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9章 妹妹
铃屋什造回去之后，并没有人发现她失踪过。她本来就是独来独往，一副不正常的样子，虽然现在好了很多，但也没有什么熟悉的朋友。
此刻，她坐在黑暗的花坛边，看着依旧觥筹交错的酒会，忽然起身走到另一处黑暗的角落里。
“你们库因克斯班是今天的主角，你和那小丫头却都不在呢。”铃屋什造懒洋洋的倚着墙壁，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黑暗中的方华回头，熟悉的双眼里散发着一点都不熟悉的光芒。
“你突然失踪，回来之后心情好了很多。”在这场无聊的酒会中，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铃屋什造身上，突然他眉头一皱，开口道，“倪野？”
铃屋什造依旧一副懒懒散散，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看来你见过他了，他身上总有太多神奇的事情发生。”金木研回头望着酒会，看着库因克斯班的几个孩子，摇了摇头，“就是不负责，把一堆麻烦丢给我就走了。”
“你打算怎么做呢，金木君。”铃屋什造望着漆黑的夜色，仿佛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眸。
“他没有离开的时候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阿研，你既是人类，也是喰种。’可能这就是我本来就要背负的东西，逃不了的。”
浓重的夜色和觥筹交错的酒会，形成了两个完全不同区域。
“你努力呢。……我会留在ccg，一直。”
“因为筱原特等吗。”
“老师是对我最好的人，比琲世还好。”
金木研望着铃屋什造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如果说他一直摇摆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做是正确的话，铃屋什造就是另一个极端。
她什么都不想，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天使的样貌，残忍疯狂的战斗手段，却没有人比她更善良。
“琲世，我真不想有一天和她走上对立面。但是……希望你了解。”
……
正在切菜的方华突然恍惚，手中的菜刀一个没拿稳，差点切到手指。
“你在干什么，我可不吃人。”
门口，倪野倚靠在墙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刻，家里除了他们俩人之外就没人了，方华的老妈和爷爷说是一个去散步一个去买菜，但其实就是把时间给方华和倪野留出来。
他们对已经二十一的方华的婚姻大事有些许的着急，从这里便可见一斑。
“没事，我谁啊，怎么可能切到手。”方华低头做饭，倪野那一句吃人，让他想起了一些熟悉的人，熟悉的事。
倪野没说话，一会儿就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说不紧张是假的。
“你东西买好了吗，给我说说都买了点什么。”方华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他要把全部精力放在接下来的世界，完成任务之后向神秘的声音提出回去东京喰种。
“倪野？”
方华往锅里倒上油，加热，扭头看向没有反应的倪野。
“啊？怎么了。”倪野反应过来。
“紧张的话就别去了，现在还来得及。”方华把切好的肉放进锅里，伴随着霹雳吧啦的声音，倒上老抽，调料，料酒，一阵翻炒，顿时香味传来。
“是有点紧张，但我想去，我也希望看看不一样的世界。”倪野从锅里捡起一块肉，放到嘴里，咧嘴，笑道，“何况还有你保护我。”
“我可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确定吗。”方华把炒好的肉倒出来，洗锅，烘干，倒油。
“我确定，你不用问了，倒是你，你的土豆和西红柿为什么刚才不和肉一块炒，那不是快吗？”
“那样快是快，但肉从头炒到尾，再加上最后收汁的时间，早就柴到咬不动了。”方华把削好土豆放进水里洗了洗，道，“而且土豆里有淀粉，直接炒容易粘住，像我这样涮一遍才不容易粘锅。”
“你知道的挺多啊，真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厉害，什么时候学的？”
方华把洗好的土豆切成丝，放进热油里翻炒了两下，倒上鸡汁和老抽，道:“高中没去的两年，我没有上学，觉得和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就在家里学习各种有意思的东西，慢慢的就会了。”
“而且我告诉你，做饭，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做饭，特别有助于发泄。”方华微笑道，“我那会儿就是这么过来的，在家写小说，写不下去的时候就做做饭，或者写写毛笔字，弹弹电子琴，过得相当充足。”
“呦，没看出来还是个艺术家，姐姐很看好你！”倪野一副女装大佬的样子，站在方华身边，活像个女屌。
“我拜托你淑女一点，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我这么靓妞，怎么可能呢？只要老娘说一句嫁，想娶我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国外。”
“来来来，让开！”方华从倪野的身边走过，将大米煮上，道，“将来真的嫁不出去了，可别哭着喊着让我娶你啊。”
“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方华好整以暇的把炒好的菜分出一部分，另一部分放好，道:“好好好，是我混蛋王八蛋，那请问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
“今晚我真的住这里吗，感觉会被你老妈和爷爷误会到底的。”
倪野给方华让出一条路，方华端着土豆丝炒肉走出去，头也不回道:“不用刻意出去住了，他们脑补的东西已经不是误会两个字能形容的了。”
“要是真的就好了。”倪野帮着方华把桌子上的杂物收拾干净。
