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消失的神祗
所有人在学会仰望星空的时候，总会想到同一个问题：我们从哪来，世界的源头到底是哪里。
对此每一个人试图找出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答案，但他们谁也不能说服对方，因为太多太多的东西没能给出合理的解释。久而久之，大家都对那迟迟未决的答案产生了厌烦。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开始将那不知道无从考据的过去给予了一个看似圆满的解释，那就是神话。
是神创造了宇宙，是神创造了卡兰托克，是神带来了文明的曙光。他们将薪火传给了在黑暗中摸索的平凡种族，并指引着他们开疆扩土，将文明之光照亮整个大陆，让各个种族都能生存繁衍下去。
似乎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但是另一个难题又来了。卡兰托克每一个种族都有着自己神祗，乱七八糟的的神话给予了各种各样的答案。这些大同小异的答案却成为了各种族之间争斗的导火索。
深山里面的蛮族认为狩猎女神是最伟大的神祗，她教会了所有种族狩猎的技能。学会狩猎就是蛮族的成年礼，同样也是每一个文明的成年礼。为了表示对狩猎女神的敬意，他们会将自己所猎到的第一只猎物献给崇高的女神。
精灵们却将生命女神祀奉为主神。在他们看来，圣山里的一切乃至天底下所有的生灵都源自于生命女神的怜悯。没有女神的眼泪，生命便无从谈起。因此在精灵的信仰中，他们宣扬所有人都应该对生命抱有敬畏与怜悯之心。
因为圣光盟约的存在，人类将诸神中最耀眼的存在光之神当做膜拜的对象。作为卡兰托克最大的族群，尽管人类当中还有很多的无信者和盲信者，但这丝毫都没有影响光之神在卡兰托克的位置。只要有人类存在的地方，你都会发现光之神里恩的身影。
极具讽刺的是，另一个最大的族群哥布林也将光之神当做了自己的主神。四分五裂的哥布林虽然看起来十分滑稽，他们甚至跟文明这个词语无缘。但每一个哥布林部落都不敢忘记光之神里恩的指引。在哥部落里，每一位祭祀除了吟诵先祖的谆谆教诲外都会胡扯一些所谓的光之神的语录彰显自己的地位不凡。
所以当信奉其他神祗的种族都会看到一个非常滑稽的场景，圣光盟约的骑士和那些密密麻麻的的哥布林同时呼喊着光之神的保佑而展开厮杀。也不知道里恩看到这一幕之后会做何感想。
有些时候神也不会眷顾单一的种族，他们有时候会照顾追求某一信仰的志同道合之人。例如伊苏卫城的守卫者们将守护之神刻在了每一个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大大咧咧的独立城邦莫纳里斯也有冒险之神的庇护；至于工匠们就将矮人的神祗当做可以守护自己的神，以祈求自己的手艺精益求精。
但也有种族从来都不需要神，譬如永恒龙城的巨龙们。翱翔于天际的巨龙们从来就没有什么信仰，拥有着远超其他种族寿命的他们一直以来都藐视那些将希望寄托于神祗的种族，认为他们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婴儿。
巨龙们们自诩自己要比众神出现还要早，因而绝对不会像任何的神祗低头。
尽管每一个神祗的信众都为自己的信仰安排了各种惊心动魄勾人心弦的神话传说，但是他们都无法忽视一个现实。那就是无论他们怎么呼唤自己所信奉的诸神，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些庇护他们的神亲自现身，称赞他们的忠诚。诸神都是通过某种仪式来表达自己的喜怒或者指示，有时候甚至连祭司们都猜不透神祗的心思。
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格里恩从小就对那些眼花缭乱的各族神话非常感兴趣，而且他也有着比别人容易接触各种神话的机会。在长年累月的探索中他也发现了每一个神话中都有着一个被祭祀主教们刻意隐瞒或者淡化的共同点：
尽管所有的神祗都有着激动人心的传说，但是他们却都在同一个时间点中断了他们的传说，离开了那些崇拜他们的信众。没有哪一个族群或组织对众神为什么离开而做出令人信服的解释。
光之神里恩麾下的主教们用自己权威了告诫众人，光之神并没有离开，他无所不在，无时不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考验着信众的忠诚。而其他的种族则是用了各种的理由来解释神离开的原因，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在大部分的传说中神祗都选择了归隐于那些常人无法进入的圣地之中。诸神在各自的圣地中感受着来自信众的虔诚，并且不时降下神谕，指示那些迷惘的信众。有时候他们会恩准那些最忠诚的信众的灵魂进入圣地，永远伺奉他们敬爱的神祗。
格里恩同时也注意到巨龙也在这个时间点上的沉默，这些翱翔于天际的霸者同样也非常避忌众神为什么离开的问题。虽然不信奉诸神，但巨龙们却允诺保护每一个被各族供奉的圣地。这种莫名其妙的默契让格里恩对于这段被刻意隐瞒的过去感到非常好奇。
为了解开这个迷，他这些年来做出了不少的尝试，这其中也包括了借以巴佐克的名义建立了青藤社，招揽了一批年轻有为的魔法师进来。他希望魔法师这好奇心最强的职业能给他提供不同的思路，让他解开那些隐藏于不知名深处的真相。
三人行走在青藤社外面的小道上。遮盖了周围小道的绿茵中闪烁着好不容易才穿透层层叠叠的障碍，投射在卵石小道上。这些随着微风摇曳的斑驳，快要与那些花卵石混成一体了。
“给我说说冰雪女神的秘密吧，哈耶克。”格里恩对着刚刚从北境回来的魔法师说道，“我实在非常好奇这位喜怒无常对每一位甚至都冷若冰霜的女神现在到底怎么了。”
