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悲喜因由

　　此时白夜等人处于一种奇异状态，一如白夜之前见到的那些情景，以前发生之事，只不过现在这样的事情出现在了此间所有人身上。

　　这一刻的白夜等人就如同独立的存在，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未来，更不属于现在，此时的他们处于一种隔绝的状态，可以感知眼前一幕中的每一个人的情绪，可以纵观每一个生灵的内心，但是无法干预，只能看着。

　　这是一颗星球，万族生息，生命繁衍，蓬勃向上，充满生机，独立于宇宙星空之中，来自宇宙各地如同蚂蚁一般的飞船，在整个星球的各个星际港口进进出出，极为繁忙。

　　星球上的生灵更是多种多样，衍生出诸多种类的文化，科技与武道共存，人类与走兽为伍，一片和谐景象。

　　如此繁荣之景，直到一道身影出现在宇宙中的那一刻，一切都改变了。

　　出现在白夜等人眼前的是一道模糊的影子，但是其所到之处，星辰陨灭，星空崩碎，而当其靠近这颗星球的时候，这颗星球亦是受到了影响。

　　飞船绝迹，生灵涂炭，最终九道身影自星球之中跃入星空，与那道身影对峙，最后一起进入到宇宙深处。

　　结果如何并未出现，但是数月后，九道身影回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汇聚各族知识结合他们自己的能力炼制了九座镇天碑，然后将镇天碑打入各处，随之整颗星球如同隐身了一般，在宇宙之中消失了。

　　做完这一切的九人却是再次出现在星空之中，望了一眼之前星球所在之地，最后回首，转身踏入星空深处，不知所踪。

　　这就是镇天碑的由来吗？白夜心中依旧存在诸多疑惑，那道身影是什么存在，那九个人又是谁。

　　就在白夜如此猜测之际，眼前一切却再次发生变化，出现了另一幕，只不过见到这一幕的那一刻，白夜神色却是发生了变化，其一双眼睛不时看向君璃，想要看出什么不同来。

　　就在白夜等人了解过往之际，苍明被引发了心底的阴暗面之后，此时却完全是另一个人。

　　此时的苍明心中是黑暗的，暴虐，嗜杀，嗜血，判断事情也只会凭借手中的刀，自己的力量，但是，他却不糊涂，只不过，对待事情的方法不同而已。

　　苍明看到眼前的人，正是钱莹。她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竟然背着她，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中很疑惑，甚至看向段秋明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那种不和谐的感觉，肯定是段秋明带给自己的。

　　“是你动了手脚？”

　　“没有，我能动什么手脚。你别忘了，我们可是最亲密的伙伴，我们应该相互信任，而不是心存猜忌，相互提防。”

　　看到苍明疑惑的眼神，段秋明立刻扑捉到了苍明的心理，顺势说道。

　　面对段秋明的一番话，苍明却是没有答话，依旧处于沉默的状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看着昏迷的钱莹，还有摆在那里的桌子，尤其是看到桌子上面的东西，他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看来，你还是老样子，所谓的创造新世界，只不过是骗人的谎言罢了。从今天起，我们分道扬镳，一拍两散吧。”

　　他收起了手中的刀，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随即就不再在意。而是将昏迷的钱莹抱起，随后向着屋外走去。

　　就在他抱起钱莹的时候，嘤咛一声，钱莹竟然醒了过来，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脸庞。

　　不过，看着眼前之人，钱莹却有着一种熟悉的陌生，似乎眼前的人，是自己熟悉的苍明，但，仔细去看，却是有着很大的不同。

　　以前的苍明，整个人干净，整洁，脸上时不时的带着笑，看上去有些天真，很和善，也很有力量感，给钱莹的感觉很安全。

　　此时的苍明，整个人变得阴冷，面无表情，身上似乎有一股冰冷的气息，而且不知为什么，钱莹似乎看到了无边的黑暗，在黑暗之后，还有着浓重的血腥。

　　钱莹的醒来，眼前的苍明，心中有些欣喜，但是表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向着钱莹点了点头，随后就要带她离去。

