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呢?
方茹扑上来死死地掐住了薛伟的脖子,薛伟使劲的挣扎想推开她,可是常年卧床营养不良,他根本没有任何力气抵抗,只能死死瞪着眼睛看着曾经那么信任的妻子,虚弱的哀求,“求求你,不要……不要……”
方茹表情平静,手上的力度却越来越大,眼中的光芒亮得吓人,饱含着莫名的激动和解脱,此刻她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的犹豫和挣扎,似乎在梦中演练过很多遍了。
其实她早就偷偷的想过,如果瘫痪在床的丈夫死了,是不是她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刚开始这种念头还很微弱,可随着日子越来越苦,家里越来越穷,儿子还在外面惹是生非,她每天累死累活的工作,回来还要给瘫痪的丈夫把屎把尿,给儿子收拾烂摊子,替大女儿看孩子……
方茹简直要被繁重的生活和痛苦的日子给活活逼疯了。
如果他死了就好了,这样的念头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频繁到只要一看到丈夫的脸就会跳出来。
只要他死了,家里就少一个累赘,少一个人吃喝,少一个需要伺候的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曾偷偷的将手伸向熟睡中的丈夫,只是多年的感情让她始终无法下手,只是这次不一样,她已经找到了杀他的借口。
不杀了他,他是地主儿子的秘密就会暴露。
不杀了他,家里人都会被他害死。
杀了他,这个秘密将被带进土里,死无对证。
杀了他,儿子将不再会受到威胁。
杀了他,我就可以解脱了,再也不用伺候一个废人。
哪怕他不死,活着也是受罪,那还不如死了呢。
这是为了他好。
也是为了大家好。
我做的一点也没错,这是最好的选择。
方茹望着已经没有一丝挣扎一丝活气的丈夫,终于松开了手,“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孩子的。”
薛泽从头到尾一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被自己妈妈的阴狠给吓坏了,牙齿都在打颤,简直不敢回忆以前面对妈妈时的那些嚣张不客气的态度,好怕她回过头来就掐住他的脖子,像弄死爸爸一样弄死他。
就在这时,房子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把此时神经敏感的薛泽和方茹齐齐吓了一跳,方茹还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了,一回头刚好和走进门的薛晴好对上视线。
正对着房门的就是床,床上方茹正跨坐在薛伟身上,一脸的狰狞,而薛伟已经脸色涨紫毫无生气,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暗红色指印,薛泽表情惊恐的坐在地上,旁边扔着碎裂的钱盒,怎么看都很不对劲,薛晴好下意识的想逃……
“儿子快抓住她!”方茹对着薛泽大喊一声。
薛泽人蠢身体反应倒是很快,从地上跳起来就抓住薛晴好的胳膊往地上一甩,薛晴好尖叫一声,被摔到地上,薛伟趁机将门紧紧的关住,并用门锁锁住了门。
“你们要干什么?”薛晴好被摔伤了手臂,鲜血顺着手臂滑下来,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方茹跳下床,一脚踢到薛晴好的肚子上将她踢倒,这一脚很重,根本一点劲都没有留,一下伤到了她的内脏,薛晴好“哇”的呕出一口血,腹部像撕裂了一般剧痛。
“你可真是不走运,我刚想着要是你在就好了,可以拿来做替罪羊,没想到你就一头撞进来了,”方茹笑眯眯的一脚又一脚踹到薛晴好身上,“这就不怪我不疼你了,是你自己没福气,连老天爷也不帮你。”
“你们竟然杀了爸爸……”薛晴好已经顾不上心头的震惊,忍住身上的剧痛,猛的扑过去抱住方茹的腿,一口咬上去。
“啊!好痛!你个小贱人!快松口!”方茹尖叫着后退了一步。
薛晴好乘着方茹后退的这一秒,用尽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使劲一推将方茹推倒在地,随手捡起身边的小凳子向薛泽的脑袋上砸过去。
薛泽直接头一歪闪了过去,单手捏住薛晴好的手臂重重一扭,薛晴好吃痛之下,再也拿不住板凳,板凳砰的一声落地。
从小打架的薛泽一下子就控制住了薛晴好,将她反扭着手臂压在地上,哪怕薛晴好再怎么挣扎,也无法从他手中挣脱。
方茹没料到薛晴好竟然还敢反抗,一下子怒火中烧,冲过来对着薛晴好一阵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竟然敢咬我,看我不踢碎了你一口牙,看你再拿什么东西咬我!”说完对着薛晴好的脸踢了过去。
