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8章 匕首
人来到这世界上就是为了被侵占的。
亲人侵占你的感情。
让你甘愿为了他们付出一切。
爱人侵占你的理智。
让你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
而喰种。
他侵占你的肉体，以你为食，压下那如海一样疯狂的饥饿感。
错的不是我，错的是这个世界。
这句话是金木研说的。
方华认为很对，真的很对。
他跟在铃屋什造身后，在一分钟前，看着铃屋什造平静的从医院里跑出来。那平静的样子，根本就不是他曾经熟悉的那个模样。
现在的她，更让方华心疼。
“老师，你去哪？”
六月透看着方华停下，疑惑的看向他所看的方向，而恰好，铃屋什造已经没入一个转角。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情想做。”方华放下手里的箱子，叫住不知吟士，面对后者那一脸懵的样子，开口道：“不知，我有点事情要去做，这个箱子麻烦你了。”
“佐哥，不是吧！？”不知吟士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两个字。
“老师，还是我来吧。”六月透把手里的箱子放在方华放下的箱子上，双臂用力，但很可惜，她力气太小，还是搬不起来。
“好了，还是我来吧！”
揉了揉头发，不知吟士把自己的箱子交给六月透，双臂用力，有些吃力的搬起了地下的箱子，面对面带忧色的六月透笑道：“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输给瓜公那个家伙。”
看着他跑向瓜田久生的背影，六月透脸带担忧。
“放心吧，不知没事的，你回去注意安全，告诉大家，我会早点回去，给你们做饭的。”
方华走了，背影映在六月透的眸子里。
她其实看到了，看到了方华目光所在的地方。
铃屋什造。
不知道为什么。
她心里有些难受，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拳头微微捏紧，又松开。
夕阳映照这此地，谁也看不清六月透脸上的神色。
没有人能够说清命运，人类可以判断天气，判断河流、微风的走向，但是却看不清命运究竟会驶向何处。
坏掉的世界，终究是坏掉的世界。
就像是坏掉的苹果，你即便可以进去，你也拯救不了任何人，只会连带着自己慢慢腐化。
走过转角，一道寒光出现在方华眼前。
他望过去，几把匕首旋转着在天空中，地面上，是铃屋什造微笑的脸。那略带病态的脸庞，带给方华久违的一丝熟悉感。
“什造你......”
“琲世有多强呢。”
铃屋什造脸上消失了病态的笑容，她平静的道：“老师说过，战斗的时候不要那么疯，我又犯错了。”
“战斗......为什么？”方华怔然的望着铃屋什造。
“只是想和琲世打一场。”铃屋什造挥动匕首，寒光一道又一道的在方华面前闪过，方华狼狈躲开，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金木研的能力，即便身体是金木研的也一样。
“琲世，为什么不攻击......”
“什造，我不会和你打的，如果你下的了手，就杀了我吧。”方华闭上眼睛，铃屋什造的匕首横在他的脖子上。
“琲世，为什么不和我打呢。”她的眼睛里仿佛有整个宇宙，很美丽，很空洞。
“关于跟踪你，我很抱歉。我只是在街上看到你从医院出来，有些担心。”方华睁开眼睛，微风吹过，一股和六月透身上截然不同的香味传来。
这种味道，一点也不会让人不舒服。
如沐春风。
似乎就是以此来形容的。
“担心，除了老师，从来没有人担心我。”铃屋什造倚靠在墙上，握着匕首，略长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可我，却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老师被枭打伤，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
“那不是你的错。”方华看着铃屋什造。
“琲世你失去了记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铃屋什造看着方华，方华沉默了很久，摇头。
他知道一切的事情，但，不能说。
“可以告诉我吗，关于你和老师，关于安定区的战斗，关于......我。”方华坐在小巷的台阶上，望着倚靠在冰凉墙壁上的铃屋什造。
铃屋什造安静了一会儿，开口道：“琲世，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为什么这么问。”方华想着这段日子以来的一切，一个个脸庞从他眼前闪过，想到突然离开他们，心突然揪动了一下。
“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想知道以前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如果你喜欢现在的生活，那就不要知道。你的过去，会毁掉你现在的一切。”
方华沉默了很久，微微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那个人呢。”
“是啊，你和过去的你完全是两个人。”铃屋什造开口道，“这也是一个理由，你想知道以前的一切，你做好了消失的准备了吗？”
方华怔然额坐在原地，铃屋什造缓缓道：“比起以前的金木研，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琲世。如果一个人必须留下来，我希望琲世不要消失。”
“什造......”
“还有，如果你想起以前的一切，那我们就是敌人。喰种和ccg，永远是不能消除隔阂的生死敌人。”铃屋什造平静的道。
“什造，你恨喰种吗。”方华想起了虐待铃屋什造的那个喰种，心底泛起一丝戾气。
“恨？对我来说，人类和喰种没有区别。我留在ccg，只是为了老师，我要连带着老师那一份的工作，也好好干。”
“原来是这样。”方华有些沉默。
他很自私，他希望他在铃屋什造心中，在她这个朋友心中是最重要的，但......显然不是的。
“虽然我很害怕，我害怕我会消失。”方华望着铃屋什造，轻声道，“但那个我，终究会回来。”
空气安静，两人都很沉默。
方华克制着将一切都告诉铃屋什造的冲动。
铃屋什造缓缓地收起匕首，抬头看着方华。
“变强吧琲世。”
“我会的。”
“我不希望你消失。”
“我知道。”
“以后每个礼拜六下午，去你接受真户铁拳的地方，我帮你特训。”
方华看着铃屋什造，铃屋什造笑了笑，背对着方华，摆了摆手，哼着小调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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