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千年老怪

　　“婴婴祖师！”

　　华不群，心中大石落地，直如忍饥挨饿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家长，孺慕非常，激动地连声呼喊，一时间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掌门身份！

　　多年来，眼见青云江河日下，急速衰落，华不群看在眼里，忧在心头，幕后台前，始终为青云发展计，从无一日安枕，亦无一时空闲！

　　他人眼里，掌门总是举重若轻，收旧土，识英才，二十年来，青云渐渐兴盛。可无人去想，华不群也仅是开脉修士，面对咄咄逼人的十门联盟，以及实力更强的幕后黑手，即便只是维持现况也极不容易！

　　每当夜深人静，华不群都会来到祖师堂前，如失去亲人的孤儿般，向这些祖师牌位默默倾诉，这些静立无言的牌位，就是他这个堂堂掌门的心灵休憩地，无数次睡醒才发现自己还跪在祖师堂上……

　　此时此刻，这位青云仅存的祖师，时隔一百八十年再次现世，他终于有了依靠，青云终于不用再委曲求全，他华不群也再不须忍辱负重……

　　“雯雯，不得无礼！”

　　到底是一派掌门，华不群虽则激动，却不忘自己的责任与身份，略略定下心神，便即呵斥了自家女儿的失礼行为！

　　“青云弟子听令！步凡老祖现世，青云崛起在即！且随本掌门，拜见老祖！”

　　青云众人，虽然对这突然出现，与想象中形象截然不同的老祖，有些疑惑，却对掌门之言毫不怀疑，当即跪倒在地，恭迎老祖出世！

　　步凡，一身灰袍，一头黑发，身体虽是婴童，可气度沉凝，如山如岳，此刻，正站在供桌上，居高临下，面带微笑，望着激动不已的华不群，神色恭敬的青云门人，半是欣慰半是感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终是化为一声轻叹！

　　这是真正的千年一叹！

　　如果不是脑子里时不时冒出的许多古怪念头，还有与他融为一体的压缩系统，步凡恐怕早就不记得自己来自地球了！

　　千年，实在是太过久远了！

　　久远到，即便是在这个修行世界，都已经物是人非，阴阳相隔，连后辈的后辈都化作了久远的传说，被更加后辈的后辈装点在了供桌上，让步凡彻底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老不死！

　　一失足，成千古恨，青青少年，熬成了千年老怪！

　　年少时，血气方刚，夜夜逛岛国，日日学西欧，不知不觉间，硬盘已被爆，双目已迷离，阴差阳错下，将380错当360，片未压缩完，一阵轻烟起，380压缩系统，对步凡夺舍了！

　　幸好日日百花丛中梦，380压缩系统压不完、缩不尽，最后在不甘的呻吟中，一泄千里，缴械投降，与步凡融为一体，水乳交融，擦出一溜火花，直将虚空击穿！

　　临走之际，不小心撞破硬盘，肉身与硬盘合二为一，步凡完美继承了380压缩系统的软硬件，同时收集了上百T的绝版资料……

　　穿越虚空，化为三岁婴儿，为当年的青云门大长老步千流，收为关门弟子！

　　两百年后，步千流仙逝，享年三百六十岁。临终之际，老头子不知为何，将一桩青云重任托付步凡，这本来属于历代大长老的责任，可叹步凡稀里糊涂多了重担，修为却还未曾入门！

　　步凡行走江湖一百年后，掌门师叔华中行坐化，至此师门再无长辈！步凡正式成为辈份最高之人，人送绰号【婴婴祖师】，概因步凡三百年来，始终保持三岁婴童之貌。明明小小年纪，却被一群老头称为祖师，连喜欢的小小小师侄女都不能调戏，步凡颇感无趣，遂宣布于祖师堂闭关，渐渐为青云门人所忘。

　　闭关两百年后，短暂出关，整顿青云。又闭关三百年，再次出关，人事两非，偶然之下，救得一位少年，却正是华中行后人，因见其小小年纪便有君子之风，步凡恶作剧心理发作，遂为其改名华不群，还取个雅号叫做君子剑！

　　感念师叔当日维护之恩，步凡尽心尽力，教导（蹂躏）华不群，同时布下了一个局，挖了几个坑，就再次闭关而去……

　　及至此时，被华不群唤出，却又是一百八十年！

　　前前后后，足足千年！

　　如果还在地球，早已化为飞灰！可是，偶然穿越之后，化为系统之身，竟然不需吃喝，只需能量即可存活，千年后还是婴童之身！

　　步凡有时会想，自己这究竟算是什么状态？算是长生不老么？此界盛行修行之道，修士寿命悠长，可步凡却从未听说，这化外之地有人活过五百岁的，即便三百岁亦不容易！

　　这么多年，由于压缩进程的原因，他始终未能踏入修行之门，连真正的修士都算不上……

　　也许，还是江湖人说得对，他就是个怪物！

　　婴婴老怪！

　　不过，好在那个压缩进程，终于在半年前完成了，五百年前的谋划，也该开始发动了……

　　“罢了，都起来吧！老祖知道，这些年，你们都不容易，做得也不错！老祖很满意！”

　　原本的青云门，人丁兴旺，热闹非凡，可今时今日，却冷冷清清，仅剩了这几百号人，顿显凄凄惨惨，寂寥萧瑟，勾起了步凡的诸多心绪……

　　步凡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让这冷灶重新热起来，恐怕还得掌握着火候，多烧几把火！

　　即便自己归来，可除了压缩之力，却毫无修为，并不宜断然行事！而且，要让那东西，主动现身，恐怕也得将戏，做足了才行……

　　况且，青云积弱太久，门下进取之心毕竟不足，如果不能将他们心中之火，彻底点燃，即便度过此次危机，亦难真正脱胎换骨……

　　当务之急，当鼓士气，增信心，转观念，提修为！

　　想至此，步凡提起压缩之力，以某种玄妙的方式，不断压缩空气，小小的身子，赫然缓缓升起，如踏云而行，从祖师堂内，飞了出来……

　　如此从容淡定，踏云而行，这已经不是开脉修士可以想象的！

　　这一刻，不仅青云门人，震惊不已！就连大阵之外，正在密切关注青云门变化的十门修士，也尽皆骇然！

　　因青云大阵之故，这些人虽然不能听到步凡之言，可却不妨碍第一时间发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哼！这十小仙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自作孽，不可活！今天，合该我青云崛起！”

　　步凡背负双手，脚踏青云，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果然就是，青云老祖！

　　此时，望着外面的修士，步凡眼神变冷，心中自有怒意喷薄！

　　“青云长老，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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