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多虑

　　“你觉得呢？”程阳沉着冷笑，反问他道。

　　在曾荣枯发问的时候，程阳其实根本就没想好该怎么说，可他故作玄虚的这么一句话，却是把曾荣枯给唬住了，他捻须沉吟着，过了很久才说道：“那么你说，半年之后，又会怎样？”

　　“半年之后会怎样，此话不方便当着这许多人说，到时候大家自然明了。”程阳笑道，“可是不知曾门主是否敢跟我们六方门在半年之后来一次比武，五局、三局甚至一局，随便你选，如果你荣枯门赢了，到时候别说是我们六方门的矿产和灵草庄园，就算是那神秘的东西……”

　　“好！”曾荣枯断然道，“我就等你六个月又能如何？只是如果到时候你们交不出东西了，就休怪我曾某人无情了！至于比武什么的，我看就来个简单的，门主对门主，你觉得如何？”

　　曾荣枯将矛头直指庄闲，而庄闲亦面色冷然，走上前一步开口道：“庄某可以迎战。”

　　在这种时候，作为一派之尊，庄闲理所当然的肩负起了这种责任，尽管彼此之间实力差距如鸿沟一般，一个是武灵境中阶，一个是武灵境高阶初期，尽管看起来不过是一阶之差，可是一个武灵境高阶初期的强者要杀死一个中阶的强者，却是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师傅！我们不同意！”听闻这话，古大山等人立刻出言阻止道，“这太不公平！”

　　“公平？呵呵，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可言，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曾荣枯冷笑着，“你们若是不敢应战，那个好办，今天便把该交出来的东西交出来，一切都好说。”

　　“不！”一道白影自树上跃下，程阳道，“今天不会有什么战斗，更不会不同意，只不过希望曾门主能够容许我们自己选出应战者。”

　　“好！”曾荣枯很是豪爽的点头，六方门只有一个庄闲实力达到武灵境，另外只有两个武士境的高手，至于其他人，多半都是在武夫境，少数在武者境徘徊，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阳儿，你到底要做什么？”这一次即便是庄闲也是把持不住了，他瞪着程阳，脸色十分难看，“不要再胡闹了！”他实在是害怕程阳又说出什么让人心惊肉跳的话，做出让人心惊肉跳的事来，在他看来，自己死了不要紧，至少六方门还有希望，还有程阳在，可是若程阳出立刻问题，那么不知再过多久才能再看到希望了。

　　“不，师祖。”程阳转身看着庄闲和古大山，并拱手深深鞠躬道：“弟子是个孤儿，若是没有师傅，没有六方门，就没有我的今天，若是没有师祖的培养和器重，更不会成就今天的我……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天轮到我报答你们了。”

　　程阳说的情真意切，在场所有六方门的弟子都是沉默不语了，他们心中皆是感到一阵悲戚，为程阳，为六方门，也为自己。

　　“好！”曾荣枯抚掌笑道，“好感人的场面，这位小兄弟，你可是想自己应战？”

　　“正是。”程阳转身，定定的看着曾荣枯道，“六个月后，我们擂台上见！”

　　“唔，这是一件大事，到时候我一定会请明州城各大首脑观战作证，输了的人，可是要送命的哦。”

　　“随便。”程阳神容镇定，似乎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不过你若是输了呢？”

　　“我？哈哈哈！”曾荣枯道，“也罢，为了公平，我若输了，荣枯门便从此在武道消失！我门派内的东西，只要你看中的，尽管拿去！”此刻的曾荣枯内心可谓是极为膨胀，他已经是在武灵境高阶初期到中期的瓶颈处了，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到那时跟现在又是另一个天地，连庄闲都奈何他不得，更何况是程阳呢？即便他是个一星炼药师，那也是无所谓了。

　　“好！”程阳断然道，“好一个为了公平！拿纸笔来，这等大事，若是不签字画押，将来就不好兑现了！”

　　六方门中立刻有人拿来了文房四宝，双方便当庭立了字据，签字画押之后，曾荣枯便将笔一掷，哈哈狂笑着：“好！我就等着六个月后擂台上见了，我们走！”

　　在曾荣枯的带领下，荣枯门的人扬长而去，而当他们走后六方门中有人惊骇的说道：“好厉害，他居然是将毛笔洞穿了这颗树！”

