手上点了几下,封了手掌气血运行。接着提气再追,他自那个世界而来,讲的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上一次没杀死周青,这次便伤了自己,若这次再杀不了,不知又要如何算计自己。只有千日做贼,哪能千日防贼。
这次给周青缓的时间较长,足足让他掠出四五百步,距那处陷阱已不过五六百步。奔跑中,听到身后又有破空生响,忙凝聚剑意往身后斜扫,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又被击到地上。
张恒刚吃了神识受损的亏,又操纵了一件锥子刺向周青,他暗道自己气糊涂了,却不知这是掺在饭食中的剧毒发作了,那剧毒是楚怀信精心调制,最能扰乱心神。若是普通毒药,以他的修为,又怎会毫无察觉,只有这扰乱心神的毒药才最不易分辨。
张恒不疑有它,聚齐全身真气凝出一道井口粗细的水柱,击向周青。
周青奔跑之时不停回头,看到水柱袭来,忙转过身,凝神静气,运剑左斩右削。
张恒故技重施,凝水成冰。
水珠甫一结冰,周青剑芒更胜,削斩之时急荡宝剑,不消片刻,水柱四散开来。谁知张恒还有什么手段,眼下不敢贸然动手,还是按原计划行事较好,于是转身继续狂奔。
张恒见自己得意杀招被破,也自纳闷,这周青半年不见,怎会厉害了这么多。见周青再次跑掉,咬牙一挥手,飞出一道黄符纸,口里念念有声,对着周青一指,那符纸旋即化成飞灰,接着一道碗粗闪电劈向周青。
周青猛地长剑自上空一扫,头顶尺许空间瞬间变为真空,那闪电竟真被阻了一瞬,没能劈到头顶,只斜劈在后背。衣背瞬间化为飞灰,大块皮肉也通红一片。接着一口鲜血喷出,也不管伤势,拼命往前跑。
张恒见自己用了最珍贵的雷符都未能杀死周青,又气又心疼。怒极之下,吼了一声,只见他满脸涨红,双眼充血,这是食物中的剧毒彻底发作了。只一瞬间就如同疯了一般,脑中只想把周青杀了。
周青跑,他便提气追,只是越提气,剧毒发作的越快。待追到周青,他只管右手含恨一掌,却忘了右手经脉已被封死。
周青回头时见他一掌袭来却无真气,忙转身一剑直削他右手腕。
张恒手腕没有真气保护,怎挡得住周青一剑,刷一下,右手掌齐腕落下。他好像忘了疼,也不管手腕伤势,左手又一掌击向周青,这一掌却布满真气。
周青不敢硬接,急忙后退,同时挥剑削他左掌。
张恒此时已彻底陷入疯狂,手掌一震震开周青宝剑,不过也被周青削去一指。
周青宝剑被张恒含恨震开,虎口再次鲜血淋漓,咬牙攥剑临时变了方向,也不躲那一掌,手中宝剑直取张恒心脏,这是要以命换命。宝剑触及张恒身体,只刺进半寸便无法深入,接着就被张恒掌上真气击中右肩。
周青也不知为何刺不进去,知道换命不成,索性借他掌力,往后退了几步,险险避开随之而来的肉掌。
原来张恒陷入疯狂之后,自行将真气布满全身,周青宝剑因而仅仅刺入半寸。幸好还是刺进了半寸,宝剑之上自然也是浸过剧毒的。
此时离陷阱不过几十步,周青强提真气,继续跑。张恒被长剑刺中,眼中竟清醒了一下,稍微呆了片刻,被周青跑出了这几十步。
跑到陷阱后面,周青便假装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张恒清醒了片刻仿佛意识到什么,正站在那一动不动。
周青心道不会是食物中的毒效过去了吧,忙喊到:“狗贼,你不瞧瞧手腕吗?等爷爷再将你另一只手削掉,让你以后用脚吃饭。哈哈……哈哈。”
张恒本来已有些清醒,听他一激,往右手一看,一下又怒火中烧,再次疯狂,提气往周青身旁掠去。他一飞十几步,刚好借力的一脚落在陷阱上,周青一颗心登时提了起来。
张恒一只脚落下,将陷阱踩得有些下陷,若在平时他自然有所察觉,只是此时已陷入疯狂,再者山中落叶颇多,一路掠来,也经常深一脚浅一脚。待他第二只脚也站到陷阱上,那坑盖砰一声落了下去。
张恒半个身子落入坑里,忙提气往上飞。只是宝剑上所淬之毒,发作甚快,真气竟有些不受控制,一下只往上飞了尺余。正欲再次提气,就觉眼前寒光一闪,宝剑已至。他忙往下降,脚往坑壁上一借力,又往上飞。
周青守株待兔,又是一剑,张恒只能再往下降。
张恒提不上气,周青也已受伤,两人僵持几息,宝剑所淬之毒彻底发作,张恒再想提气上飞已不可能,只能手脚并用扒在坑沿上借力。
周青岂能让他如愿,见他单手扒在坑沿上,又一剑劈出。张恒仅剩的手掌也被劈掉,嘴里大喊一声,身体直直落了下去。
周青此时才真正缓了口气,手持宝剑,立在坑前,死死盯着张恒,哈哈大笑。
张恒落到坑底,自然又被坑底密密麻麻的毒钉钉中,两只脚动也不能动。此时他体内真气全无,脑中却一下子清醒过来,对着周青吼道:“小子,好算计!”
