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圣域攻略（下）

　　「我个人认为，奇迹很难算在魔法的范畴中。」

　　「其效果千奇百怪，几乎无法复制，而且难以界定强弱。」

　　「即便是公认比较弱小的奇迹，都能对环境造成难以想象的影响。」

　　「譬如一百六十二年前的大魔法师‘威廉.琼斯’，他的奇迹‘凛冬将至’仅仅是将整个大陆（说不定是整个世界，恕我无法对此进行考证）的气温拉低了十度左右。」

　　「但是经过我对现代和一百多年前一些生物图谱的考察，发现在一百六十年前，讨伐等级比较低下的生物层出现了一次大规模的灭绝。这甚至一度让渔猎维生的兽人们陷入了窘境，不得不冒着风险，不再像往常那样仅仅在边境地区劫掠一番，而是打算占领物产较为丰富的东部平原。」

　　「由此可知，奇迹是魔法之神赐予大魔法师的最强之剑，同时也是悬挂于人类，乃至整个世界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稍有不慎，甚至会使得整个人类都陷入覆灭的境地。」

　　——选自学术型魔法师安吉斯.王尔德的论文《双刃的奇迹》，因文章本身有着极大争议最后未能刊载于真理女神报。

　　一般来说，每一个大魔法师都掌握了一个奇迹。

　　他们获得奇迹的方法各不相同：有的人通过漫长的魔法研究，不断夯实基础，一步一步借由自己的修行获得了这种至高无上的强大证明；有的人在徒步于魔法界中跋涉数十年，一朝顿悟，领悟了属于自己的奇迹；有的人身陷囹圄，眼看就要命丧黄泉，但却在最后关头冲破难关，一举掌握了这种能够帮助自己脱离险境的力量……

　　撇开需要身为资深高阶魔法师这个前提条件之外，每个人触及奇迹的方法都截然不同。

　　唯一相近的一点就是，他们所获得的、所创造的、所掌握的奇迹，和他们本身的经历、性格乃至人生都是息息相关的。

　　西维也是一样，在通关了磨砺之塔第四层之后，就莫名其妙的达到了这种程度，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奇迹‘二重存在’。

　　但他不止一次在冥想中感觉到，这并不是他真正的奇迹。虽然在掌握了隙间魔法之后，他的实战能力甚至已经强过了不少历代的大魔法师，但真正论及境界，他总觉得二重存在更像是为了能够实现奇迹而预先完成的准备工作一样。

　　用游戏的话来说，就是前置技能。

　　到底是什么一直束缚着自己，令他难以在奇迹的道路上走出最后的一步？

　　是瞻前顾后小心谨慎的性格？还是因为难以割舍的东西太多？

　　他不知道，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决定。

　　就像菲特所说的，不要继续压抑自己，不要继续畏首畏尾。

　　大闹一场的后果难以想象，说不定自己会走到一直试图避免的和圣域彻底翻脸的地步，说不定还会更糟，比如成为东部平原所有信徒的敌人，连带着艾德里克学院也遭到抵制，甚至就连法师协会也和对方沆瀣一气，给自己添堵。

　　但那又怎么样？

　　如果为了所谓的安全而一直忍气吞声，艾德里克就真的能够享受到他人的尊敬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恐怕更多的势力会认为它是一块懦弱的，谁都能咬上一口的肥肉。

　　虽然一开始创办学院只是为了完成学院系统的任务，但现在的艾德里克对于西维来说，早已成为了自己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所以，为了那个他所必须守护的地方——

　　“我又从地狱回来了啊，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混蛋们！”

　　伴随着仿佛玻璃破裂的刺耳响声，具现为房屋的封印一下子就被化作了无数碎片，随着西维的宣言而在那些半圣灵惊骇欲绝的眼神中飘散消失……

　　虽说用隙间魔法的话，他能够轻易在封印完成之前就脱离这里，然后给那些半圣灵提供打闷棍装麻袋灌水泥沉海底一条龙服务也没什么难度，但为了可以接触到自己以往无法接触到的领域，他果断选择了更加危险的道路，在将圣女通过隙间魔法传送到了另外一个自己那边之后，任由那些长老团的家伙将其封印。

　　然后，他终于再度领悟到了奇迹。

　　“一个存在指向光明，一个存在引导黑暗，纷扰的游尘，迷茫的旅人，从彼方而来，于此方而居，违背世界的亘古真理，承受异世孤独的意志……”

　　并没有什么华丽的光效，也没有什么惊人的威力。现在的西维，只是以不受这个世界一切常理约束，以异世界之民的身份存在于此。

　　不管是魔法、神术，还是这个世界独有的物理、化学效果，只要是地球不存在的，他都可以将其无效化。

　　譬如那些半圣灵的存在。

　　“我否定。”

　　轻轻吐出这三个字，那些将其重重包围的半圣灵就连哀嚎都来不及，就彻底消失无踪了。

　　并不是消灭或抹杀，只是‘不存在’了而已。哪怕是这个世界上有人掌握了可以将生物复活的奇迹，也没办法复活不存在的生物。

　　西维在原地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很快他就皱起眉头：“这个奇迹不太好用啊。”

　　无时不刻加持在身体上的风元素魔法、脑袋上巫师帽的鉴定能力，都在这种状态下消失无踪了，让他十分不习惯。

　　此外，身体除了常年刷副本而锻炼出来的成果之外，一切都变回了普通人的程度，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符合地球常识的攻击，比如一支箭矢，就能轻易带走他的性命。

　　倒是手背上学院系统的纹印，以及心里和另外一个自己的联系依旧存在着，让他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看来奇迹的效果不能抵消同级或更高级别的奇迹效果。

　　解除掉了这种奇妙的状态，估摸着长老团那些半圣灵应该已经被他吓得不敢冒头后，西维抬头望了眼远处的那座巨大的教堂，那是圣域中心建筑之一的新约圣堂。

　　“差不多，该向那个老家伙收一点费用了。”

　　轻声嘀咕了一句，他就抬手撕裂了空间，直接将自己传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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