方华抬头，张了张嘴，却没想好要说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不然跟他们说今天晚上去和朋友一起唱歌了，有男的有女的，也省的他们误会的太厉害。”
“不用，我家人现在疯狂的想要把我嫁出去，今天晚上回不回来了都不好说。”
“不回了？那他们去哪？”
“估计是去我姑姑家住。”
倪野看了方华一眼，微微了口气:“你也是相当的不懂事，让你家里人这么担心。”
方华没有说话，也是有一些微微的愧疚。
“你喜欢的人和你不在一个世界。如果一直找不到她，你怎么办？”
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厨房里也传来了大米的香气。
方华把碗筷分给倪野，去厨房端了大米过来，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
“能和我说一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给我说了所有的事情，唯独这方面，一个字没有提。”
“不是我不说，只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说。”方华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倪野，开口道:“你确定要听吗？听完之后可能会颠覆你对我的印象。”
“还什么会颠覆对你的印象，怎么了，你喜欢的人很丑吗？还想说你搞基了。”倪野本来是开玩笑的说出这样的话，但看着方华沉默的样子，不由有些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你不会真的爱上了一个方华吧？”
“不算是，但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也可以。”方华沉默了一会儿，将发生的事情和倪野全部诉说了一遍。
倪野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耽美，十个倪野九个腐，你可真是满足了我所有的幻想。”
在方华愕然得目光中，倪野咧嘴笑了。
“按照你所说的话，你喜欢上的不算是方华也不算是倪野，最多算是个无性之人。本来我还以为你是爱上了别的倪野，我完全没有机会了，现在看来，我完全可以陪在你身边，我们完全可以在一起，不是吗？”
面对倪野诡异的脑回路，方华愕然的张大了嘴巴，他本来以为自己就已经够离经叛道了，做的这些事情，简直就是世俗所不容。
但现在看来，倪野似乎比他还要夸张。而且更要命的是，他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心动。
“哎，本姑娘的心情舒服多了。”倪野的心情忽然之间变得很好，端起碗，就着菜，很快就吃了一碗米饭。
吃完之后，慵懒的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俨然一副少奶奶的样子。
“喂喂，我说你不会真的准备这么做吧？开玩笑的吧。”方华一屁股坐在倪野身边，推了她一把，像是推不倒翁一样。
“好啦，你不要再纠结我啦。好好准备一下吧，时间就下真的不多了，已经下午了。”
“准备什么？”
方华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倪野诡异的脑回路。
“当然是异能啊，都已经两天了，你一个技能都没试出来。”
“什么叫一个都没试出来，虽然今天的异能我确实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昨天的思念召唤术我知道啊，我还用思念召唤术将什造带来了这个世界呢。”
“什造？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对啊，你这个也没跟我说，而且什么时候，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没有啊，我是全告诉你啦，就这个还没说。什么时候……就是你来找我之前她刚刚走。”
听着方华的话，倪野的脸色顿时垮了。
“我为什么要出门之前先化个妆呢，早来一会儿就能见到那人长什么样子了。”
方华没有说话，一边惊异于倪野诡异的脑回路，一边忍不住想了想倪野所说的话，心不禁有点怦怦跳。
“嗯，这是什么东西啊？”倪野忽然之间被什么东西转移了注意力，方华一看，顿时有点沉默。
那是一个破旧的相框，里面有一张黄掉的老照片，周围裂缝的地方被透明胶布仔细的贴着，可以看出它对其主人的重要性。
“这上面，这个小男孩儿跟你长得有点儿像，是你的全家福吧，可这个小女孩是谁呢？你表妹吗？”
照片上有小男孩儿，小男孩儿的爷爷，奶奶，妈妈，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女孩儿。
“她是我妹妹，叫方灰灰。”
“方灰灰，我记得有部电影里……”
“对，我知道你说的。那部电影的里角色也叫方灰灰，的确很可爱，但我想如果我妹妹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比她可爱。”
空气凝结了少许，话题一下变得沉重了很多。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妹妹她……”
“没关系，其实我对妹妹的印象已经很少了，几乎所有的记忆都来自于长大之后追问家里人得来的。”
“那时候发生什么事，你妹妹为什么会……”
“车祸，听他们说，是一个司机酒驾，闯红灯。妹妹当时正拿着雪糕，倒在地上的时候，雪糕还一口都没吃。”
方华闭着眼睛，呼吸有些沉重。
“当时，那个年代，雪糕对普通人是奢侈的。我想妹妹当时一定很开心，甚至想将雪糕带回来，给家里人分享，才一口都没有吃。”
“但……”
倪野看着方华闭着眼睛的样子，缓缓的抱住他。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你妹妹现在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幸福的生活着。”
方华感受着倪野身体的温暖，那颗微微冰凉的心也变得温暖起来。
窗外，微风吹拂着柳树，夹杂着下午柔和的阳光，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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