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冬日攻城（下）

　　当投石机停止抛射后，一直在待命的攻城部队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在守军视线之内。之所以迟迟出现，是因为不清楚城内所放出的魔法攻击缘故。迪奥多斯大致判断出城内的魔法师已经没有余力来打击自己的部队了，这才会放心发起攻城的命令。

　　第一波冲上来的是由零星禁卫军所带领的各地城防军。虽然城内已经没有了可以威胁到他们的魔法了，但迪奥多斯觉得还是要先试探一下对面的底细。从其他地区征集的城防军是他麾下最弱的战斗力，所以让他们来打头阵最合适不过。

　　长矛、短剑还有非常简陋的铠甲和盾牌，城防军拥有者最次的装备。这些东西甚至不能让保护城防军抵御飞袭过来的利箭，但他们还是一无所惧地往前迈进。

　　“不用害怕！战神阿尔曼在保佑着我们！”一个看起来是城防军的头目扬起手中的盾牌为周围的人打气。在两国发生冲突的日子里，害怕战争会毁灭一切的担忧让许多人都选择了信教，以达到心灵宁静的目的。

　　军中也不能例外，那些坐立不安的士兵大部分都没有报效国家的觉悟。在彷徨之中，不知从何处兴起的战神信仰成了不少士兵的选择。在巴伐利亚，军营中不少地方甚至竖起了象征着战神的图腾。

　　在传道者的口中，战神阿尔曼可以给予那些在战场上奋力厮杀的将士足够的庇护。信奉的杀戮之道的信众只要能给战争之神带来更多的杀戮，那么战神就会为他们加持战场的幸运。

　　虽然不少人是为了混口饭吃才会选择入伍，但谁都希望在这连绵的战火过后活下来。对死亡的恐惧让更多的人选择了战神的信仰。

　　在带头人的激励下，四周的城防军也疯狂地挥动着手中的武器。不少盾牌上甚至还被它们的主人刻上了战神的标记，以表示战神在庇佑自己。

　　但待在城墙之上的弓箭手也信奉着战神之道，许多人在开战前把背在身上的每一根羽箭都做了一次战神的祝词。当带着战神祝福的羽箭搭在弓弦之上时，死亡已经开始降临到某些可怜人身上。

　　四百多名弓箭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射击，数百根羽箭齐刷刷地落在不断前进的巴伐利亚城防军阵中。第一轮的射击让敌人损失了八十多人，这点数目对于有一千人的城防军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前进中的城防军只需要再挨多三轮射击就可以到达那破烂不堪的城墙底下，到时候那些恼人的弓箭手将不再是麻烦。此前投石机接连不断的轰击将普罗贝兹的城墙砸出了四处缺口，这让奥洛夫感到莫名的头疼。他手头上现在能有的人也就一千多点，还有其他的一些人被派遣到防守其他地区。他没有想到第一天的围攻便如此艰难，不过就算今天能守得住，往后日子的防守环境将会更加恶劣。

　　撑过了头上乱飞的箭矢，城防军终于突破到城墙之下。只有三米多高的城墙并不会给攻防造成什么困难。旁人只需要搭把手就可以将杀气腾腾的城防军送上城墙之上。

　　在第三波箭矢射出去后，弓箭手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了城墙，早在下面等候的边防团士兵在奥洛夫的催赶下登上了城墙准备接敌。有好几个小分队一早就在城墙的缺口处待命，准备将企图进来的敌人驱赶出去。

　　正面的交锋终于来了，人数基本持平双方在城墙处展开了血腥的厮杀。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中，两国的士兵除了高呼各自国家万岁的热血口号外，还高呼着战神阿尔曼之名。忘我的厮杀让彼此都陷入了癫狂，每一个人都变成了有着血红的双眼和暴起的青筋狂战士。他们眼中只有敌人的头颅、断肢和鲜血，唯有这样他们才能取悦那高高在上的战争之神。

　　在混战当中，纳西也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击杀着那些妄图冲过防线的敌人。在叶法兰所训练出来的高阶战斗技巧，再配上战法师的魔流附装，让纳西成为了最恐怖的存在。

　　并没有太多战斗经验的城防军在纳西面前显得不堪一击，接二连三地倒在纳西的影月之刃下。一些禁卫军为了避免附近的进攻被纳西一人做击垮，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聚集过来，试图杀掉纳西挽回频临崩溃的士气。

　　上下飞舞的影色镰刀丝毫不畏惧齐刷刷攻过来的亮晃晃长剑，纳西右臂一甩，影色的镰刀就已经挡下了其中的三柄长剑。当致命的攻击暂时消失后，纳西迅速将影月之刃收回，积蓄着魔力的左手轻轻按住星错所演变成的镰刀。闪光一闪后，纳西已经将一个彻底加强兵器硬度的四环魔法依附在星错之上了。

　　虽然搞不清楚纳西到底在耍什么手段，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再次组织围攻。在周围城防军的掩护下，七个禁卫军再一次以半包围的态势将纳西围上。

　　但不幸的是，还没有等他们再次发起有威胁的攻击，因为加速魔法的缘故，纳西已经抢先出手了。灰色的影刃一闪而过，直接将两个禁卫军的长剑切断。就在其他人还在为兵器为什么被切断的时候，纳西已经将死神招来。

　　一个出乎意料的突进，行进到一个禁卫军跟前的纳西猛力将逆向的影月之刃猛然向上一挥，目标顿时被切开成两半。

　　这骇人的一幕让周围的巴伐利亚人非常震惊，当理智慢慢取代信仰的狂热后，死亡的恐惧再一次被唤醒。一直在围攻纳西防守缺口的城防军挡下就逃跑了，剩下的禁卫军也在思量了一会儿后，决定呢离开这个充满了杀气的魔法师。

　　正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最先逃跑的城防局开始动摇巴伐利亚的围城。在敌人毫不退让的情况下，越来愈多的人开始往后跑，很快这种消极影响扩散到了所以的攻城部队。

　　那陆陆续续跑回来城防军，还有最后演变成了大溃逃的首次攻城，迪奥多斯对此不由得摇摇头。第一波的攻势被赶回来之后，他已经不打算组织第二次的攻城。一来时间无多，二来那厚重乌云密布苍穹显示着一场大雪正在靠近。

　　冒着下大雪的危险去攻城，迪奥多斯不敢想象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意外，如今只有暂停攻城。

　　夕阳西下，远方响起了悠扬的号角声，这些撤退的信号。本来就所剩无多的巴伐利亚城防军，不再纠缠骂咧咧地退了回去。没过多久，鏖战已久的普罗贝兹再一次恢复了平静。东面的城墙经历了刚才的拼杀后，到处都是斑斑血迹，好像被鲜血洗涤过一样。

　　身上挂彩不少的纳西目睹着敌人撤退后，疲倦的身心在放松的瞬间竟然两眼突然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城墙缺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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