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外出遇险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通信连代善民与俞若华关系愈加亲密，教导总队内的年轻军官们对此大都羡慕不已。以至于，军营内议论纷纷，代善民无意间成为了整个教导总队的风云人物。

　　另一边，参谋处一科的胡奇科长，最近心情极差，众所周知的，自去年上海抗战认识了沪江大学女学生俞若华之后，胡奇就非常爱慕俞若华，采取了诸多追求行动。胡奇家中巨富，很舍得花钱，在教导总队人缘不错，但是俞若华总是对其不加辞色。慢慢地，因为怕丢脸，胡奇的追求行动放缓了下来。但是最近俞若华和代善民这对风云人物，却让胡奇妒火中烧，几欲抓狂。

　　看胡奇想着心事，周围的人就不敢靠近。胡奇脸色神色变幻，想到了黄埔同学会内认识的好朋友周以然的话:既然这个穷小子如此不识趣，那就让他吃点苦头，实在不行就找人干掉他，也没有人会为这么个小军官大动干戈。如果你不方便动手，就来找我，我会安排好的，你尽管放心。

　　这个时候，代善民正在跟俞若华探讨对日战争取胜的可能性和中国的命运。作为拥有远超当前近百年知识和见识的人，代善民的话，总是让俞若华眼睛一亮，改变了本来对自己国家命运的担忧。特别是代善民口中的世界列强的种种过去，以及当前的政治走向，代善民表现得博学让俞若华眼神中充满了仰慕。有机会秀一秀自己的远见卓识，特别是在美女面前，代善民讲得停不下来。正在美女面前秀才华的代善民，却不是正在被人计划修理，甚至暗杀。

　　人遇到让自己气愤的事，总是很容易钻牛角尖，越是家世良好没遇到什么挫折的人，越是会如此。胡奇越想越觉得周亦然说的话有道理，但是就是对周亦然最后的主意，很是犹豫，毕竟对同僚，特别还是黄埔同学下死手，胡奇还是很犹豫。

　　但是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犹豫就说明心里已经认定这个办法有道理，只是后果比较严重没决心这么做而已。

　　又是一周的日常训练和生活，代善民和俞若华之间的风言风语，以及同僚们背后的指指点点，最终还是刺激让胡奇下定决心。

　　这一天代善民想到明天休假，自己要去看望二婶，就跟俞若华说:若华，我明天要去看望我二婶，不能陪你了!

　　俞若华听罢，马上回到:谁要你陪，谁答应你陪啦，我明天约了小灵一起去参加一个小表妹的生日晚宴。不过，你什么时候有个叔叔婶娘在金陵，怎么没听你说起?

　　看着俞若华疑惑的神色，代善民很自然答道:你也没问嘛，我总不能特意跟你说我叔叔和婶娘在金陵吧。接着代善民解释道:是我二婶拉，小时候对我很好的，我平日里很难有机会休假，所以我准备去看看她。

　　若华轻轻点头说道:那好吧，那大家扯平了，我也有个表舅在金陵，嘻嘻。

　　代善民轻松道:那，若华，我去跟袁排说一下，明天要休假一天。

　　说完，代善民就走道袁华旁边说道:袁排，我明天想休假一天，去探望在金陵城的叔叔。

　　袁华看到是代善民，倒是也不为难，拿出一张外出请假单给代善民，说道：小代，你填一下请假单，我签掉，你再拿去给连长签字。

　　代善民接过请假单和笔，用最快的速度填好，然后给袁华签字，然后收好，就向连长办公室走去。

　　来到连长办公室，说明缘由，毕竟不是战时，连长没有为难，签掉之后就让勤务兵收好归档。

　　勤务兵拿过请假单，快速扫了几眼，默默记下代善民请假单的内容，让就把请假单放进一个文件夹里面，然后给代善民开出一张门条，勇于进出营门。

　　见没用其他事，代善民收好门条，就告辞离开。

　　当天晚上，代善民第二天要请假外出，去探望金陵城的亲属的消息，就传到了胡奇的耳朵中，胡奇暗暗记下信息，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就开始在心中暗暗谋划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代善民依旧和王烈等人一起训练，完成训练之后吃过早饭，代善民换好便装，就出了大门。

　　教导总队的军营坐落在城郊，没有黄包车，更没有电车，想去城里只能靠两条腿，不过路上的行人倒是不少，作为国家首都，和平时期总是繁花似锦。

　　代善民不急着赶路，所以慢悠悠地在路上晃荡。后面离代善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慢悠悠地吊在代善民身后，每一个路口总是会跟代善民走同一个方向，并且距离一会儿远，一会儿近，但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对于这种非专业的跟踪，只是因为代善民没有经过专业的跟踪和反跟踪训练，所以毫无察觉。如果受过专业训练，对于一路上种种异常，都会有所反应。小乞丐，一路慢悠悠地跟踪，一直到代善民二婶家门口。见到代善民进入这个屋子，小乞丐把地址记住后就果断离开。