　　然而，此时的段秋明与苍明的心境却是天壤之别，看到钱莹的醒来，内心忐忑不已，生怕钱莹会揭穿他先前欺骗苍明的话。

　　钱莹醒来之后却什么话也没有说，这倒是令得他松了一口气，眼看苍明就要带她离去，这是最好不过的。

　　但是，事情怎么会那样简单，就在这时候，钱莹却是转身看向了段秋明，张开了口，似乎要说什么。

　　看到钱莹的举动，段秋明根本没有任何的思考，拼了命的再次施展了自己篡改记忆的能力，而这次的施展对象，变成了钱莹。

　　在他看来，只要今天钱莹不揭穿自己，那么自己就不会穿帮，也就能够活下去，等到自己神功大成，能力再进一步，能够完美的控制，甚至开发出更多的方式之后，再报今日之仇，那时候，想做什么，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所以，在钱莹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对她施展了篡改记忆的能力。这种能力，是精神上的，也许还参杂着一些因果的效应，速度非常快。

　　就像之前对苍明施展，从开始到结束，连一秒都没有，苍明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

　　段秋明相信，钱莹的精神力量肯定没有苍明强，所以他很有信心。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在他施展篡改记忆的那一瞬间，尤其是他的能力将要作用到钱莹的脑海中某处所在的时候，就如同水遇到火一样，只是瞬间，段秋明的能力变成了残废，与此同时，他的能力反噬，精神变得萎靡起来，随后一脸灰败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而钱莹在遭受到段秋明能力攻击的那一刻，头脑发晕，整个人变得摇摇晃晃，似乎随时要摔倒的样子。

　　就在钱莹出现异常的时候，苍明立即发现了她的不对。然而紧接着，苍明就发现，钱莹再次昏迷了过去。

　　而另一边，段秋明的表现，使得苍明心中更加冰冷，杀他之心，再次升起，并且无论如何也不能平息下去。

　　“你找死！”

　　不待他答话，苍明手持手术刀向着段秋明斩去，此次出手，稳准狠，没有丝毫的留情，然而，就在即将击中段秋明的时候，苍明的刀却被无形的东西挡了下来，使得他的刀再也难以前进半分。

　　慌乱的段秋明在看到停滞在自己面前的刀时，神色中闪过错愕，随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不由得自得，

　　“怎么样，刚才我装的怎么样？是不是很逼真？”

　　此时的他，心脏依旧在扑腾扑腾的乱跳，刚才那一下，真以为自己死定了。直到苍明的刀被挡下时，段秋明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对付他的手段。

　　那手段，就是那被他残虐而死的人的亡灵，也就是鬼，因为这些鬼魂生前是被残杀致死，所以怨气深重，化成了厉鬼，力量很强，可是却也没有逃过段秋明的控制。

　　这些厉鬼虽然怨气深重，力量很强，但是他们在形成的那一刻，段秋明就改变了他们的意识，被他所控制，成为了他的傀儡。

　　一时的惊恐，段秋明竟然忘记了自己的杀手锏。虽然篡改记忆的能力很强，但是存在很大的不稳定性。而这些厉鬼则不同，在他们形成的那一刻，就完全是自己唯命是从的仆人，比什么都管用。

　　厉鬼足有五只，围绕在他的周围守护着他。先前苍明的攻击，如果不是段秋明想要控制他，命令厉鬼不要插手的话，结果还未可知。

　　厉鬼的产生也是有一定的几率的。每十个鬼魂之中才会产生一只，这还是生前受尽折磨，他们的魂魄才有一定的可能产生。

　　段秋明竟然有五只这样的厉鬼，可以想象，被他残害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在他残酷的手段下，即使做了鬼，都不得安宁。

　　看到自己的攻击被挡了下来，苍明眼神一眯，想到了之前钱莹的表现，还有段秋明的表现，他明白眼前这家伙，肯定有精神方面的能力，那阻挡自己的也许就是精神方面的能力。

　　说起来，自己的这个老伙计，相处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能力，而且看刚才钱莹的反应，似乎她具备的也是精神方面的能力。

　　但是在他印象中，钱莹是没有能力的，难道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记忆？

　　不过，此时的他，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他的杀心已满，眼前之人必死。因为他不仅愚弄了自己，而且伤害了钱莹，最重要的是，被他所杀的人太多，他的手段太残忍。

　　眼前的人是疯子，这是苍明对他的评价。虽然他也杀过不少生灵，甚至人也杀过，但是，从来都是一击毙命，没有丝毫的痛苦。

　　虽然不明白他的精神能力是什么，但是苍明却知道，在刚才对钱莹的袭击中，他受了伤，此时，就是杀他的最好时机。

　　下一刻，苍明全身被火焰覆盖，并且手中的手术刀也变成了火刀，一尺长的火刀。此种状态，苍明相信没有谁能够阻挡自己，即使看不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因为苍明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火焰拥有吞噬的能力，即使是精神也不例外，如果是阴魂厉鬼的话，这火焰绝对能够将其烧的魂飞魄散。