“你这狗贼无缘无故袭我父子,杀我父亲,我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区区算计又算得了什么!”周青怒道。
张恒临死倒也洒脱,笑道:“弱肉强食便是世间法则,你空有宝贝却无能守护,自然换我来拿。”
“什么狗屁法则,那是你们的法则,为何要强加在我们头上?”
张恒疯狂大笑道:“是啊,狗屁法则,我也被强加,又怎知为何会被强加!”
笑完还想再说什么,却只说出了“薛家”两字,一口气提不上来,头一偏,死了。
周青挥出剑气先将他两条手臂斩落,见他毫无反应,确定是死了,再走回山坡将包里特制的铁底靴子换上,才跳到坑底。
挥剑先将张恒人头斩下扔到坑外,又在他怀里翻出玉佩,腰间找到一个巴掌大小的皮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望着玉佩,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谁能想到自己父子会因为这么块毫不相干的玉佩惹来杀身之祸。
周青奇怪他那铁链、短剑是从哪变出来的,莫非是这个皮囊?虽不敢确认,却知道既然这张恒随身只带这两件东西,显然都是宝贝,便将两物贴身揣入怀中,接着爬出陷阱,挖土填坑,填满之后又在旁边撒上落叶遮掩痕迹。
先将人头用准备好的石灰硝了,再用麻布层层包裹,打了个包袱,原来那大包袱则远远扔了。一切妥当,周青往张恒住处走去,心想这人神秘莫测,定要探个究竟。
路上又顺道把那把短剑捡了,捡起后细看,这把短剑竟比自己手中宝剑还要好上许多。只是他惯用四尺长剑,三尺的短剑用起来不太顺手,不过也比普通长剑好上很多,只需配柄剑鞘即可。
走到张恒住处,左右打量无人,便悄悄推门进去。房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条板凳外竟再无他物。周青奇怪这张恒神神秘秘,怎会如此简朴?
当下将被子单手拿起抖了抖,又将枕头翻来覆去看了个遍,随后又往床底看了看,确实再无他物。再把枕头、被子放好,轻轻关了门,看看日头,离中午送饭还早,看自己一身血迹,索性将包袱放下,穿着衣服跳进水潭。
刚进水潭,就觉一股凉意袭来,那玉佩传来的气流,竟强了几分。再试着引导气流运转,气流仍是四下乱转,不受控制。
周青再不管它,在水潭里跑了两刻钟,将脸上易容也清洗干净。只泡这一会,竟觉身上伤势轻了许多,看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小小的水潭也颇为神奇。
身上血渍清洗干净,周青跳出水潭,拿上包袱直奔宣州城。他急着去颜府,怕时间久了,颜素衣再出变故,林通等以后再来拜谢。
一路狂奔到宣州,买了件白色汗衫穿做内衣,淡青色凉衫套在外面。车马铺里租了辆驴车,连夜赶路,次日一早便至颜府。
颜府门房认得周青,最近颜府传的沸沸扬扬,都说周家父子遭了毒手,今日乍见周青,竟吓了一跳。待看清影子,才确定是个活人,忙引着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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