　　代善民正常通过检查，进入叔叔家大门，然后坐下跟二婶毛氏喝茶聊天。

　　毛氏笑呵呵地说道：大民啊，我跟你二叔商量过了，等他出差回来，就去跟你们部队长官是说一说，看能不能给你几天假，我们一起回江山看看奶奶，也看看你爹和娘。

　　代善民说道：好的，二婶。

　　毛氏又接着说：我给江山老家带了信回去，告诉了你爹和娘你毕业在金陵的情况，还跟他们说了最近回回乡一趟，让他们给你物色个好姑娘。

　　说完这些，毛氏就掏出了一封信，然后看着代善民说道：这个是你爹和娘给你的信。

　　从二婶手上接过书信，代善民将信封拆开，打开信，入眼的是一个个毛笔小楷，父亲的字，一段段读下来，代父对儿子的关心、不舍与出走考军校的恼怒都跃然纸上。末尾，还告诉自己奶奶很是想念代善民，乃至于奶奶每日都会拿出自己小时候的物件看了又看；还有自己的亲弟善华，也在中学跟着一群人一起吵吵闹闹的要求从军抗日报国。母亲非常担心，担心大儿子上战场，担心有意外；担心小儿子不听话，跟着去从军。最后写下了：家中甚好，吾儿勿念。汝父春华于江山书。

　　现在的代善民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但是看到这封家书，看到代善民父母的关爱之情，看到家里的亲人的关心，想到原来世界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联系不上自己，会不会还好好的。子欲养而亲不在，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人间悲剧。想到这里，代善民眼圈微红。这中华民族的苦难与浩劫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中华儿女遭遇这人间悲剧。也罢，既然用这个身体，那么就要承担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责任，照顾好家人。

　　看到代善民看完信，久久没有动作，只眼圈都红，毛氏安慰道：大民，不必过于担心。给你爹娘还有奶奶回个信吧！

　　代善民抬起头，然后说：二婶，我要用一下书房。说到这里，略有迟疑地问：二叔的书房，我合适进去么？

　　听到代善民这样说，毛氏马上笑着说：你这孩子，这里就是自己家，什么时候这么外道啦，你就放心吧，你叔叔从来不把公务带回家，跟我来！

　　代善民跟着走进了戴老板的书房，书房布置的很简单，代善民在书桌旁做好。

　　毛氏说：大民，你在这里写吧，我出去烧午饭，你等下陪我吃完午饭再走。说完，不等代善民答复，就关门出去了。

　　附近不远处的房子后面，几个车夫打扮的人聚集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认真看会发现每个人手臂里面都藏着一把斧头。一个明显年纪很小的人，惶恐地跟大汉问道：二爷，真没事么？

　　这个大汉听罢很不耐烦道：抖什么抖，别他妈给老子抖了，有什么好怕的，出这一把力，给你二十块钱，够你带你姐去看病了，再啰嗦，给老子滚！

　　旁边两个汉子也附和道：阿彪，虎二爷可是照顾你来着，你就是来凑数的，放心好了。

　　年轻小子听到二爷发怒，想到生病在家的姐姐，马上低下头不敢发出声音了，但是手上的颤抖却还是停不下来。

　　虎二爷看到如此不堪造就，一个巴掌就向年轻小子脑袋拍过去，说道：阿彪，你想想你阿姐，不需要你做什么，就当是正常的拉客人。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虎二爷的话，叫阿彪的少年，马上在心里默念：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念着念着，果然有用，虽然心里还是扑通扑通跳，但至少不再抖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人力车夫们等得很不耐烦的时候，戴老板家的门打开了，代善民从里面向外走。

　　虎二爷马上推了一下阿彪，说道：阿彪，上去，上去！

　　被虎二爷推了一下，叫阿彪的少年，马上拉着人力车，快速向代善民跑去，来到代善民身边，一口淮北腔结巴着讲到：公子，公子，去哪里，俺最熟路了！

　　突然间冲过来的黄包车吓了代善民一跳，不过，认真一看不过是个少年人，挥挥手说道：不了，不了，你还是个孩子吧，这么早出来做力气活？

　　听到面前的公子的话，阿彪很着急：不坐俺的车，俺的任务可就失败了，俺阿姐的病可怎么办？顿时急道：公子，可怜可怜俺吧，让俺送你！

　　见少年车夫说的可怜，代善民就笑着道：那好吧，我去城东的军营，你就拉我向城东走吧。拉不动了告诉我，我给你双倍的车钱！

　　“好嘞”少年车夫开心地说道，然后把车子放下请代善民上车。等代善民坐上车，这名叫阿彪的少年人就拉起车吃力地向前跑。

　　坐在车上的代善民对于刚才经过少年身边的情况很诧异：听到少年人嘭嘭嘭地心跳声。感觉少年人有些过于紧张了，但是代善民并没有多想，想到：少年人刚刚出来拉车，求人坐车很紧张吧。