　　附身火焰的苍明，身形一动，出现在段秋明身前，随后右手一挥，满是火焰的刀，抹向他的脖子。

　　在苍明手中火刀动作的时候，房间中，莫名地响起了凄厉的吼叫声，那是厉鬼被火焰在灼烧，正在渐渐消失。

　　在苍明杀死段秋明的过程中，五只厉鬼前赴后继扑向苍明，但是转眼间，被他身上的火焰燃着，随后被灼烧，渐渐消失。

　　此时段秋明也被苍明抹掉了脖子，与此同时，苍明似乎隐隐听到了低声的感谢声，但是，观察了半天，却看不见任何身影，是以苍明也不在意了。

　　看着被火刀杀掉的段秋明，苍明却没有感到丝毫轻松，似乎眼前的家伙，随时都能够再次复活，向自己索命。

　　看到那惊恐的眼神，苍明突然想起了刚才的声音。难道真的有鬼？想到此处，他蓦然醒悟，段秋明的能力是精神方面得到力量。

　　如果真的有鬼的话，那么他会变成怎样的存在，也许会很恐怖。

　　事实也的确如此，此时段秋明的灵魂，变得强横了数倍，假以时日的话，恐怕还真的会成为恐怖的存在。

　　但是，苍明的存在却是终结了他的梦想。只见苍明冷漠的脸上，眼神一冷，随后，身上的火焰瞬间消失，下一刻，完全覆盖在段秋明的身体上。

　　而这时，即将脱离身体的段秋明的鬼魂，却是被这覆盖在身体表面的火焰阻挡。眼看就要魂飞魄散，不由得声嘶力竭叫喊起来，口不断地哀求苍明，求他绕过一命。

　　但是，对于他的呼喊，苍明却是根本听不见，他之所以要火焰吞噬掉他，只因为他的一个猜测。

　　况且，段秋明生前作恶多端，落得这样的下场，倒也是罪有应得。苍明心里确实无所谓，见过太多鲜血和杀戮的他，这样的情景，没有什么不适应。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现在的苍明。

　　就在吞噬完，火焰倒转，回归到他身上的那一刻，苍明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变得惨白无比，腹部不住翻腾，不断呕吐起来。

　　并且这呕吐根本就止不住，到最后，连苦水都倒了出来，整个人憔悴无比。

　　因为他的记忆恢复了，与此同时，他的心境也相应的发生了变化，对火焰吞噬的那一幕，难以释怀。

　　漆黑的夜，月色之下的影子模模糊糊，当今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地方变成了野兽的天堂，尤其到了晚上，是野兽觅食的高峰期，它们展开了最原始的弱肉强食，杀戮欲望。

　　夜晚的世界很血腥，也很真实，与此同时，亦是充满了活力。万物霜天竞自由，所有生灵皆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在奋斗，在搏杀，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同情。怜悯和同情是对它们追求生命和存在的一种亵渎。

　　当然，也不会有有人同情和怜悯，因为在这样的世界，自己的同情和怜悯，同时也意味着放弃自己的生命，放弃了自己的亲人，朋友，甚至是后世子孙。除非，你是无上的强者，天下无敌，堪比创世神一样的存在，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你。

　　这样的世界，人类固有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将会受到极大的冲击，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人们是坚守自己身为人的信仰，还是坠入黑暗，和野兽为伍，这是一时间难以说的明白的话题，况且，人因为聪明的大脑，极高的智慧，本身就是很复杂的生物。

　　不说人类在这样的世界中，面临着怎样的挑战，面临着抉择的时候，是向往光明还是走向黑暗。

　　此时的苍明却是在遭受着心理和精神上的折磨。夜，已经深了，这时已经过了午夜，但是对于苍明来说，这个夜晚，却是最痛苦的夜，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状态，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在火焰吞噬掉段秋明之后，苍明就已经知道自己记忆被他动了手脚，那些冷酷和嗜血，那些阴暗的记忆是被他所影响。

　　但是，虽然苍明明白了那些记忆的虚假，可是，此时那些虚假记忆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混杂在原有的记忆里，变得混乱，再加上对于火焰吞噬了段秋明所带来的复杂心理，以及对自己所坚持的怀疑，苍明精神极其的微弱，整个人很是低迷。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走下去，该凭借着怎样的心态，怎样的身份，以什么样的理念在这样的世界存在下去。

