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扫地神僧
西夏大营,四面起火。
青城与逍遥弟子内外合攻,西夏军无大将,抵挡不住,只得在四大恶人的带领下,丢盔弃甲,慌张撤退。
先有逍遥派倒戈,又为正道斩杀无数将士,西夏十万大军四散逃去,只剩得一半被四大恶人收拢。
正道人虽不多,但有顾闲作为锋头,却越打越猛,气势冲霄,毁罢西夏大营之后,还欲继续追击。
段猴儿问道:“师兄,是否继续去追?”
他看见顾闲浑身浴血,几乎杀红了眼,手中的灵蛇剑都染满了鲜红色,十分震撼。
“追......”
顾闲刚刚开口,便忽觉手臂曲池穴一痛,随后又是掌中的劳宫穴微微发麻,整只手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哧!
顾闲持剑站立不稳,一下将灵蛇剑插入地面,才勉强支撑住。
段猴儿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师兄,怎么了?你受伤了?我马上背你回去。”
顾闲盘坐在地,调理气息,摆手道:“我没什么大伤,不碍事,是内功出了些问题。”
“你先领人去追,不要管我!”
“这......”段猴儿看向另一边的花雨,有些拿不定主意。
花雨道:“你......你果真没有受伤?”
“岂可以一人之事,废国之大计?!”
顾闲闭目盘坐,再无言语。
花雨犹豫了一阵,还是留了下来,只是对段猴儿道:“你跟着出尘子去追击吧,我在这里。”
看着段猴儿渐渐远去,花雨才认真对着顾闲道:“你到底有没有事?”
顾闲呼出口气,淡淡道:“我修炼有弊,如今发作了。”
花雨惊道:“不会是走火入魔吧?要不要回移花宫,请怜星师尊为你......”
顾闲缓缓道:“我那日在神龙岛上,也曾遇见过一次同样的情况。”
在神龙岛那次,是腹上穴道生疼,这次则是手臂不受控制,部位虽不同,但顾闲却清晰地知道,两者是出自同一原因。
神龙岛那次是起了色念,而此番是动了杀心!
花雨看着周围西夏兵卒渐渐消失无影,慢慢放心下来,问道:“除了化骨绵掌以外,你应当没有练过其他邪道功法了,是不是我......我害了你?”
她面上带着难掩的愧疚之色。
顾闲摇头道:“应该不是。”
他在神龙岛遇到此等情状时,尚未修习过化骨绵掌。
“我想了想,能困扰到我这等大宗师境界的,大概只有一门武学,或者说是一种武学。”
黑夜明月,四面战火,轻风吹过血腥气。
两人相对而看。
花雨眨着眼睛,静静地等待顾闲接下来的话。
顾闲道:“我思来想去,大概只有少林达摩老祖创下的‘七十二绝技’才能使我有此劫碍。”
花雨道:“就是使得萧远山和慕容博也着了道的七十二绝技?”
顾闲点头道:“少林七十二绝技博大精深,虽有些只是蓝色、紫色武学,可是其中蕴含的武学至理绝不好参悟,值得每一位武者细心钻研。”
顾闲所会的少林武学不算少,甚至比起少林派的高僧都不遑多让。
他虽已疼得流下冷汗来,却仍微笑道:“但我的佛学造诣未必有多深,所以今日受此障,亦是怪不得谁。”
花雨仔细地看着他,忽然笑了:“你真的很了不起。”
顾闲尚没有说话,出尘子已赶了回来,道:“顾兄,我听说你受伤了?”
其实出尘子也觉得莫名其妙,以他的判断,西夏士卒应当不足以伤到顾闲才对。
顾闲只是先问道:“西夏已破?”
出尘子道:“西夏士气殆尽,无再战之力。”
顾闲道:“好,送我去少林!”
······
不日,便传出入侵中原的西夏一路被顾闲率领青城弟子大破,退回西北,宣布不再参与诸国大战。
此消息迅速地传播至天下各地,大大地振奋了士气。
西夏一路在人们心中的实力本来不弱。
有十万大军不说,更兼传闻有“逍遥三老”天山童姥、无崖子、李秋水的鼎力相助,是极为不好对付的一路人马。
但是这一路却居然第一个被击破,不由令人对顾闲又刮目相看。
不过随后便再无顾闲率军征战的情报,有传闻是他因战重伤,正在休养。
少室山。
“这位施主,少林寺中不得有女子进入。”
花雨道:“小师傅,行个方便,这位是五岳掌门顾闲,你......”
那知客僧人像是也认得顾闲腰间的灵蛇剑,闻言顿时不敢怠慢,赶紧回去通报。
出来相迎的人是苦常。
苦寂、苦灭、苦怒等一干高层异人都已北往迎战元国,苦常便从藏经阁中出来,暂掌少林。
苦常仍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僧袍,仿佛永远都是一尘不染,要将世间俗事都斩干净。
苦常出门见到顾闲,没有太多意外神情,叹息道:“师尊早知会有如此一天,顾闲施主,请随我来罢。”
少林寺千年古刹,雄阔高大,但是平日热闹的古寺此时却居然没有太多的僧人与香客。
苦常道:“还好施主你来得合适,若是稍晚,小僧便会与师尊一同北上了。”
顾闲闻言一惊,道:“那位也要出征?”
苦常叹道:“战事吃紧,邪道乃是有备而来啊。”
花雨好奇地问道:“你的师尊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扫地神僧?”
苦常微微一笑,道:“两位施主马上即可见到了。”
藏经阁。
这里向来是少林寺最重要的宝地。
能入藏经阁的僧人并不多,但有一位却是一直都在的。
他一直都在藏经阁中,却极少有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也是顾闲见到他的第一感受。
这个人仿佛并不存在一样。
老僧入定。
花雨道:“好奇怪,他明明是在整理经书,可是我却感觉他是在打坐修行。”
苦常轻轻唤道:“师尊,顾闲施主来了。”
老僧忽然转过头来,望着顾闲。他看着顾闲,但目光却似落在了其他更深处的地方,十分奇妙。
顾闲道:“见过扫地神僧前辈。”
扫地神僧罕见地笑了笑,道:“施主是贫僧和武当同时压中的人,也是最成功的一个人。”
他又道:“只可惜,燃木刀法你虽学得了七八成,但是那本贫僧特意挑出的《入道四行经》,你恐怕没有看过吧。”
顾闲面露惭愧之色。他想起,当年藏经阁中赠出的七十二绝技燃木刀法,正是夹在一本《入道四行经》之中,那时他却看也未看,不知其中用心良苦。
扫地神僧道:“无妨,苦海无边,回头即岸。只要你明白了,总是好的。”
顾闲诚恳说道:“还望神僧指点。”
他看得出来,这位也是和阿青一样级别的神人。
扫地神僧道:“贫僧明日便会北上,你自留在少林寺听暮鼓晨钟,定心制欲即是。悟道之事,本不须烦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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