脸和嘴被踢中,一瞬间腥咸的味道弥漫口腔,鼻骨仿佛被折断了,酸痛得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模糊了薛晴好的视线,她使劲的将脸侧过去,太阳穴却被踢中了,脑子里“嗡嗡嗡”作响,一股一股的恶心和疼痛往上翻涌,薛晴好又呕出一口血,这次吐出的血水中还带着两颗脱落的牙齿。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薛晴好意识到已经没有自救的可能,于是大声的开始呼救,只能期望隔壁的人能听见她的求救。
“呵呵,没用的,今天是每月一次的毗斗大会,所有人都去看热闹了,根本没人在家,不然刚才我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早就有人来了,”方茹得意的笑了。
本来他们也应该去的,不去毗斗大会的人如果被发现了,等同于思想不积极的坏分子,说不定也要被拉上批斗台,所以没有人敢不去,她是因为偶然发现了儿子在偷钱,才耽误了时间。
方茹不怕薛泽却是很怕的,他还没有疯狂,深怕今天的事情败露了,于是拿起床头的毛巾塞进薛晴好的嘴里,一边塞还一边道歉,“对不起啊二姐,谁让你这么倒霉呢,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老妈这么可怕,连老爸都杀了,已经没有退路了,哪怕此刻他心里万分后悔,也只能继续顺着老妈来,万一他提出什么异议惹怒了老妈,说不定连他也杀了。
“这件事需要一个替罪羊,你就是那只羊,一只又蠢又倒霉的羊。”方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你知道吗?其实打从你一出生我就想把你溺死,那时候我真的是非常非常失望,明明是尖尖的肚子还喜欢吃酸的,竟然还是生了个女孩,女孩就算了还长得不好看,你那张皱巴巴的脸我看了就恶心想吐,看看人家徐芳菲,再看看你,明明是同一天生的,她漂亮得像个小公主,你却像条赖皮狗一样,你说你还活着干嘛,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喜欢你,也没人在乎你,所有人都讨厌你,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方茹那癫狂的笑容好像来自地狱的恶鬼,她又狠狠踹向薛晴好的身体,一下一下又一下,从身体到心灵的折磨她,感受着胜过从前千百倍的凌虐快感。
“老薛脖子上的伤痕那么明显,肯定必须有一个人是凶手,既然你撞破了我们做的事情,那么你的性命肯定是不能留了,到时候只要做个失踪的假象,就可以把杀人的罪名安在你身上,让所有人觉得你是畏罪潜逃的……呵呵,总算死到临头了你还能发挥一点作用,也算没有白生了你。”
薛泽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老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善后的方法都想好了,真的是现在想出来了吗?还是说其实她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计划好了?
想到这里,薛泽整个人怕的一激灵,不敢再仔细琢磨,打定主意以后对老妈言听计从,再也不惹她生气了,她生气起来实在太可怕了。
薛晴好被虐打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已经疼痛到麻木,流淌的鲜血染红地面,朦胧的视线中,再也看不清妈妈此刻狰狞的面容。
原来如此,因为我不是男孩子,所以妈妈才这么讨厌我。
我真的一点也比不上徐芳菲吗?
真的没有一个人喜欢我在乎我吗?
薛晴好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了一架简陋的秋千,以及一张英俊的脸庞。
他说,“当人饿肚子的时候,难过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加难过,伤心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加伤心,多吃点好吃的,把眼泪混着热乎乎的食物一起咽下去,就能再多撑一会。”
他说,“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有一个人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
他说,“薛晴好,你的名字真的很好听,你要相信我。”
他说,“你应该多笑笑啊,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说,“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想帮帮你,我也对这样的自己有点惊讶啊,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他说,“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
他说,“遇到麻烦一定要来找我,记住了吗?”