　　作为一个坚持的卫道者，还是一个嗜血嗜杀的魔头，或者是亦邪亦正，一切随心，想做什么，完全凭借自己心情。

　　苍明的心中纠结，不知道如何是好，呕吐完之后，就那样的坐在地上，渐渐地封闭了自己的心灵，愣愣地发呆，双眼无神，面无表情，口中喃喃自语，状若疯狂，似乎变成了痴呆儿。

　　又过了几个小时，钱莹醒转过来，看到安然无恙的苍明，心中顿时一喜，还好苍明没事。有些兴奋的她，将苍明抱在了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钱莹，前所未有的满足。

　　此时的钱莹紧紧地抱着苍明，

　　“苍明，我喜欢你。”

　　这句话，是钱莹审视自己内心之后得到的结论。她真的喜欢上了苍明，不，是爱上了苍明。

　　自从第一次，被苍明救下，钱莹就对苍明充满了好感，通过相处，她发现苍明真的很可爱，虽然在样的世界中，但是，他还坚持的自己的内心，善良爱心，并且很有君子风度，这是难能可贵的。

　　和苍明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虽然身处这样危险的世界，但是，钱莹却很有安全感，没有感到害怕，甚至很快乐。

　　在被巨蟒袭击的时候，她身受重伤，但还存在模糊的记忆，她知道苍明在最短的时间内斩杀了巨蟒，并且将那颗奇异的蛇胆喂给了自己，却没有占自己丝毫便宜，最后又在最短的时间内，带着自己来到校医院，给自己包扎，并且服下消炎止痛的药。

　　而在所有的行为之中，苍明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丝毫出格的举动，甚至为自己包扎，也只是将受伤的部位做了清理。

　　在赶往校医院的路上，她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虽然有些自恋，但是模糊之中，听到这声音的她，内心感到很温暖。

　　所以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见到此时苍明安然无恙，钱莹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面对钱莹的告白，苍明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最多也就是那无神的眼睛动了一下，口中依旧在低声嚷嚷着什么，整个人精神似乎出现了问题。虽然他的精神力很强，但是，此时他的心几近崩溃。

　　没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回应，钱莹双手扶着苍明的肩膀，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庞，看着他的眼睛。

　　这是怎样的眼睛，暗淡无光，没有丝毫的神采，甚至变得有些灰暗，整个人毫无生气，带着无尽的死寂，似乎眼前的苍明，变成了行尸走肉。

　　那个充满活力，积极向上，乐观开朗，有点自恋的苍明完全消失了，变成了这样的陌生模样。

　　看到苍明神情的那一刻，钱莹的眼睛不争气红了，泪水不停的滴落，她的心里很难过，苍明怎么会变成这样？

　　时间渐渐地溜走，黑夜过去，白天来临。

　　天空渐渐地变亮，几个小时的时间，钱莹从苍明不停自语中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心中是无尽的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受伤的话，苍明就不会来到这里，就不会和那疯子发生冲突，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甚至，如果苍明没有遇见自己的话，凭借他的力量，可能此时已经到达了聚集地，甚至过的很好。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害他变成了这样，钱莹心中愧疚。

　　此时苍明，因为理不清自己到底要有怎样的坚持，应该走什么样的路，所以现在的他，心灵处于一种封闭状态，整个人甚至变成了痴呆儿，也就只有几岁的心智，对事物的认识处在最浅显的层面。

　　天已经亮了，他们不能在继续留在这里了。这个房间中不仅有三个怪物，还有那令人恶心的东西，况且在隔壁还有着好几只怪物的存在，而且他们也没有食物了。

　　此时的苍明，虽然力量依旧强大，但是他心智也就是几岁的儿童，完全发挥不出他本身的力量，而钱莹虽然醒来之后，身体素质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拥有了常人五倍的力量，但是战斗经验太少，对自己力量的掌控还不熟练。

　　幸好，钱莹还有着另一个能力，那就是能够侦测周围情况的那种能力。经过研究，钱莹发现，这种能力，观测的范围很广，足有一千米的距离，也就是说以钱莹为原点的半径一千米之内的事情，她都能够观察的到，这倒是能为他们离开校医院提供很大的帮助。

　　在钱莹不断的安抚下，苍明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但是他的心智还是没有恢复，只有几岁儿童水平。

　　“姐姐，我们去哪儿啊？”

　　心智只有几岁的苍明抓着钱莹的手，开口问道。

　　“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你一定饿了吧？”

　　面对苍明有些好奇的声音，钱莹强忍着颤抖的心，尽量平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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