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妙语连珠转乾坤
行至青冥墟后,与白宸道了别,凤心颜便同百里腾云回了墟巷。
尚未进门,便瞧见花娘正踱步于门前,四下张望。
见凤心颜回来,她忙几步小跑上前。大约是有些急切,胀红着脸颊,青丝也有些许凌乱,额角还渗着几滴香汗:“哎呦,我的主子,我的小天君,你可算是回来了。”
凤心颜就着衣袖,在她白净的小脸儿上胡乱抹了几把。继而也打断了她的话:“着的什么急。好好的姑娘家,怎得弄得这般狼狈。”说罢,便将百里拉上前,颇有些得意的向她介绍着。
岂料这丫头丝毫不给情面,话尚未说完,便叫她打断了去:“哎呦,我的祖宗嘞。认亲的事,待日后有大把机会,还是先说正事要紧。”
凤心颜瞧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便硬生生将挂在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说吧,我的花姑娘。”
花娘今日倒是大度,丝毫未理会她调戏之意。平下心绪,忙开了口道:“龙饧神君夫妻二人到访,现下正在前厅。”
闻言,凤心颜着手敲了花娘一记,笑骂道:“龙饧神君是大嫂的家父,本就常来此做客。此事,得你如此大惊小怪作甚?”
不料,花娘脸色却越发急切。见她抬手抚了抚头顶,又道:“如是普通做客,我何须这般。是四公子偷偷溜出来,叫我向你报信。他二人今日前来,为的是向老祖宗求亲。”
听言,凤心颜难得呆楞了一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她这般,花娘忙又道:“主子您发什么楞呢!他们是为那龙族的长公子,龙景神君求亲。所求之人,正是您。如今,老祖宗与天君夫妇和四位公子都在前厅商讨此事。四公子让我转告您,若是不想去做那龙族未来的家母,就早日想个法子。”
凤心颜竭力定下心神,理了理思绪,问道:“龙景神君可知晓此事?”
花娘似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大约还尚未知晓。”
“走,先去前厅瞧瞧。”说罢,三人忙踱步而去。
凤心颜行至前厅,便见老祖宗正端坐上首,面容瞧着颇有些喜色。鬼叔立于一旁,面无表情。
右边,凤兰姬夫妻位于上席。下方,是凤钰昭同龙仪二人正襟危坐。凤钰昭兄弟三人,立于身后半步远处。
左边上席,一位男子身着烟赤色衣袍,上绣赤金八爪巨龙。男子面容与龙景有八分相似,不过细瞧一下,却多了几分沉稳内敛。此人正是龙族当代家主,龙饧神君。
男子身旁同坐的,是一端庄貌美的妇人。妇人身着烟绿阮莎八付罗群,上绣缕金双蝶芙蓉花色,映衬的来人越发端正得体。此乃龙族家母,也是龙仪与龙景的生母,桑榆神女。
说起来,凤心颜与他二人正经算得见过几面,却一向不慎亲近。
桑榆本是穷桑的神女,原不属上古神族的后代。平日里,行事也多为大家闺秀的风范,严肃持重,不喜说笑。于此,瞧着龙家长女的品性便能知晓一二。是以,同这些小辈们也不慎亲和。
行至大厅之中,凤心颜敬然躬身,朝众人行了一礼。
起身之时,正得老祖宗招她上前:“颜儿来的正巧。今日,你龙伯伯龙伯母前来,是为了他的长子求亲,求娶之人正是你。逢巧你来,也说说你的想法!”
闻言,凤心颜施然起身,巧立于老祖宗一侧,笑道:“孙儿年幼,本不该妄言。只是,不知今日之事,龙景神君可曾知晓?又可曾应允?”
话落,只见左手席上的二人俨然沉下面容。
半响后,龙饧神君缓缓开口才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用他应允与否?”
“话虽如此,可此事并非小事。”言至此,凤心颜瞧着二人顿了一瞬。既而转身,向老祖宗又道:“孙儿觉得,如若不情不愿,即便勉强为之,恐也并非幸事。您说呢?”
大约是觉得尔等小辈不应插言,龙饧神君夫妇面色多有不善。
话音刚落,便颇不赞同的摆了摆手,道:“誒!小天君莫要多虑。我儿为人,决计不是那始乱终弃之徒,我定叫他好好对你。”
闻言,却叫一旁的凤兰姬脸色冷了下来,出声反驳道:“龙饧神君此言差矣!儿女既以冠笄,那此事便也并非你我能全全做主,还是征得贵公子同意为佳。小女年幼,自小便得我族众人宠溺。加之,不日终要继任天君重职。是以,性子不免多些任性,万不要委屈了贵公子才是。”
于此事上,她到难得靠谱了一回。这话,明眼人一听便知晓,其中的不满之情及维护之意。
果不其然,话音将落,龙饧神君夫妇二人,便忙起身拱手回道:“天君这话真真是折煞我等。小天君生性活泼讨喜,天资过人。能求娶小天君,乃我儿之幸,也是我族之幸。若他日当真下嫁我儿,我全族上下定然真心尊她、敬她。”
听过话,凤兰姬面色着了些笑意,施然起身又道:“龙兄言重了!颜儿是我幼女,也是我唯一的女儿。自小,便深得宠爱。我与鸣阁从不奢求她昔日有何造诣,更不奢望她将来有何功绩。只望我儿,能寻个两情相悦之人,随着自己的意愿过活,也得个恣意洒脱。你我皆是为父为母之身,想必你定能感同身受。”
话落,龙饧神君大约似有些许难为情,红了脸色,连连拱手称是。
半响后,老祖宗也开了口:“兰姬所言有理,此事便稍后再议。龙饧,你看如何?”
“谨遵老祖宗之意。”说罢,二人起身道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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