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灯笼月
第十五章·灯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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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山是仙界一个重要的山脉，它是连接人仙两界的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结界。漪山虽不大，但在仙界历史上还是十分悠久的。
五百年前的向姀在天界之中的神仙来说，不过是个幼童年纪，上一任漪山仙君在骊峪之乱后便闭了漪山与其他地方的联系，随后在七百多年前竟默默选择投入轮回不再归神。
所以在向姀没有来漪山当任之前的两百余年，一直是漪山最德高望重的长老道千在默默主持大局，再来就是在漪山拜师的褚泽了。
一开始道千怀念旧主一直不肯承认向姀这个小女娃娃，便把自己锁着不出门。只有褚泽把向姀当漪山山神，教她灵术和管理漪山。
直到后来向姀越来越有漪山之主的风范，道千才出面支持向姀的漪山山神之位的。
漪山中心便是皎月殿，是漪山主殿，后面便是向姀的居处涟漪楼。
漪山人数不多，都是些生于此死于此的仙灵一族，和拜师学艺来仙境熏陶的人。
如今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老巢，向姀一趴趴在榻上，南红无奈地将她拉起来：“仙君，先梳洗一下吧。”
向姀翻过身来坐着：“对了，诏以的屋子安排好了吗？”
诏以孤身一人，在漪山也不认识其他人，所以向姀就想着把他安排到住在岫青附近，也是在涟漪楼这边的院子周围。
“岫青已经领他过去了，倒是仙君总是心软，处处让着一个凡人，我们漪山的威严怎么能丢呢？”南红撅着嘴，显然是还是不满于向姀对待诏以的态度。
“说来也怪，道千长老竟然那么轻易地就让诏以进漪山，难不成看诏以有底子，想找个凡人弟子？”
向姀被南红的话逗笑了：“应该是长老觉得无魄枝这种东西放外面也是危害六界吧，还不如藏在漪山，谁敢造次。”
倒是她自己，一直读不懂道千长老的心，要说吧，长老一直就表现出不满向姀，从小就挑剔她；另一方面却在某些地方维护着她，难道只是为了漪山吗。
“帮我梳洗一下，待会儿我就上天界找天帝复命。”向姀挽了下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面大镜子是一直就随着涟漪楼存在于此的，如同一面湖镜，轻轻地点一点就会掀起层层涟漪，这种镜子的确不方便照面梳妆。
可是却是漪山之主留下的秘密宝镜。
南红将最后一梳梳下：“现在便去是不是过早了？仙君想好怎么和天帝说了吗？”
“冥界估计早已上报，天帝本就把漪山没锁好看管好人仙两界的结界放走了姜雀一事怪罪下来了，现在漪山还没有亲自抓她回去，反而害的地府生死簿乱了套。我还不如早早地上去，早早交待罢了。”向姀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腰肢，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朱唇，对着镜子风情妩媚的笑了一笑。
这样才像漪山神秘艳丽的向姀仙君嘛。
向姀微微抬起下巴，走到楼外。她没有坐骑，因为从小少与灵兽打交道，一直不大敢骑坐骑，每一次都是褚泽用龙鲤载着她去玩的。向姀还是有点儿担心褚泽，先前说要去人界一趟问褚泽去不去，他便留下纸条说自己回家了。
后来那只奇怪的小灵鸽又寄来了一封奇怪的信。
勿念勿寻。
唉，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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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内。
“报！陛下，漪山向姀仙君求见。”一个天兵进殿内通报了一声。
高位处那人眼神透露出令人生畏的威严，他微微点头，示意将人带进来。