　　少年前面拉着车，坐在后面的代善民没什么事，就问起了少年的情况，问道：小家伙，你今年多大了？怎么出来拉车，家里没有管么？

　　听到后面的人的话，阿彪说道：客官，俺今年16岁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呗，俺想多赚些钱给俺姐姐看病。

　　代善民就又奇怪道：你家长辈呢？

　　少年人声音略低沉道：哎，俺爹俺娘都被东洋人杀了，俺们村的人都死了，俺姐带俺躲在山里，才能活命。说道这里，对于小时候的黑暗总是心有余悸。

　　日本人并没有在金陵附近有军事行动，上海也只是限于少量地区，就问道：你家是山东还是东北？日本军队真是一群畜生，小哥要照顾好你姐。

　　听客官这么说，阿彪赞同道；嗯，是一群畜生，天杀的。俺们老家是山东的。可惜，俺姐身体不好，不然，俺早就想去从军报仇了。不过，等俺攒够了钱，给俺姐买了药治好病，俺就去报仇去。

　　车夫小哥的话，让代善民很是认同，既有对照顾姐姐的责任感的认同，更有对杀敌报仇血性的赞同。于是关心道：小哥，你姐姐生了什么病？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想到虎二爷他们要来对付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却想要帮自己，心里的感觉很怪，但是阿彪还是答道：我阿姐发烧，听说上海有一种药叫磺胺可以治好她。可是是这个要价格太贵了。

　　作为伪二战历史爱好者，代善民知道“磺胺”的大名，但是现在应该还没大量上市吧，难道是在上海做临床试验么？带着这样的疑问，代善民道：现在磺胺要多少钱？

　　阿彪很奇怪这个客官了解这些干嘛，但还是回答道：据说要20块钱，或者一个美元，听说还有签什么劳什协议，吃死了概不负责。真是，什么道理嘛，这么贵的药，吃死了还不管，洋人没一个好东西！

　　少年仇视的话语，让代善民心中连忙道：果然如此，果然是临床试验。对于少年的遭遇很是可怜，马上道：少年，我给你20块吧，拿去救你姐姐！

　　少年吗激动道：当真？

　　代善民笑道：骗你做什么，不过我要去你家看看，你可不要骗我！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少年高兴坏了，激动地转身道：大爷，我真没骗你，我叫阿彪，等下我带你去我家，您真是个大好人。

　　代善民赶紧说：好好拉车，要是撞人了我可就要反悔啦！

　　少年阿彪听到代善民威胁的话，马上无比认真拉车，然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转过头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起来吞吞吐吐地说道：公子爷，俺求您不要反悔。另外，有个事，俺要向您坦白。

　　感觉到这少年有什么难言之事，代善民马上说道：还有什么事，你快说吧！

　　少年期期艾艾说道：公子，俺是受人指使来拉你的！后面的几个车夫可能要谋害你。你是个好人，俺不能昧着良心，俺本来就只是想赚回阿姐的药钱！

　　“什么？”代善民惊呼，然后接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少年解释道：公子，他们是城北山东帮的，都是拉人力车的，听说接了个活要谋害你。公子，他们几个平时都是好人来着，不过，你等下转弯的时候乘机先下车，我拉着空车引开他们吧。

　　代善民冷静下来，遇到这种事，又遇到一个好心的少年，处处都是奇怪，于是怀疑地问道：那你不怕被他们发现嘛？

　　少年皱着眉头答道：没事，俺们都是山东逃难来金陵的老乡，他们发现，也就是揍俺一顿，不会太为难俺，不然就没有老乡跟他们混了!

　　见这个好心的公子满脸怀疑地打量自己，阿彪很着急道：公子，请您相信俺，要快一点，不然等下他们就要汇集过来动手了。

　　代善民集中精神观察了少年脸上的细微表情，以及身体的动作反应，穿越之后代善民的身体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包括眼睛的观察力，所以可以细致入微地观察，判断这个人是否撒谎。

　　感觉到对方没有撒谎，代善民就说：我相信你，你继续拉车，等下听我的安排，你姐的药钱我等下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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