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行千里

　　经过这十天的相处，方遥得知这二人的学识在古代虽然不错，但自己因为占了时代的便宜，在现代确实学到了大量连古人想也想不到的知识，故而论绝对的才学，自己还真有资格做他们的师父。言念及此，也不客气，一边伸手将他们扶起一边说道：“好，我答应便是。”

　　二人异常高兴，心想倘若师父日后能有孔子的成就，我二人的地位不就也如同曾参、颜回一样了吗？他们弃儒学而投方遥所创的唯物学派，一时之间对方遥推崇备至，竟将其同孔圣人相比。

　　方遥说道：“不过我也没什么可教诲你们的了，也用不着你们鞍前马后的跟随，等到了辽东以后我尚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你们若是以后想来看我，再来寻我就好。”

　　王烈点了点头，从怀中逃出一本册子，说道：“既然如此，不知师父可否准许我二人将您的大道播于四方，好让天下人知道有您‘一代通儒’方远之这号人物？”

　　方遥接过他手中的那本册子，只见封皮上赫然写着“唯物论”三个大字。在旁边还有一排小字【方遥公讳远之著，末学后进邴原王烈谨撰】。翻开一看，只见里面第一句话写得是：“夫唯物者，立足于物质而推究事物变化规律之学也。”再往后看，只见都是自己所写的内容。心下十分高兴，没想到自己随便讲的一些内容竟被他们编撰成书了。

　　（而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本《唯物论》流传到后世，成为和《论语》、《道德经》并列的中华三大思想著作。他所创的唯物学派更是随着中国的扩张而远渡重洋，被世界各地的人所推崇学习，方遥也因此被尊为“世界哲学之祖”。此为后话，现下不表。）

　　于是方遥欣然首肯，准许二人传道，为自己的学派广招门生。二人也欢天喜地，只待船一靠岸便要去传播唯物学说。

　　这时郑婉、秦墨、太史慈等人也过来了，询问此中缘由，方遥把来龙去脉都跟他们说了，众人都觉得有些惊奇，虽然听说这位少爷有些学问，但没想到学问竟大到如此地步，或许还是这一场大病反而把脑子病灵光了，当下也不细问。

　　邴原和王烈见他们是师父熟识，便即上前拜见。几人攀谈了片刻，忽然脚下一晃，差点摔倒，定睛看时只见前方风浪大作，海浪击打船体，故而摇晃不稳。

　　有些胆子小的人见此情景心下很是害怕，郑婉当然也属此列，吓得轻呼了一声，紧紧抓住了方遥的手。

　　方遥见她将玉手握了过来，顺势伸手环住她的纤腰，在她耳边说道：“婉儿别怕。”

　　郑婉见方遥在身边，放心了许多，也不很害怕了。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被他紧紧抱住。这是她首次和男子这么亲密接触，还是和自己心仪的男子，只觉得和他身子紧贴之处酥酥麻麻的，一时之间心神激荡，全身酸软，只希望被他这么一直抱下去。

　　一阵海风吹过，有些清清凉凉的，突然间她才意识到这是在人多的地方，虽然大家未必看向她，但这终究让她极为害羞，于是轻轻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了开来。说道：“我……我好多了。”

　　方遥见她一张俏脸已红到了极致，就连玉颈也泛起淡淡的粉色，知道她是害羞，想再逗逗她，于是用指节轻轻刮了刮她的脸，笑道：“你怎么啦？”

　　被他这么一刮，郑婉更是害羞，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事……”随即转头跑开了。

　　此时风浪仍然未歇，众人都回舱躲避。虽说这样的风浪离翻船覆灭的级别还差着一截，但生怕风浪加剧，以致酿成惨祸。方遥既感担忧又觉好笑，心想“之前已经遭遇了一次空难，今天倘若再碰到海难，那我算是经历全了。”

　　这时，王烈突然说道：“师父，要不要我给你算上一卦？”

　　方遥原本不信算卦，但对周易这种神秘文化也是保留了三分敬意，于是说道：“左右闲来无事，算上一卦也好。”

　　于是王烈拿起纸笔，又从怀中摸出三枚铜钱，只见三枚铜钱质地古朴，上面都刻着“五铢”两个篆字。

　　王烈每掷一次铜钱，就在纸上画上一笔。前后共掷了六次，画了六笔，最后出现了一个卦形，一三四为连，二五六为断，乃是伏羲六十四卦中的第五十三象：“渐”卦。

　　卦算完后，王烈提笔在旁边写下卦辞，只见有一条卦辞最为醒目：“九三，鸿渐于陆，夫征不复，妇孕不育，凶，利御寇。”写完后叹道：“唉，师父，这一卦半吉半凶啊。”

　　看着这个卦辞，方遥心中百感交集：“鸿渐于陆，意思是鸿雁成功落在陆地之上，或许意味着自己可以成功着陆，这是个吉兆。后面的利御寇的意思是利于抵挡入侵的敌人，也是个吉兆。但是那‘夫征不复、妇孕不育’意思是出征了不会回归，怀孕了会流产，这两句可是大大的凶兆了，尤其是将自己和郑婉夫妇二人联系起来，简直不敢细想。”

　　正在思索之时，忽然一个巨浪打来，船身剧烈晃动，将砚台中的墨泼溅出了些许，溅出的墨正好盖住了“夫征不复妇孕不育凶”这九个字。

　　方遥再定睛看时，只见纸上只剩下九个大字：“九三：鸿渐于陆，利御寇。”

　　邴原王烈二人见状，尽皆愕然，方遥心下大喜，拍手笑道：“好一个鸿渐于陆，利御寇，说明老天待我方远之不薄，不但能让我赶到辽东，没准三韩之局也可迎刃而解。”

　　果然，过了一会，风浪渐渐小了，之后甚至渐渐转为顺风，船主见状大喜，连忙张起船帆，船在风的帮助下航速陡然变快，没过几天，众人便远远望见海天相接之处的陆地，全都大声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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