一旁的道德天君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笑着对高位者说：“看来天帝要有事情谈了，臣下就先退下了。”
“道德天君不必拘谨，若无他事退在一旁和寡人看着也好。刚刚那事也希望天君想一想怎么办。”天帝缓了下神色，对道德天君说。
“世间一切皆有因果，老君我也只是天界之中浅浅一员，真正的办法从来都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天君意味深长地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若不想当年的悲剧重演，依老臣看，还是得妥当考虑啊。”
天帝摆一摆手，让道德天君退在一旁。
“道德天君。”向姀做礼。
道德天君满头白发，对向姀此时的微笑尤其慈祥。
向姀看了眼上位者的天帝：“天帝陛下，漪山有礼，此次前来是来谢罪的。”说完便跪下来。
天帝倒好像早就看透，面上毫无波澜，仿佛也不在意向姀犯下什么错一样。
“那么向姀仙君有何罪呢？”天帝反问。
“漪山疏于看管人仙两界结界漪山之处，这是其一；被姜雀利用扰乱六界秩序，这是其二；麻烦了地府和阎罗王，被姜雀有机可乘改了生死簿，这是其三。”向姀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但面对着天帝，应该说面对着天界的神仙两界的众神众仙，向姀从来不愿露怯，一如既往的自如淡定，也许是天性使然，所以天界神仙一直觉得这位年幼的漪山仙君太过神秘孤傲。
当然，她耍赖皮倒霉蛋的样子只有漪山的那几个亲近之人才见识得到。
“那么说，向姀仙君倒真是犯下大错了？”
天帝的声音中透露着不明的情感，像是愤怒又像是调侃。向姀拜了一拜，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那就得罚是吧。”天帝说。
“愿听处罚。”
天帝站起来，走到向姀的前方，向姀不禁咽了咽口水，唉……实在是心累。
只见天帝他用灵力化出一盏灯笼，这盏灯笼上面画着一朵朵金色的莲花，还有一个金黄色的圆月。里面的火烛也没有熄灭，而是随着天帝的动作在摇摆着。
“这是？”向姀不明白地问道。
“这是灯笼月，但其实是个月灯笼。拿着它的人，在灯火熄灭前，会遇到各种各种祸端和奇遇。寡人就把这个交给你，就是惩罚。”天帝一脸难以窥测，向姀只觉得满头黑线。
这算是什么惩罚？不应该是来几道天雷什么的或者罚掉一轮轮回吗？天帝他老人家怎么喜欢弄这种小孩子的灯笼。
天帝看着向姀不明所以的表情，笑了一笑：“比起天罚，这种惩罚比较有意思，还是道德天君告诉寡人的。不过是熬过灯火熄灭罢了，里面是三味真火，虽难以灭掉，但蜡烛是鬼烛油，正好和三味真火相克而生。寡人想让你长点记性吃些教训，倒也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您老人家说的怎么都不过分，我也不敢说您过分。
向姀默默接过他手里的灯笼月，红色底的纸面，金色的莲花和圆月，多么漂亮的灯笼，竟然是引来祸端的灯笼。
“漪山一事便不再追究了，你下去吧。”天帝说道。
“陛下……”向姀叫住天帝。
天帝回过身来看着向姀。
“陛下，姜雀……会怎么处罚她……是何种天罚？”向姀忐忑地问道。
天罚是肯定的了，这可是罪上加罪的重罪，天界必定不会放过姜雀。
天帝冷哼一声，扭过头：“勾结魔道本就该堕入轮回成为堕仙，本想着她乃上古神兽便轻罚四十九道天雷了。”
“那么她……”向姀问。
道德天君替天帝回答道：“姜雀有她的自尊，她被冥界送回来的时候，便跳入诛仙台了。”
向姀睁大了眼睛，显然是没有想到会这样。
那可是……神行俱灭……还得一路跳下受尽各种天罚苦痛才神灭于世啊。
“既然是她的选择，天帝也没有过多追究了，金纹册没被魔道抢了便安心了。”道德天君微笑道。
向姀有点恍惚，姜雀救了融烁，融烁醒来发现姜雀没了，他的心又会有几分好受呢？
有祸有端，福祸是否相依？
向姀向天帝和道德天君告辞退下，手里多了个漂亮的灯笼，里面的烛火随着向姀的动作，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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