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暗涌
其实此时那位公事公办的政府采购专员，其实正在和别人吃饭。
请客的人十分客气，把这位叫吴亮的采购专员伺候得云里雾里。
吴亮此时已喝得有点多了，看谁都两眼朦胧，旁边陪酒的女孩都显得比之前更好看得多，白嫩嫩的小手忍不住就想多摸两把。
请客的人趁机又多劝了两杯，然后不动声色地塞了一个小巧的纸包到吴亮的口袋里。
等吴亮回到家睡到第二天早上，揉着很有些疼的太阳穴挣扎着起床准备上班的时候，其妻拿出一张卡。
“这是昨晚你口袋里带回来的，哪里来的东西？”
吴亮顿时想起来那人好像确实往他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想了想，便道：“你别管，好好收着。”
其妻有些狐疑，却没多说什么。
然而等吴亮下班回家的时候，其妻却有些惊慌，急急忙忙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道：“十万呐！”
吴亮也愣了，他实在没想到有那么多。
对方的要求其实并不难做到，可是却付出如此大代价。为何？只怕是对方希望他做的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多。
吴亮顿时觉得这张卡像是烫手山芋，拿也不是，退回去又不舍。
吴亮犹豫半晌，还是让妻子把卡收了。
对方让他做的，其实也不是什么明显违法犯罪的事，只要他小心些不让人抓住把柄，应该就没什么问题。至于那个什么飞腾，只能让其自求多福吧。
王腾飞和梁海跃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在算计他们，还在想办法想跟吴亮搭上话希望从晶讯那里抢单。
吴亮找借口拿了几次乔，最终还是见了梁海跃。
一见面，吴亮就摆足了架势。笑呵呵地和梁海跃碰杯，语气看似谦和却道：“你们也真是太客气了，你也该知道我们公务员是不能这么吃吃喝喝的。你有话不妨直言。”
吴亮有些油盐不进，王腾飞和梁海跃也拿他没辙。此次请他吃饭本是为了拉近关系，此时见吴亮不好说话，便干脆接入正题，把飞腾和设备和和联的互联网接入服务的整体报价给吴亮看。
吴亮皱了皱眉，“晶讯的报价我们科长已经口头同意了。”
梁海跃却不肯轻易放弃，无论是这样大单中蕴含的巨额利润，还是背靠政府好乘凉，都是如今还很弱小的和联不能放弃的。
王腾飞自然力挺梁海跃。两人好话说尽，才终于让吴亮勉强同意再去跟他们科长说说看。
等送走了吴亮，两人都累得有些虚脱。
梁海跃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
“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王腾飞倒没想那么多，“我们已经证实了人家真的是在做政府采购，有政府信誉做保，又是签正式合同，还能有什么不妥？”
梁海跃迟疑地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这样大的订单，就算能拿下，合同流程都要走很长时间，两人也不能急在一时，各自回去继续日常的工作了。
陈俊听了他俩的汇报，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妥。政府采购，最多就是履单时间长点，合同总不会出错。
既然如此，这个单绝对值得一搏。
而晶讯也是这样想的。
刘毅梁带团队第四次飞了S城。可是令刘毅梁大惑不解的是，前几次还很好说话，已经透露出有意签约的吴亮，居然话锋突转，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告诉他，和联给的报价比他们低得多。
刘毅梁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和联如今和飞腾是一家，他们设备进货价就能拿到行业最低，让别人怎么竞争！
刘毅梁只能一再承诺，晶讯是老牌龙头企业，在服务上不是和联可比的。
可是吴亮这这人油盐不进，十分难缠。就算刘毅梁背后把一头雾水的业务负责人骂得狗血淋头，却仍然搞不定吴亮。
连最后刘毅梁不得不给吴亮送礼，都被他严词拒绝，声明如果他再送，他就像纪检机关检举，让刘毅梁无可奈何。
明明上次还有意签约，怎么突然就变了。
刘毅梁思前想后，让业务负责人去打探情报，“你去想办法弄到和联的报价。”
业务负责人头都大了。
吴亮油盐不进，他又能到哪里去弄和联的报价！
可是面对刘毅梁的怒火，他总不能当面反驳，只得含糊应了，慢慢想办法。
而令梁海跃倍感意外的是，之前还颇有些油盐不进总有些搪塞之意的吴亮，居然连一周都没到，就主动联系过来了，说是半个月后政府将组织一场招标会，其中就包括这部分的采购，让飞腾和和联都过来参会。
这起码就是给了和联机会了。
梁海跃马不停蹄地尽可能准备了所有材料，带团匆忙赶到S市。
大型招标会如期开启了。在进行了多项重要招标后，关于政府机关及事业单位互联网建设的相关招标开始了。
招标共分外几个部分。
网络设备方面，飞腾基本上没有竞争者。终端设备方便，晶脑制造商不少，经过一番惨烈争夺，花落一家叫幻云的晶脑制造商。
而互联网接入服务这边，刘毅梁和梁海跃都在摩拳擦掌，恨不得挽起袖子大干一场。
其它公司都有些不是滋味。原本是晶讯一家独大，其他公司只能抢晶讯的边角料。可是如此翔龙大手笔给和联注资十亿，一下子就把和联捧起来了。以后就看晶讯和和联两家争夺，其它公司别说边角了，只怕连残羹剩饭都没的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家喝西北风了。
你说和联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可是令所有人包括梁海跃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的会是一场惨烈的争夺。可是就在晶讯和和联分别阐述了自己的报价后，还没怎么辩论，甚至吴亮都没提几个问，就决定了这单给和联。
步骤简单得仿佛已经内定，今天的招标会不过是走个过场。
刘毅梁满身力都没处发就结束了。
而梁海跃也茫然到直到招标会结束后，才想起来给陈俊报告。
虽然和联的报价性价比之高确实无懈可击，可是赢得如此轻松，让梁海跃甚至有种失重之感，难以置信。
虽然吴亮这是个采购员不是最终的决策者，可是跟难说话的他打多了交道，让做足了艰苦战结果突然胜利的梁海跃一时之间都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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