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复苏的信仰

　　塔拉克边防团军营之内，一个诡异的仪式正在某个不显眼的角落进行着。为数不少的士兵正围在一个桦木图腾周围，每一个人的双眼都紧紧盯着那雕刻着各种奇怪文字的图腾。

　　在图腾的周围是被点燃的火把，燃烧的火焰折射着图腾扭曲的影像。噼啪作响的爆裂声让四周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在火把圈的外围，一个涂满了不知名油状物光着上半身的巫师正跳着古老的舞蹈。脸上涂满了花纹的他正对着那火中的图腾发出衷心的赞颂：

　　“您的强大无可匹敌

　　您的英姿冠绝众神

　　你的智慧洞察未来

　　你的怒火燃尽所有

　　隆隆的战车碾压一切

　　手中的战矛闪着光芒

　　收下吾等献上的忠诚

　　请保佑我们一往无前

　　用敌之头颅再度献祭

　　战争之主，杀戮之神

　　不朽的阿尔曼！”

　　反复吟诵着战神的赞颂诗，主持整个仪式的祭司对着图腾不是鞠躬致意。随后他便在环形火堆前继续刚才令常人感到滑稽的奇怪舞蹈，含糊不清的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如果放在平日里，不少人会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显得无比荒诞，但所有的参与者都认为这位灵魂的导师正在与那万能战神交流，为他们降下关于下一场战争的神谕。

　　“伟大的吾主，阿尔曼，卑微的吾等恳求你降下关于战争的语言！我们必定为了战争之道而一往无前！”疯疯癫癫的祭司突然变得无比恭维，朝着那在火焰中不断扭曲的图腾柱深深地拜服下去。

　　“吾神阿尔曼，请你降下神谕吧！”

　　“吾神阿尔曼，请你降下神谕吧！”

　　“吾神阿尔曼，请你降下神谕吧！”

　　在祭祀跪拜战神图腾的瞬间，所有到会的人都跟着一起跪下。他们一边高呼着战神之名一边跪拜象征着战神的桦树图腾。

　　在这虔诚的仪式上，每一个与会者都对那图腾表示出十二分的尊敬，每个人的内心都渴望着神谕降临的那个时刻。惶惶不安的他们已经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位传闻中专司战争的神祗。

　　突然一直拜服在地上的祭司突然站了起来，欣喜若狂地转过身对这那些还在跪拜的众人大声喊道：“就在刚才，我在冥冥中见到了吾主阿尔曼的身姿，那伟岸的身躯比阿萝索姆山还要高，他的双目比太阳还有明亮。吾主阿尔曼告诉我下一场战争的胜利必定属于我们！”

　　“胜利属于我们！”

　　“胜利属于我们！”

　　震耳欲聋的声音穿透了秘密聚会的密林，传到了营地的每一个角落。这些狂热得信徒对于祭司所获得神谕深信不疑，来自战神的祝福一定能保佑他们获得那渴望已久的胜利。

　　躺在床上刚刚入睡的纳西被吵醒了：“这些该死的异教徒怎么那么有精力，不知道明天我们就要开拔吗？”

　　当军团长罗尼奥从望都布拉格回来之后，就宣布了出征的国王命令。整个塔拉克边防二团会在三天后离开塔拉克。至于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就不是纳西他们所能知道的。

　　“你也没有睡着啊，队长？”躺在纳西旁边的下属说道，“刚才木铎偷偷跑出去的时候，我就被吵醒一直没睡着。”

　　听到这里，纳西不由得有些恼火。

　　这些天来，有关战神的信仰在塔拉克边防二团内迅速传播，它俘虏那些对战争感到不安的人。还没有半个月，信奉所谓战神之道的人就占了整个边防二团的三分之一众，纳西也被他们邀请了不下二十次。

　　作为一个对任何事情都抱有疑问之心的魔法师，纳西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被那些低劣的宣传所洗脑。但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些看起来煽动性十足的东西很有感染力，纳西的手下也有不少人跟着所谓的战神祭祀一起疯了。

　　这时候一股强风吹开了帐篷，纳西不由得一阵哆嗦，他扯了扯那摊在身上的毛毯，狠狠地骂道：“这些该死的战神狂信徒，好歹留点时间给我们睡觉啊。”

　　就在纳西闭上眼睛继续睡下去的时候，那放在一旁的魔法手札竟然散发着只有他才能看得见的蓝色光芒。

　　战神的圣地杀戮王座之内，伟岸的战争之神阿尔曼依旧坐在那张霸气十足的座椅上。已经愁眉苦脸的数个千年的他终于感到有些许的欣慰了。就在刚才他听到了那信徒所吟诵的赞颂之词，那久违的信徒之音让他感到狂喜不已。

　　多少年了，阿尔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收到信徒的虔诚。本来以为自己会在这残破的圣地里苟延残喘，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再起崛起的机会。

　　复苏的信仰对于一个已经快要虚弱的要消失的神祗有多么重要。

　　在洛基的帮助下，他终于获得了从信徒那传回来的愿望之力。对于一个神祗来说，力量的来源有两个，一个是支撑着自己永生的源火，而另一个就是信徒所献上的忠诚愿望之力。

　　对于阿尔曼来说，战场上那血腥的杀戮同样也可以激发他的力量。越是激烈的战争、越是憎恨的双方，在厮杀的过程中都能将那爆发出来的愤怒和杀戮所带来的快感传递给专司战争和杀戮的阿尔曼。

　　虽然战争之神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正在慢慢复苏，但这还远远不够，要知道他可曾经是黎明之劫之后最强的神祗。如果不是某些神祗的背叛和强行干预，恐怕现在的自己还会是亚述部落所信奉的至高之神。

　　要想自己能恢复到以前的巅峰状态，阿尔曼需要更多的信徒和杀戮，静静地坐在杀戮王座之上的他静待着那一触即发的大战。

　　在静静等待的过程中，战神阿尔曼突然出现了一些不好的感觉，他总觉得洛基所作所为有些令人猜不透。阿尔曼明白波希米亚和巴伐利亚所爆发的战争跟洛基脱不了干系，但他却不知道这位神祗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想到这里，阿尔曼不由得有些担心。他依然发现到目前为止都自己还没有知道洛基的计划，更无法看透整天挂着微笑的洛基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战争之神不想再欠邪神洛基的人情。虽然阿尔曼不知道该死的阴谋与欺诈之神的真正盘算，但他总感觉到这个看似慷慨的家伙在谋划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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