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背信弃义

　　“你个废物！你特么就是一个废物！”盛怒的迪奥多斯顺手操起盛满热茶的水杯朝伯奇扔过去。在得知偷袭奥洛博瓦失败后，这位巴伐利亚军最高统帅便陷入了狂怒中。

　　面对迎面飞来的水杯，伯奇不避不闪仍由它砸在自己身上。滚烫的茶水顺着裸露的脖子往里灌，但伯奇强忍住剧痛一声不吭。

　　这种毫不反抗的态度并没有让迪奥多斯的怒火消散：“在出发前我交待过你什么？你都给我干了些什么！”

　　犹豫了半刻后，伯奇鼓起勇气重复了最初接到的命令：“途中不要逗留，急速行军，以最快的速度攻下防守薄弱的奥洛博瓦，对敌人后方的姆拉达造成战略上的威胁……”

　　“亏你还记得，你说说自己到干了些什么？”迪奥多斯大声地呵斥道，“花了三天的时间来伏击从普罗贝兹出发的援军，有万全的准备却被人击退……”

　　“那次伏击成功了，我们以少量的人员损失换取了敌人至少三分之一的伤亡。”在这个时候，伯奇觉得如果不说出自己有任何的作为，自己真的有可能被盛怒的主帅杀掉。

　　迪奥多斯完全不相信伯奇的说法，他一拳打在靠身的桌子上：“至少三分之一的伤亡？如果真有这个伤亡，你们怎么会被击退？令敌人全身而退的伏击居然也有脸说自己成功了，你更将自己无能与行踪泄露给了本来不知道底细的敌人！”

　　被主帅如此训斥后，伯奇惭愧地低下了头，不再为自己辩解。

　　“浪费了宝贵的时间而耽误了攻击奥洛博瓦的最佳时机；优势兵力伏击不成让对方反击成功并提前知道你的无能；城外优势兵力野战居然让那么丁点的骑兵冲乱阵脚；你还能做些啥？”迪奥多斯一吐而尽后，在心口压抑的不忿也散去了大半。

　　长吁一口气后，不言的迪奥多斯让周围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伯奇被这莫名的沉寂压得喘不过气来，如同临刑的囚犯一样在等待着自己最终的审判。

　　过了好一会儿，迪奥多斯才打破沉寂：“那三个血法师现在怎么样了？”对血法师并不是很放心的迪奥多斯问起了吉斯等人的情况，他想知道这些所谓的高阶魔法师到底对战争有没有帮助。

　　“他们全部都死了。”伯奇缓缓地说道，并细细地打量着主帅的脸色。

　　“什么？”迪奥多斯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挺能干的吗，怎么会全部都死光了？”

　　虽然因为一纸协议，这些刚刚成为巴伐利亚公民的血法师要跟其他平民一样服兵役，但迪奥多斯还是给出了超出一般雇佣兵三倍的薪酬来雇佣他们。这些拿了钱的血法师现在竟然全数死在了针对奥洛博瓦的奔袭中，这多多少少让他感到有些惊愕和痛心。

　　注意到主帅迪奥多斯的反应后，伯奇顿时觉得这是一个翻身的机会。脑中的意识运转一番后，他便开始不顾一起滴诋毁这些已经死去的血法师，并指责正是他们的冲动才导致了针对奥洛博瓦奔袭战的失败。

　　添油加醋的虚假信息让迪奥多斯有些真伪难辨，因为此前对普罗贝兹围攻失败的缘故，他潜意识里已经对魔法师产生了严重的偏见。而且在与吉斯接触的过程中，那个老头的信心满满也让他十分的不爽。

　　良久之后，不断徘徊的迪奥多斯终于相信了伯奇的说法。

　　“血法师一意孤行固然导致了战斗的失利，但是你的无能同样也要受到应有的责罚。”迪奥多斯说道，“你现在开始不再是我的副将的，给我滚回迪斯拉法等候军事法庭进一步的处罚。至于血法师那方面，我会跟陛下商量一下。”

　　听到迪奥多斯的语气没有那么严厉后，伯奇紧悬的心才放下来。他已经可以确信自己不会上绞刑台了，而且自己也可以趁着被关押的这段时间找人疏通一下关系。

　　迪奥多斯新城区，忽然而至的禁卫军将几处住宅团团围住了，包围的正是刚刚成为巴伐利亚公民的血法师安置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面带惶色的人群中，尤姆站了出来责问带队的禁卫军副指挥克里斯丁。看着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他觉得事情一定不简单。

　　“没什么事，我们来这里是要终止你们与王国的契约。”克里斯丁说道，“你们这些到处乱窜的骗子是时候滚蛋了。”