哈耶克看了一眼跟他站到一块的克莱斯，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前几天才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了青藤社实际上的主人。
“冰雪女神最后一次出现在神话之中的时间点完全符合你的猜测，格里恩大人。”哈耶克毕恭毕敬地说道。“她的离开跟诸神的离开完全一致。”
翻阅着哈耶克所整理出来的资料，格里恩非常感兴趣：“那给我详细说一下你的发现，记住挑重点说，我可没有耐心听你胡扯太多。”
“在久远之前，北境确实是冰雪女神的辖地，但自从她五千年前突然隐去后，存在感就变得越来越微弱了。我翻译了在北境所找到的各种叙事碑文，按照从远到近的年代进行比较后，我发现冰雪女神竟然在最近的一千多年里没有降下过任何的神谕。”
“哦？”格里恩的好奇心来了，“这确实有点奇怪，但也有可能是祭司不够天赋，导致自己无法承接来自冰雪女神的神谕。”
“我也曾经有过这种考虑，但是在一千多年前，北境可是出现了好几位名扬卡兰托克的吟游诗人和大法师。而且在同一时代的碑文中，我也觉得篆刻者的叙事水平绝不亚于其他任何时代，因此不可能是祭司天赋差的原因，问题出在了冰雪女神身上。”
格里恩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后说道，“对自己的子民没有任何的动作确实有些奇怪。要知道精灵的主神生命女神前那些日还降下过神谕，这一千多年了都渺无音讯，实在有些诡异。如此看来，那边应该没有什么冰雪女神的信徒了吧。”
哈耶克笑了笑：“还剩下在雪山中生活的一些小部落依然抱着冰雪的信仰不放，现在的北境已经是圣光盟约的地盘了。”
“哦，真是有意思啊，看来我还要到亚历山大图书馆调阅帝国同期相关的资料才行，毕竟单单依靠那些迷茫的冰雪祭祀在石碑上一味诉苦是找不到被埋藏的真相。”格里恩收起了哈耶克的资料说道，“不过圣光盟约抢了人家地盘的事看起来很有趣，有人的地方就有光的信仰，圣光盟约真是了不起啊。好吧，轮到你了克莱斯。”
克莱斯并没有像哈耶克那样将自己的资料整理好，他觉得口述比较贴合自己的风格。
“好吧，我也应该说说在万里狂沙那个鬼地方所遇到的一切了。”克莱斯说道，“虽然古书上曾经说过那里曾经存在过一个有着辉煌成就的古国，但是我实在翻不动那不知道埋了多深的沙子。当地的游牧民一直都流传着一个传说，此地曾经沦为神祗之间的战场，掌管着沙漠的赛特最后被不知名的神祗杀死。他倒下的身体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狂沙，同时也掩埋了他所庇护的王国。”
“这种神话比比皆是，不少人为了增加所谓的悲壮，有时候也会将自己所信奉的神宣扬为悲剧英雄，然后获得某种自虐的快感，这种神话我见多了。”格里恩对于这样的传说表示不感兴趣，“你还是直接说你的发现吧。”
在格里恩的期盼下，克莱斯继续说了下去：“随后我打算魔网检测仪来验证自己的某个猜想。我带着碎风在万里狂沙里面忙活了快四个月，得出了一个结论：万里狂沙是一块绝魔之地，而且形成的时间大约在两千多年前。”
“按照叶法兰的主流观点，只有完全荒芜或者被摧毁的圣地才会造成魔网缺失而形成魔绝之地。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我的猜想是，两千多年前万里狂沙那个地方应该存在着一个圣地，也可能存在可一个已经被灭绝的文明。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导致了沙漠之神赛特的死亡，他所维系的圣地也因此而奔毁，圣地周围的地貌也就变成了万里狂沙今天这样的状态。”
“那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哈耶克说道，“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你所想的就是真相。”
“你不是也不能解释冰雪女神为何消失吗？”克莱斯有些气恼了，“自己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就不要对别人的工作指指点点。”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格里恩说道，“虽然你们的所得到的信息都十分有限，不过这给了我不少的灵感。”
走到林道的尽头了，格里恩停了下来有些激动地说道：“众神并没有离开我们，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躲藏了起来。但你们应该值得庆幸，你们活在了一个神话即将归来的时代。”
“神话即将归来的时代？”哈耶克对于这句话感到有些奇怪，他不明白格里恩为什么要这样说。
“从叶法兰逃走的深渊领主，还有去年能在契卡发生的魔力震荡事件。”格里恩的双眼发出了一样的光芒，“起码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深渊领主和一位急躁的神祗登场了，我想其他的神祗或者深渊同样都会按耐不住的。”
看到格里恩那一脸期待的样子，克莱斯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比起胖子的里人格更要疯狂。
PS：上面是正文了，加班比较痛苦。魔法比赛还剩下两场，比赛完了之后就要换地图了。有人跟我抱怨过这一卷有些水了，主角在打酱油，不过下一卷就不会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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