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恶人
“什……什么情况……”
或许是舍休和尚太过于悲戚了，空间的环境一下子变得崩溃了，一道道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像是灌水一般，猛地灌向了商漾和容因几个人的脑袋里边，有男有女，更多的是那两人的柔情，尤为记忆切换到将兰伸死最后的悲伤与绝望，头痛得几乎让人想死！
还是那一匹白驹出现在身边，一如之前的那般嚣张，冲着商漾他们狠狠地打了一个响鼻，风雪飞逝，便是头一昂，冲着时间的缝隙穿越而过，这一次，却像是救了他们一般，带着他们穿梭了记忆的末端去感同深受。
心口那空落落的痛苦如同实质，说是撕心裂肺也不为过，眼睛干涸得简直就是要发疯，周围黑漆漆一片，无尽的孤独与寂寞，所有的一切感同身受，一切历历在目，一言一语恍若隔世，在耳边轻声低喃，怎么都摘脱不掉。超度施斋问魂，阴阳贿赂怎么也找不到他。
四周的景色，日月、四季、春雪更替，舍休和尚终究是走火入魔，因不想枉造杀孽而废了根基，直到收到一封用灵魄铸成的信件……
喧清城永安王府
“快点儿快点儿！都干什么吃的！”一个粗腰抹粉的肥硕女人扭着屁股，掐指对着来来往往的仆人，尖着嗓子嚷嚷道：“今天小公子满月！你们都给我眼皮子紧实一点儿！听到了没有！”
“干娘！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你坐在一边休息着就行了。”
迎面走来了一个身姿摇曳的美妇人，金串玉缎加身，甚是雍容华丽，身后跟着一大群的仆人，就是小小的襁褓周围都有六七个乳母在周围紧凑着。
女人看见来人在，一下子便是喜笑颜开起来，揉搓着手凑在了美妇人跟前，“王妃娘娘，这帝都谁都知道，山海国师亲临永安王府给小公子作满月酒，谁都想要沾这个喜庆事儿！”
美妇人看了一眼女人，抬手扶了扶头上的金簪步摇，嘴角止不住地笑意，“王妃娘娘担不得，只要那人还在，妾身还是侧妃。”
女人一听便是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到位了，瞬间亲昵地近身道：“哪能啊！娘娘美貌依旧，恩宠不断，前王妃已是强橹之末了，她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比不过您呀！”
美妇人没回话，却也是毫无顾忌地轻笑出声儿，拉着那拍马屁的女人说着话。
永安王爷深受当今陛下所喜爱，便是赐下来的永安王府都是在临近皇宫的喧清城！
由精工巧匠打造，可谓是金碧辉煌，华贵天成，尤为山海国师应邀，永安王爷更是喜不胜喜，将满月酒摆在了可观月赏花的舞丹台上，可容万人之多，一时间震惊朝野，拜山海之人恨不得争抢邀约帖子，只不过在座的没几个是真心实意地是为了那诞下麟儿的侧妃娘娘。
正坐在客首的几个夫人窃窃私语着，“那不是最近风光正胜，胡将军的夫人吗？永安王府的侧妃怎么唤她干娘？”
另一个夫人团扇掩面，斜眼小声道：“是呀！虽是之前的谢府千金，可是早就树倒猢狲散，都下放到万花楼里边为妓了，怎么会是跟着将军夫人认识呢？”
知情的一个，低头鄙夷讲道：“还能是怎么的，当初如英将军陨落战场的消息刚出来，人家想要傍上的可不是，还为裨将的胡将军，只不过他夫人也是个厉害有眼色的，索性认了这侧妃娘娘为干女儿，牵桥搭线送进了王府！”
“呀！那如英将军还真是可怜得紧儿！”
“但也真是个痴人，据说归隐深山去了，要不然哪里轮到胡裨将上位！”
“唉，这王爷也是个糊涂的。”那夫人不禁感慨道，等想到什么之后，脸色一阵发青，“这谢妍都快是老女人的年纪了，这脸还是二八少女的模样，莫不是妖狐祸世吧！”
“娼女就是手段多，男人就好这一口，听说山海国师跟着她有一点儿关联……”
“小心说话！”一个面色严谨的夫人急忙止声，“隔墙有耳，今天山海国师要来，谁都想在国师面前讨个好，你这不是讨嘴巴子吗！”
那人立即禁言不语，只不过抬眼看着那谈笑风生的侧妃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士族大家还是有自己的底气在那里的，胡将军夫人本身就出身不高，不过人家夫君功勋在那儿，为国争光这尚且不谈，可是谢妍的妓子身份在众人的心中怎么都是一个刺儿！
直到山海国师姗姗来迟，众人的脸色才是好了些许，只见山海国师一身烫金的黑衣斗篷，整个人看不见面貌，身材矮小却是气度非凡，黑衣随着稳健的步伐微微摆动，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的神秘感，只不过众人已经见惯不惯，俯首拜服，那阵仗比之帝王亲临，有过而不及。
“山海齐天！”
山海国师扶手请退，沙哑的声音清透地响在每一个人的耳侧，“不必如此，起。”
“国师亲临，小王有失远迎……”永安王爷刚想要上前讨好，便是被一阵“呤叮”之声所打断。
“南与阿弥陀。”
下首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灰色袈裟长袍，手拄禅杖缓步迎面走来，一身风露，略显清寒，跟着周遭的华服锦袍分外的格格不入，另一只手捻一串破碎的佛舍利，带着与慈悲不相符合的森冷。
胖胖的永安王爷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凉意，深深地打了一个哆嗦，看着来意不明的和尚瞬间铁青了一张脸，嚷嚷道：“这个穷酸和尚是怎么进来的！给我拖出去！”
几个粗装打扮的壮汉刚应声便是上前想要拿下和尚，只听山海国师出声制止道：“下去。”
粗使汉子面面相觑，总归念着山海国师的身份权势滔天，还是听话地站在原地没有动手。
和尚依旧默念着佛经，丝毫都不为周围的变化所倾动，只听山海国师很是耐心地问道：“不知道和尚来此为何？”
和尚顿了顿，问道：“当初英灵可是施主所为？”
山海国师抬头看着和尚，轻笑道：“将如英本就是欠那些将士们一个公道，我身为一方国师，替他们讨一个公道不对吗？”
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和尚缓缓走过去，反问道：“你身为佛修，理应当渡人，我以将兰一恶，渡了百万英灵，你现在是想质问我什么？”
和尚一言不发，良久，“将兰魂魄可是在施主手上？”
山海国师轻笑，继续反问道：“你又是他何人？将如英的魂魄在我手里与你何干？”
和尚微微颔首，“他是贫僧的夫君……”
此话一出满堂安静，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和尚，尤为几个刻板守礼的，更是气得憋红了脸，一些纨绔世子瞬间哄堂大笑起来，看着国师没有说话，便更加毫无顾忌地窃窃私语鄙夷着，尤为文人骚客更是又酸又叹。
“呸！两个男人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佛修呀！佛修！不知耻！一个佛修竟然还谈情说爱！”
“啧啧啧！那如英将军是恶人，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死有应得！亏我还以为是大英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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