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雪中孤城

　　想当然的突然袭击被挫败之后，塔拉克边防二团退回了早前被占领的边境小镇普罗贝兹。心急如焚的奥洛夫一边鞭策着小镇上的居民加固城防，一边派人向布拉格求援。

　　如果猜的没错，想必巴伐利亚而已经将那些在蒙里亚高地屯积的兵力扯下来一部分来协防普利维。情况可能更加糟糕些，巴伐利亚甚至有可能正在集结更多的兵力来收复普罗贝兹。奥洛夫很清楚，没有援军的话，他们就得面对巴伐利亚的复仇了。

　　军团长的身体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克罗拉已经将没入胸腔的箭矢拔了出来，但年迈的老人却因此而虚弱的不行。除了伤口不能按照理想的情况愈合外，还有发烧的情况。

　　根据克罗拉的说法，倘若罗尼奥撑不过这几天高烧，那么有丧命的危险。随队军医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奥洛夫很清楚军团长的逝去到底意味着什么。无乱怎么样，他都必须保证这位老人在新的主将到来之前，绝对不能倒下。

　　行走在低矮的城墙上，奥洛夫不免有些颓然。就算催促小镇的居民连夜修补，这样的城墙也没有办法能抵挡得了巴伐利亚人的反攻。眼看着寒冬就要降临，坚硬如铁的冻土根本就刨不动。

　　作为现在奥洛夫最为倚重的人，纳西跟随在奥洛夫的身后，巡视着正在修葺中的城防。

　　有了罗尼奥被箭矢射中的前科，奥洛夫正在寻找一个可以代替自己的核心，因为他觉得自己不能胜任领导者这个职务。但作为一名老兵，他也知道其他营队的主官也不顶事，所以他要培养一个新人。因此他觉得让纳西学习一下战争中的技巧也是一件好事。

　　“我们不能一下子就将所有的人都放在城墙上或者堵在城门边上。”奥洛夫说道，“要留有足够的预备队，以防止意外的事情发生。没有到万不得已的身后，不能将自己手中的牌一下子全部打出去。还有……”

　　听着奥洛夫对防守城池的要点讲解，纳西将它们记载了心里。因为上一次用联合阵式魔法驱散巴伐利亚人的表现，现在的他可是成为了奥洛夫眼中的王牌。纳西甚至不得不接下近卫营代理营长的职位，他需要协助奥洛夫守住这座小镇。

　　这几天里，纳西终于得到了奥洛夫的允许，组建起属于自己的法师队伍。虽然其中绝大部分的人是刚刚进阶到初级魔法师甚至还是魔法学徒，但纳西还是有信心将一些东西传授给他们。

　　在叶法兰最后的日子里所获得教学经验让纳西在教导下属魔法知识的时候变得没有那么困难。而纳西在上一场战斗中挽救了整个边防二团的事迹也让这些人信服，大家都觉得这位从放弃在叶法兰深造而选择回国投军的魔法师确实有些实力。

　　原本与纳西有冲突的其他营队士兵也开始收敛了往日一些残暴的行为，不敢在随意在小镇上放肆。因为现在话事的不在是那个纵容他们的老头子了，奥洛夫同样也不会让他们胡来。

　　要知道那些走来走去的纠察队可不好惹，就算是那几个营队的主官也不敢随意招惹他们。

　　在撤回普罗贝兹的第四天，阴暗了两天的天终于开始悠悠地落下了纯白的雪。一开始只有零星的白色徐徐而降，不久就变成了漫天飘零的雪花。白色的雪花在徐徐的行风中聚成一团，从四面八方飘下，不禁让人陶醉在迷茫的雪景中。

　　不过这遮掩了一切的白也让人看不清远方的一切。没半天功夫，普罗贝兹里里外外变成了雪白的世界，没有其他任何的颜色。看着那一直蔓延到地平线末的白色，纳西感觉到有些刺眼。

　　正在代替奥洛夫巡视城防的他抖了抖落在法师兜帽上的白雪。因为禁止穿戴魔法师着装的命令被解除之后，纳西特意穿上了一直收在次元袋里的法师长袍。

　　“我说营长大人，你穿的这么少不觉得冷吗？”在寒风中打了一个冷颤的苏科斯对于纳西只穿了魔法长袍的行为感到十分好奇。

　　“啊，我是魔法师啊，还是懂一些御寒的魔法的。”纳西随口应付一直跟着他巡视城防的苏科斯。一直谨守着千愿之境秘密的纳西自然不会像任何人透露关于其中的任何信息。

　　苏科斯摸了摸被冻得通红的鼻尖：“御寒的魔法？你教教俺吧，俺学会了，以后就不用这厚厚的过冬衣服了，俺可以让俺奶奶穿的暖和一点。”

　　看着苏科斯一脸纯真的执着，纳西真的不怎么忍心打破他的希望。但任由着苏科斯纠缠也不是办法，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是一点魔法天赋都没有，魔力也是正常人的水平。

　　“魔法不是人人都可以学的，你学不来啊。”纳西缓缓的说道，目光随即投向了远方。

　　此刻那飘了一天一夜的雪终于停了，铅色的云团与地下的雪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茫茫的雪海中，纳西那惊人的视力看到了远方有一个黑点正在向自己的方向慢慢地移动。

　　“会不会是派出去的侦察兵回来了？”纳西疑惑地说道，他清楚这个方向正是普利维。

　　过了好一阵子，在城外巡逻的士兵将那个艰难地走回来的人带回了小镇内，正是撤退的时候乔装混进普利维的侦察兵。

　　经过一番驱寒处理后，从冻僵中缓过来的侦察兵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我刚刚从普利维回来，从蒙里亚山区撤下来的部队已经在城中整顿完毕了，可能很快就出发……”

　　听完侦察兵的描述后，奥洛夫陷入了沉思中，纳西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普利维的敌人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普罗贝兹。

　　“我们现在怎么办？”纳西希望眼前的老兵能给在场的众人一个明确的指示，让大家不至于那么迷茫。

　　“我们该怎么办？”奥洛夫笑了笑，刚毅的脸上竟然有一丝丝的无奈。“大雪纷飞，我们没有受到来自布拉格的任何消息，却等来了巴伐利亚人准备进攻的消息。普罗贝兹已经是一座孤城了。”

　　悠悠的叹息让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但他们又听到了老兵的决心。

　　“就算是孤城，我也不会离开普罗贝兹的！”奥洛夫斩钉截铁地说道，“军团长的伤势经不起回撤的折腾，我们必须守卫这座小镇直到军团长醒过来或者援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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