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塞壬主动海里渡气
船舰向远处驶去，凌无极也回到了蓝环章鱼的头顶，手里还拎着那把生了锈的银剑。
塞壬起身，说道：“还好吗？”
凌无极拉起她的手，边往中间走，边道：“差不多解决了，不过船上可能有长老会的人鱼，现在应该是留了下来。”
这也是田青最后给他的提醒。
女巫用手在眉上搭了个小凉棚，遥望着船舰离开的方向，说道：“确实有东西跳下来了，不过没事，我带的有药剂。”
言罢，他在自己衣服里摸出一支猩红药剂，拧掉盖子，扔到了海里去。
凌无极问道：“这是什么？”
女巫坏笑道：“人鱼怕电，这玩意能引来附近的电鳗。到时候给他们来几下，保管爽翻天。”
凌无极：“…………”
塞壬抬眼看向平静的海面，轻声道：“来了。”
蓝环章鱼的触手突然兴奋地舞动起来，猛地扎进海里，再破水的时候已然吸了不少电鳗。
它体积庞大，电鳗的电力只能短暂地麻醉它的触手，但这无异让它更加兴奋，捕食欲也被激起。
女巫用尾巴刷刷地抽打着蓝环章鱼的脑袋，吼道：“蠢货，快把电鳗给放了，这可是老子用来招呼他们的。”
塞壬垂眸唤道：“厄尔。”
那蓝环章鱼全身一僵，无比乖顺地放下了电鳗，连张牙舞爪的触手都顺从地贴在了自己身边。
凌无极眸中泛起一抹疑惑，就听塞壬解释道：“厄尔是它的名字，听到自己的名字它会变得很乖。”
话音刚落，便见两条触手猛地拍向海面，将一条刚冒出头来的人鱼拍了下去，浪花乱溅。
厄尔突然焦躁起来，所有的触手探向海底，不停地搅动着，似乎是在挣脱着什么束缚。
黑沉的海水翻腾着，教人看不清底下有什么东西，只能猜测那群人鱼到了厄尔身下。水面偶尔有电流滋啪的声音，厄尔愈发暴躁。
女巫身子往海面探了探，说道：“我下去看看。”
言罢，只听一声“扑通”的落水声，女巫黑红的鱼尾没入海面。塞壬随即也跳了下去，淡蓝鱼尾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一闪而逝。
凌无极握紧了手中剑，便觉身下一阵晃荡。他反手想将剑插下去以稳住身形，却想到这是塞壬养的宠物，连忙罢了手。这么一犹豫间，他被甩下了章鱼头顶。
咸苦的海水扑面挤来，凌无极一剑破开水浪，翻身游向了厄尔的触手下边，那里聚集了十数条人鱼，而塞壬和女巫被困在中间。
厄尔想要救人，可它的八条触手被红线细密地捆着，让它只能徒劳地挣扎着，庞大身躯掀起的水浪推得凌无极偏离了塞壬和女巫的方向。
他只好借助一条触手稳住身形，同时将自己藏在了触手中，静静地观望着那群人鱼。
周围的海域里有不少电鳗在游着，但仿佛受到了什么驱赶，此时正在缓慢地游离。
塞壬和女巫被困在几条人鱼组成的包围圈里，为首的一条人鱼神情倨傲，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得意。
他甩着黑色的粗壮鱼尾，挥手命令其他人鱼拿来了红绳子，似乎是想要将塞壬和女巫捆起来。
这时，一条年轻的人鱼从海面上游了下来，朝黑人鱼说道：“穆达长老，没有发现那个人类。”
黑人鱼回过身，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是人类帝国的弱者罢了，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他也不会在大海中生存下来。”
年轻的人鱼应道：“是。”
穆达长老转而吩咐道：“储君联合女巫妄想对亚特兰蒂斯不利，还不快把我们的储君绑起来，带回去。”
几条人鱼扯着红绳子，毫不犹豫地动手绑人。
女巫咬牙，讽刺道：“到底谁想对亚特兰蒂斯不利，想必穆达长老心里最清楚。”
“自然。”穆达长老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心情大好地说道：“储君，你们勾结人类帝国的皇子，这可是不争的事实，亚特兰蒂斯的长老会还等着你们回去问罪论处呢。”
塞壬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面色没有丝毫惊惶。即便落于他人手中，她依旧维持着储君的姿态。
穆达长老突然冷哼一声，说道：“说个实话，你确实有当女王的资格，只可惜……哼！”
长老会和女王历来不和，两方都想伺机扳倒另一方，进而独揽大权。这种矛盾由来已久，众人心知肚明。
红绳在身后打了几道死结，穆达长老这才算满意，挥手准备带人离开。女巫不着痕迹地看向凌无极，给他比了个动手的手势。
穆达长老眼尖地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正要追究，却见一道水浪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砸得众人鱼溃不成军。
白花花的水淹没了视线，水泡滚滚之中，八条触手悄然蹿进人鱼群里，抽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雄性人鱼拥有锋利的蹼爪，反应过来之后，他们就立刻反扑向触手，将自己从混乱的漩涡里拔出身来。
这时，就听穆达长老一声大吼：“别让她们跑了！”
声音带着人鱼特有的次声波，立时尖利地回响在每一条人鱼的脑中，激得他们一个哆嗦。
凌无极趁乱放倒了控制塞壬和女巫的两条人鱼，斩断了他们身上捆着的红绳，拉着两人往下边游去。
女巫扯住凌无极的胳膊，说道：“你疯了是不是，再不上去，你就要窒息了！”
凌无极伸手指了指海面，一艘船舰的影子无声地停到了他们上边，此刻上去无异是羊入虎口。
田青已经答应他要带凌夜返回帝国，如今船舰去而复返，只能说明里边出了问题。而能让田青都无法解决的事情，毫无疑问是冲着他来的。
女巫咬牙道：“那也不能往下。”
凌无极内力极高，在水底龟息上半个时辰绰绰有余。他默默地算了下时间，大概还算在可控范围内。
思及此，他也不再犹豫，拉过塞壬往水底游去。只要躲过这群人鱼，重新返回海面，他就有把握全身而退。
在找到海神三叉戟之前，他要尽量避免正面交锋的情况，如此才能确保有足够的精力拿到海神三叉戟。
下水越深，水的压力越大，挤压在他胸膛上，格外难受。
塞壬悄然握紧了他的手腕，一双凤眸静静地盯着他。凌无极脸色泡的发白，却还是勾起嘴角笑了笑，想要安抚她，尽管这笑显得有些慎人。
这一笑还未结束，塞壬便仰头朝他贴了过来，朱唇抵在他嘴上，将自己的气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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