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罗天征

　　沙沙沙……滴答……滴答……

　　雨之国的天空，一直就是这样，布满了阴云，淅淅沥沥地往地上飘洒着雨水，汇入到环绕在雨隐村中央的内陆湖之中。

　　因为这个缘故，才使得雨隐之村的建筑都已钢铁和石材为主，并且隐村的里里外外被许多大大小小的排水管道往上立起，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同时也正是因为雨隐村有如此多大型的管道和下水道，使得雨忍村的的人可以住在地势较低的地方，然后将那些高塔的塔顶用来存放死者尸体的，以防止它们会因为雨隐村的潮湿而过早腐烂。

　　站在高塔的窗口上的山椒鱼半藏，默默地看着那些高塔，管道，还有下水管道，原本阴郁无比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他回忆了某些美好事情，喃喃的说道：

　　“我是……不会死的。”

　　山椒鱼半藏回到雨隐村的时候，发现距离离他死去的时候，已经过去七天时间了。

　　七天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却足以让那位自称佩恩，相貌却和那个名为“晓”的组织，本应死在他手下的年轻首领弥彦一模一样的怪异青年将他的双亲，妻子，儿女，乃至于他的远亲，朋友全部斩尽杀绝，以至于连婴儿都没有放过，将村子里但凡和他沾上半点关系的活人都予以抹除。

　　山椒鱼半藏本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在他早年的时候，也怀有着对“和平“的憧憬，梦想通过五大国的统一来消除战争。那个时候的山椒鱼半藏，很尊敬那些拥有强大信念的对手，他相信信念虽然不可看见，但是可以通过以死相博来展现，所以他也喜欢散布关于他所尊敬对手的故事，相信这些信念可以在人死后继续传递下去。如果他认为对手还存在潜能，并且没有必须动手抹除的必要，他也会选择留下对手的性命。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在第二次忍者大战的时候，先后放过了铁之国三船，木叶的大蛇丸，纲手，自来也等人。但是在他意识到忍者和忍术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战争之后，五大国的统一几乎不可能实现之后，他转而成为了一个偏安一隅，慢慢积蓄实力的角色，使得他获得了雨隐村领导者的位置，但这使得他过于执着于自己的性命与地位，他逐渐变得不易近人，将自己置于全天无死角的安保环境之中，并且不惜违背自己早年的梦想也要抹消掉那些可能威胁到他的生命和权力的人，才让他松手剿灭了那个逐渐地发展壮大，立志不靠极端武力来创造世界和平的晓组织。

　　在年轻的时候，他最厌恶的就是那种将下面的人当成棋子，完全不顾他们的信念和意志的上位者。但在他年老的时候，却偏偏成长为自己最为厌恶的那种人。他这一生，最大的追求便是在忍界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使得他的信念可以传承下去。但在他死之后，他的存在和烙印却都被他的继任者给完全抹除。

　　所幸的是，那些活着的人可以被抹除，但那些他耗费重金，甚至不惜挪用军费而建造的排水工程，并没有因为权力的更迭而被抹除，已然屹立在雨隐村中，成为他活着的存在的最后证明，让他那具本就因为死亡而冰冷无比的身躯不至于因此而变得更加冰寒，让他微微感到了一抹欣慰。

　　“雨隐村……哎！不知道，你在这个冰冷的忍界中，是否还会有希望呢？”

　　山椒鱼半藏的眼睛，默默地看向了那座位于雨隐村的正中央，塔身最高的那一座高塔上，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你这个失败的‘半神’，没有资格评价雨隐村！呵，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吧！山椒鱼半藏。你这一次，是回来报仇的吗？”

　　但就在这个时候，山椒鱼半藏的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冰冷，无情，残酷的声音。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橘黄色的头发，样貌很是阳光俊秀，但却偏偏在鼻子上钉了三枚铁钉，让他的外貌有了一份神秘而又残酷的青年。一个明明已经被他杀死，但最终却明明奇妙地“复活”，反过来将他击败，杀死，然后自称为“神”，取代了他对雾隐村的统治的可怕忍者。

　　  山椒鱼半藏回头看了一眼，注视着他的那张脸，以及插在他脖子上的那三枚铁钉。他终于明白了那个让他在临死前极为困惑的那个难题了。他凭借着灵魂的视角，已然发现，这个神秘的青年，原来这是一具尸体，一具被人操纵，可以自如地行走，战斗，并且获得了某个神秘的能力的尸体。

　　  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山椒鱼半藏原本因为自己的亲人，朋友的惨死而生出的那股愤怒感和仇恨感，赫然消失了大半，反而生出了一股索然无味的感觉，怅然地说道：

　　  “不，我只是回来看看。看看在这座忍村之中，是否还有属于我的烙印而已。”

　　  佩恩并没有了解山椒鱼半藏的真实意思，只使用一种极为残酷的语调说道：

　　  “你的家人，亲人，朋友，都已经死了。看样子，他们的死亡的确让你感受到了痛苦，和我当初一般的痛苦。”

　　  山椒鱼半藏看着佩恩的那张毫无表情，也不可能会有表情的脸，心神微微有些触动，因为他透过佩恩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一个有着号称仙人之眼的轮回眼的痛苦青年。隐隐间，他似乎能听到那个青年的灵魂在哀伤，在哭泣。

　　  “你是怎么想的吗，年轻人？我的心情，你还无法理解，因为你实在是太年轻了。如果你是想报复我的话，那么恭喜你，你已经做到了。但如果你是为了这个村子的话，那么很抱歉，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山椒鱼半藏用一种貌似冷漠，但声音里面却夹着一丝让常人难以理解的味道。

　　  

　　山椒鱼半藏的声音里面，的确没有憎恨，只是一个老者对后来人的忠诚告诫而已。但很显然的是，因为挚友的死而心怀憎恨的佩恩并没有弄懂那些，只是用一个残酷的忍术回应了他的告诫：

　　  “神罗天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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