　　“什么骗子！要谁滚蛋！”一个高瘦的身影推门而出，“老头子才跟你们签好协议不久，你们这么快就反悔了，还要不要脸！”

　　“西隆，不要冲动！”尤姆拦住了冲出来的高个子，然后说道，“你说清楚一点，我们啥时候是骗子了。”

　　“什么时候是骗子了？”克里斯丁环视了一下四周，周围的禁卫军都会意地点点头，“骗子说的就你们，一群游手好闲，无一技之长只会耍嘴皮的骗子！也不知道你们那个老骗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欺骗了尼科夫大人的信任，让你们成为了巴伐利亚王国的公民。”

　　“安置权可是我们用了生命换来的，不要忘了我们老头子现在正为你们该死的战争在效力。”西隆高声说道，“连同老头子在内，我们可是贡献了十三位魔法师，你们还有什么不满。”

　　“牛皮吹的破天响！”克里斯丁上来就给激动的西隆一巴掌，“收了那么多好处，上了战场竟然一个回合都没有撑住就死在了波希米亚佬的手里，你们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出类拔萃的魔法师！”

　　“你！”激动的西隆掏出了魔法杖，打算给眼前这个无礼之人一点教训。他刚刚有动作就被一直站在旁边不语的伊塔布按住了。

　　“说吧，你们到底怎么样？”伊塔布压抑中远超西隆的愤怒，冷冷地说道，“只要我们能办得到，我们一定照做。”

　　“明天之前，你们这些骗子、臭难民统统给我滚出迪斯拉法。”克里斯丁说道，“如果你们不能办得到，我就将你们全部投进监狱，然后让你们那些法师同僚来处理你们。我相信叶法兰会很乐意接收你们的，哈哈哈哈…….”

　　看着眼前之人狰狞的笑容，伊塔布的愤怒又增添了一分，但他还是忍住了，“放心吧，我们今天晚上就会全部搬走。”

　　“给我弄赶紧点，不要耍一些小手段。”克里斯丁用剑柄敲打着木门说道，“我不容许你们破坏这里一草一木，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家伙甚至连多于的一根钉子也不能带走！收队！”

　　看着趾高气扬的克里斯丁在部下的簇拥下离开，西隆挣脱了一直紧握着自己的手。

　　“伊塔布，你他么还有点骨气么？我们猜刚搬进来，又要我们搬走，耍猴也不能这么耍！”西隆大声地吼道。

　　“难道你就那么想跟他们开干？”伊塔布朝着高他一头的西隆，然后指着周围那一圈妇孺吼道，“你确信你的弟弟妹妹能在禁卫军的刀剑下活下来吗？”

　　看到弟弟妹妹恐慌的表情，西隆顿时泄气：“不能……”

　　“老头子可能已经战死了！”伊塔布几乎是抖颤地说道，他知道将这个真相说出来有多么困难。

　　“怎么可能？老头子就算遇上了叶法兰高阶魔法师也能轻松应付，怎么会死在这种低烈度的战争中。”尤姆绝不相信吉斯会死掉。他对吉斯的能为很放心，更何况随军入伍的都是血法师中的好手，根本不存在着老头子会死这种可能。

　　“那个该死的禁卫军的语气你难道没有听出来吗？”伊塔布高声地说道。

　　西隆一下子捂脸哭泣道：“老头子不会死的，老头子不会死！叶法兰围猎了那么多次他都能将我们带出困境，他怎么可能有事。”

　　中午时分，从前线被驱逐回来的其他血法师证实了吉斯和另外两名血法师的死讯，这让整个血法师团体陷入了沉重的悲痛中。大家之所以能活下来并走到一起，完全是吉斯一人的努力。他一直是整个血法师团队的核心，是众人的精神支柱。

　　“老头子走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尤姆将目光投向了伊塔布，因为在场的血法师中，他的修为最高，也是吉斯默认的接班人。

　　“既然付出了，我们就不会放弃。”伊塔布说道，“老头子为这该死的王国死在了战争中，他们居然想一脚将我们踢开。必须要让这些鼠目寸光的人知道，惹上我们血法师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尤姆，联系一下杜拉赫斯他们。”伊塔布说道，“他们应该对我的计划很感兴趣。”

　　“什么，联系那帮恋尸狂，你疯了吧。”尤姆惊叫道。

　　“尤姆，自由从来不是靠施舍而来，要靠自己争取！”伊塔布说道，“他们让老头子像炮灰一样死在战场上，那么巴伐利亚人就应该用整个王国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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