　　“不止那棵树。”程阳回头看了一眼，“那只毛笔只怕现在已经在大街上了，他这是在先发制人，让我们害怕。”

　　“阳儿，你简直是胡闹！”庄闲这时才真的回过神来，“这种事你怎么能接下来？我知道你天资聪颖，可你知道嘛？哪怕是天才也需要时间和努力才能有所成就，短短半年的时间，你又能成就什么？即便是能有进步，你能追得上曾荣枯吗？”

　　“对，你这混球！”古大山上前就打了程阳后脑勺一巴掌，又是心痛又是气恼的骂道：“你这混球！你今天简直是气死我了，这有多么危险你知道吗？啊？你知道吗？你若除了事谁来给我养老？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古大山五十多岁的汉子，骂着骂着居然潸然泪下，扶着程阳的肩膀身子一抖一抖的。如果换做是别人，或许会误会程阳故意拖延放出大话而后自己一走了之，可是他了解程阳，知道这个死心眼的徒弟绝对不会这么做，故而如此的担忧和难过。

　　“师傅……”程阳看着师傅，心中满是感动，谁说他是孤儿呢？古大山可从来都是把他当儿子来养的。

　　“师傅个球！”古大山气愤的甩了一把鼻涕。

　　“师傅，师祖，你们不要担心，这一切就都交给我，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暂离一段时间。”程阳道。

　　暂离！

　　这是多么敏感的一个词，当下所有六方门的人立刻就都看向他，心中各自猜测着程阳暂离的原因。

　　“事已至此，就只能如此了。”庄闲长叹一声，“你去吧。”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缓缓的进去了。

　　响水镇外通往明州城的宽阔土路上，一行人正纵马驰过，为首的正是曾荣枯。

　　“门主，那个小子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们今日就这么放过他们，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个香主面带忧虑的问道。

　　“我会不知道么？”曾荣枯冷声道，“只不过今天不这样又能如何？若是打起来，你认为你们存活的几率有多大？那只灵兽以及那个叫程阳的少年，不简单，看来这六方门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半年之后，我们再来见分晓！”

　　那人不语。

　　“唉，没想到一个小小少年，居然有这样的气魄，敢为门派承担一切，这才叫真汉子。”转眼，曾荣枯又道，“你们之中若是有哪一个能有他这样的气概，我便是做梦也会笑出声来。”

　　山谷内景色依旧，先是寸草无生的乱石滩，在搬开石头进入通道之后，程阳便感受到了一阵清新的风迎面吹来。

　　“桃花虽然谢了，可是这里的空气还是不错的，对不对？”程阳边走边对小黄说道。

　　“吱吱吱！哥哥，我还以为咱们要跑路去呢。”小黄坐在他肩膀上，一边啃着香蕉一边说道，“咱们为什么不逃？”

　　“因为背后有太多同门。”程阳目光坚定的望着前面，“而且我们为什么要逃？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守住。”

　　“也是，如果有谁要来抢我的香蕉，我一定会跟他拼命！”小黄想了想，点头说道。

　　“哈哈！”程阳哈哈大笑着，不知不觉间，两人居然已经走出了通道。

　　月色下的桃花林还是那么美，这么久了，桃花都谢了，但是空气却是依旧清新。这座隐藏在山谷深处的小木屋就是程阳选定的闭关场所，他要在这里修炼，以迎接半年后的比武，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他也必须得勇敢的迈出这一步。

　　山谷内空气很好，灰尘也少，这从这段时间以来，楼内一直都是很干净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唔，看来上一次之所以有那么多灰尘，完全都是五千年来的积累啊。”程阳坐在干净的楼梯上，望着灯光下的地板说道。

　　“吱吱吱！”小黄跳着，“为什么要选这里呢？在六方门闭关不是更好？”

　　“我想要修炼一下自己的念力。”程阳道，“半年时间，你也知道要想从武力上追上曾荣枯是不太可能的，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我还是一名炼药师，而这里是最佳的地点。”

　　“好吧，搞不懂，不过我们吃什么呢？”小黄环抱着手臂，愁眉苦脸道。

　　“哈哈，这个你就多虑了。”程阳笑着从怀里掏出那串储物手环，“我可是带足了美酒佳肴，师傅给我烙了一百多张大饼，还带了三十斤好酒，一些佐料和香料，两大条腌猪腿，吃喝你就别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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