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失传的剑法
雨。
春雨不寒。
但是此刻面馆外的气氛却很冰冷。
面馆的老板早已收摊,将大门紧闭起,不敢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面馆外,顾道人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
柳不弱道:“此战不论谁生谁死,巴山的回风舞柳剑,今日总算能得以一见。”
他言下之意,顾闲与顾道人两人之中必会是一生一死。
输,即是死!
顾闲道:“在我赴死之前,我可不可以先问一问我的罪名?”
顾道人从怀中丢出一卷长纸,道:“都在上面,你自己看吧。”
顾闲的目光随意扫了过去,当看到第一行的“犯上作乱、不敬掌门”的时候,他便没有再往下看的兴趣了。
他只是嘲弄般地盯着顾道人,与他手中的剑。
顾道人冷冷道:“你不认?”
顾闲道:“我认,但是你也得认!”
“我认什么?”
顾闲道:“若败的是你,这些罪状就会加在你身上!”
他忽然高高跃起,拔刀,迎头劈下!
顾道人急忙后退,抽剑抵挡。
“回风!”
顾道人手中的长剑不断盘旋,形成了一个玄妙的圆圈,朝着龙王刀上套去。
顾闲只觉刀上一股大力传来,几乎要脱手而去。
他用力把住刀柄,顺势而下,连环两腿蹬出,踢在顾道人的长剑上,才借势落在地上。
这是他第一次也见识到了回风舞柳剑的厉害之处。
“你不用剑?”
顾道人沉声问道。
顾闲道:“对付你为什么要用剑?”
顾道人怒道:“好!”
他极速出剑,如一丝飞絮,转瞬即逝,剑身已到了顾闲面前。
正是回风舞柳剑中最快的“坠絮无影”。
顾闲对这招的变化烂熟于胸,以刀横拦胸前,挡住剑尖。
铿!
刀剑齐齐一震。
顾闲荡开剑锋,反手再劈出刀,削砍顾道人的臂膊。
顾道人对这招不闻不问,一剑直直刺向顾闲的喉咙。
以伤换命!
顾道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顾闲斩杀于此。
顾闲旋身而起,避开一剑,笑道:“回风舞柳剑中哪有你这样的打法?”
顾道人冷笑连连,对着顾闲一路穷追猛打,占尽了先手。
“剑是用来杀人的,只要能杀人,管他是什么剑法?”
他说的不无道理,所以顾闲没有反驳。
顾闲只是不断地出刀,抵挡,迎击。
燃木刀法的变化并不多,但胜在极快,每一刀都能在最及时的时候放在最合适的位置!
以灵巧多变著称的回风舞柳剑在招式上竟然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顾道人的神色渐渐变了。因为他发现这位非巴山剑庐嫡系传人的顾闲对回风舞柳剑的了解,竟然丝毫不逊色于他!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能被顾闲料中,抢得先机。
随着不断地挥刀,顾闲刀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偶然有雨水打在刀面上,便“嗤”的一声,化作白雾消失。
燃木刀法所带来的热量甚至将天空洒落的雨滴都能够蒸发掉。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刀法?”
坐在一旁的姜断弦忽然问道。
丁宁神色凝重,道:“我以往听闻过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中有一门燃木刀功,练至大成境界可使点燃柴木。只是此刀极难修炼,早已无人精通了,不知道他用的是否是此门刀法。”
姜断弦正要说话,场中的局势忽然又是一变。
只因顾闲刀上的铁锈竟又渐渐地脱落下来,露出如寒水光滑的刀面与锋利非常的刀锋,顾道人手中的长剑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
嘭。
顾道人的长剑之上被崩出一个米粒大的缺口。
顾道人在发现自己不能凭借剑法取胜的时候,心中便已很着急了,此时剑身被破,更是乱了阵脚。
顾闲似乎已进入了状态,手臂抡动,一刀跟着一刀,接连不止地向前劈出。
如同一匹饿狼盯准了他的猎物,不到手绝不罢休一般!
攻守之势逆转,顾道人反而沉下心来,用出了回风舞柳剑中极其高明的一招。
杨柳堆烟。
他的剑法忽然变得迷幻起来,如烟锁池柳、雾遮山头。层层叠叠,反复不尽,永远也望不到终点。
顾道人一边后退,一边用剑锋交织着,仿佛是蜘蛛在结网。
在旁边观战的柳不弱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仿佛是看到了一位绝世美人在向他招手。
“正是这一招,正是这一招的意境......”
他喃喃自语,死死地盯着顾道人用出的剑法,如痴如醉。
可是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领悟的时候,顾道人却突然停手了。
柳不弱极其不满,他本来已几乎要突破境界!
但是这他也并不能责怪顾道人。
顾道人当然要停手。
因为顾闲停手了。
就当顾闲在占据了极大优势的时候,他却停下来了。
“你的剑法不对。”
众人都在猜测顾闲为何要停战之时,他却说出了一句不知所云的话。
顾道人愣了半晌,才回答道:“有什么不对?你用一路对的剑法来与我看看!”
顾闲道:“不,你刚才已将回风舞柳剑从第一式的碧柳摇波,一直到最后的第三十六式杨柳堆烟全部用了一遍。”
“可是你还会其他的招数么?”
顾闲以一种质问的态度发话。
顾道人不明所以道:“这已是回风舞柳剑的全部招式!”
顾闲道:“回风舞柳剑共有七七四十九手,你难道不懂?!”
顾道人露出一种近似于哀伤的神情:“完整版的回风舞柳剑早已失传了,从第一代掌门之后,就再也失传了!”
顾闲惊道:“怎么可能?第一代顾道人没有留下剑法秘籍?”
顾道人手中的剑缓缓垂下:“他留下的正是这一门经过他简化后的剑法,威力虽有所减弱,不过仍然可使我回风山庄在江湖上站稳脚跟。”
顾闲也陷入了困惑之中。
——第一代顾道人为什么要故意留下简化后的剑法?
“小心!”
一个声音将顾闲惊醒。
当顾闲抬起头来的时候,顾道人的剑已到了顾闲的面前。
急退,出刀。
刀,架在了剑上。
剑尖与顾闲的胸口只有一寸的距离。
这一剑被顾闲险而又险地避了过去。
若非顾闲习得了听风辨位,即便在出神的时候也对周围的环境有所感知,这一剑绝对能要掉他的命!
顾道人见准备已久的一击偷袭居然无功,竟将长剑用力一抛。
“舞柳!”
他将长剑高高舞起,龙王刀也被抛飞在了空中!
而就在顾闲手中之刀被击飞之后,旁边有四个身影都突然掠出,目标赫然都是要夺得龙王刀!
而顾道人也离地而上,双腿踢向顾闲的脑袋。
顾闲同样腾空飞起,一掌拍向顾道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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