……
那个温暖的人,那些温暖的话语,慢慢从记忆里翻涌而出,缓缓的流淌过薛晴好的心田,使她突然从疼痛和混沌中清醒了几分。
并不是没有人在乎我,我不可以就这样死去,如果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股力量支撑着薛晴好在方茹的疯狂毒打下,一点一点的向前爬行,在地面上留下鲜红的掌印和血迹。
她记得床底下有个东西,只要拿到它……只要拿到它……
“你还想跑?”这时方茹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就凭你这样还能逃到哪里去?还是乖乖等死吧。”
方茹突然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一直旁观着的儿子,“你给我过来,把她杀了。”
“我?”薛泽突然被点名,慌得后退了两步,“不行,我没有杀过人!”
“一回生两回熟,我不是也是第一次杀人嘛,习惯了就好了,”方茹眼带怀疑地盯着儿子,“这一切可都是你造成的,我是为了你才杀的人,你该不会是想借刀杀人独善其身吧?”
薛泽一脸懵逼,其实他只是想回来拿点钱的好不?并没有想杀人呀,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容不得他再回头,如果二姐不死,这个事情暴露出去了之后,红兵那小子肯定会把他爸爸的事情说出去,所以,不仅二姐必须死,红兵也必须死。
想到这里,薛泽终于下定了决心,从地上捡起小板凳,朝着薛晴好走过去……
薛泽毕竟是个壮小伙,不是方茹的力气可以比的,薛泽这一板凳敲下来,本来就身受重伤的薛晴好肯定必死无疑。
方茹看见自己儿子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满意的后退几步,准备给儿子让位子,只要儿子的手上也沾上了人命,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牢不可破,不用再互相怀疑。
一步,两步,三步,薛泽越走越近,神情也越来越阴森,双眸带着嗜血的光芒,准备夺取亲姐姐的性命。
方茹退后的一瞬间,薛晴好突然拼着全身的力气爬了起来,一下子钻进了床底下,然而床板并不能挡住她全部的身体,双腿露了出来。
“二姐啊,你是不是傻?钻进床底下有什么用?你还是乖乖的去死吧。”薛泽拉住薛晴好的一只腿,将她从床底下硬生生的拖了出来。
薛晴好一动不动被乖乖的拖出来,只是握紧手中的东西狠狠的朝着薛泽一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薛泽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左腿被从膝盖下砍断,薛泽断腿处温热的鲜血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浇了薛晴好一头一脸,而断了的左腿则飞到一边,砸在了桌子上,砸的盘子碗筷碎落一地。
“我的腿,我的腿!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救我快救我!”薛泽痛苦的翻滚哀嚎,绝望的呼救。
“咯咯咯咯咯咯,弟弟啊,你是不是傻?难道不知道斧子就放在床底下吗?”薛晴好开心的笑了起来,慢慢的扶着斧子颤巍巍的站起身,缓缓的转过身来,那麻木的眼神,那被献血模糊的脸庞,令她看起来像个狰狞可怖的行尸走肉,要吃掉所有伤害她的人。
“哦,我忘记了,你当然不会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呢?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劈过柴,一直都是我和大姐在劈柴,自从大姐嫁人了,只剩我每天下班之后,顶着夜色在院子里劈柴火,可能连妈妈也忘记斧子究竟放哪了吧?”薛晴好眼睛转到方茹身上,直直的盯着她看,眼里燃烧着滔天的恨意。
“你……你别过来……”方茹望着心爱的儿子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却根本不敢过去,转身就往门口跑,想自己一个人逃走。
可是门却被薛泽锁住了,本来是想关住薛晴好,现在却关住了方茹,钥匙在昏迷的薛泽身上,无论慌张恐惧的方茹怎么去拽门锁,门锁都一动不动,毫无用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浑身浴血的薛晴好,拎着同样被鲜血染红的斧子,一步一步的靠近。
方茹知道逃无可逃,“扑通”一下跪在了薛晴好脚下,不停的给她磕头,哭得涕泪横流,“求求你原谅我,我是你妈妈呀!我是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你的妈妈啊!你可千万不要杀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会疼你,什么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
薛晴好面带笑容,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喃喃自语,“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呢?”
薛晴好高高的举起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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