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倚昭逃婚
陈王府近日人来人往,忙得不可开交。据说是为了郡主沂佋的婚事。
【琴园】
沂佋在琴园亭中抚琴,听闻这是娘亲最爱的一把琴。
“郡主!”兰影匆匆赶来。
“什么事?”
兰影贴在沂佋耳边,说道:“云庄来纳采了!”
沂佋依旧弹琴,琴声逐渐变凄凉。怨天尤人有什么用呢?沂佋自小便懂得这道理。和陈王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无用,只会让自己沦为他人笑柄。
沂佋轻轻擦拭琴弦,触摸这满是岁月痕迹的漆木。亲手将琴装进琴囊,抱在怀中,往内阁走去。
【陈王府——内阁】
“让你找的那女子,可找到了?”
兰影点点头,“找到了,今日便到府中。”
“车马可备妥了?”
“今夜子时从西边过,车上挂着铃铛。”
“可有什么人察觉了?”
“近日陈王府忙里忙外,未见什么人留意我们。”
“那女子一到,便领进我房中。”
沂佋看着手中木簪,蓦然觉得,这木簪子,与往日不同了。沂佋向木簪子许愿,从来没有失灵的时候。今日沂佋再次合掌,将木簪子贴在掌心,靠在额头间,虔诚地许愿:“木簪啊木簪,求你助沂佋逃脱。”
沂佋睁开眼,看这木簪,不知是不是心虚,总觉得它与往日不同了。
[傍晚]
兰影在门口等了许久,终于把那女子盼来了。
“你可来了!我真怕你今晚不来了!”
“陈王府人太多,我不敢直接接近。”
兰影往这女子手中塞去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小声说:“低头,不要东张西望,跟我走。”
【陈王府——内阁】
一进沂佋房中,兰影立即关上门。
“郡主放心,我早支开了丫头们,这一路都没遇见人。”
“快给她梳扮。”
兰影带那女子到沂佋妆台,让那女子换上沂佋的衣服,拆散了头发,重新梳扮。
那女子,身高与沂佋相似,也像柳条儿一般瘦,兰影寻了许久,才找到的。
那女子握着兰影的手,“姐姐,当真不会出事吗?”
“有事我担着,你放一万个心吧!”
“我今夜当真出得去吗?我还没跟我那丈夫说这事,我怕万一得罪了王爷,把我关起来了我家里也没人知道。”
“还记得刚才来的路吗?今夜寅时,你便熄灯,从后面的窗户爬出去,按照来时的路走出去,那道小门很容易打开,你开了立即就走。”
“我知道!我知道!”
正梳妆,忽然有人敲门。
“郡主,王爷请你一同用膳。”
兰影看着沂佋,想等沂佋吩咐。
“回父王,我立即就去。”
兰影苦着脸走过来问沂佋,“郡主,为什么要去啊?万一出什么事呢?”
沂佋看着兰影,“因为不去,有些不寻常。”
【用膳间】
“沂佋见过父王。”沂佋嘴角笑着,眼里却冷冷淡淡。
陈王笑着让沂佋坐下,一旁的夫人笑得更开心。
“沂佋这么快要嫁人了,我真是舍不得,以后有空常回王府来看看。”那夫人说道。
沂佋低着头回应了一句:“自然。”
陈王笑着说,“沂佋,你可有什么不满之处,尽管提出来,父王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沂佋抬头看着陈王,见到女儿嫁给不想嫁的人,作为一个父亲,怎么还能笑得如此开心呢?
陈王身旁的那个人,便是取代了沂佋娘亲的人。
陈王原本一无所有,凭着沂佋的娘亲才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他勾结官员,拉拢江湖人士,害死外祖父,逼走娘亲,走上陈王爷这个位置。沂佋已经对他无什么希冀了。
沂佋看着陈王,笑着说道,“父王做主就是了,不必过问沂佋的意见。我知道父王为沂佋选的,一定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你如今十六岁了,好多女儿十四十五已经出嫁,你父王舍不得你,思量了好久,觉得这毒城不错,才给你指的亲。”那夫人说着。
陈王笑道:“沂佋,云庄毕竟不是王府,你事事留心,不要坏了人家的规矩,不要任性,更不要胡言乱语。父王能够容忍你所有的脾气,毒庄主和毒城毕竟是外人,你还是收敛一些好。”
“沂佋谨遵父王教诲。”
这顿饭没吃几口,沂佋便告辞了。
[子时]
月居正空,大约子时到了。
沂佋已换上平常百姓的服饰,简单的发髻边插了支木簪,腰间配一把剑。从后侧窗户偷偷爬出去。
那女子坐在灯下看书,影子投在窗上。
兰影和沂佋都披着黑色大褂,戴上黑帽,掩藏在夜色之中。朝着人稀的西墙走。
起夜的一个丫头模模糊糊见着两个人走过,连忙跑回去叫醒另一个丫头,称自己见到了郡主和沂佋鬼鬼祟祟地在外头走。
两个丫头再出去,却未见着人。拉着巡夜的家丁问有没有见到穿戴黑衣的郡主和兰影,家丁摇摇头:“郡主不是还在房中看书吗?”
两个丫头立即朝内阁跑去,见到沂佋投在窗户上的身影,深夜寂冷,不觉有些落寞。
“你不是做梦看见的吧?”
“我也不确定,当时迷迷糊糊的。是做梦吗?”
“我竟然觉得郡主有些可怜。”
“有什么好可怜的?一出生就贵为郡主,一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怎么会可怜呢?”
“也是。”
两个丫头打着哈欠,相依着回房去。
【西墙】
陈王府的西墙大约七尺高。沂佋同兰影,提心吊胆地沿着墙走。终于听见了铃铛声。兰影立即学猫叫两声。便听那铃铛声停住,马蹄声渐近。
兰影将麻绳扔出墙外,沂佋踩着兰影,攀着绳子向墙顶爬。
正这时,听见有人喊:“谁?”
兰影立即脱下黑褂,向那声音方向跑去。
“牛哥哥”,兰影跑过去,小声地喊那人。
“兰影,你这么晚到这里干嘛?”
“人家在这里等你呀!怕被人发现,就躲起来了。”
那男子忽然间害羞起来,向后退两步,羞涩地问道:“你等我干嘛?”
兰影凑到前去,垫着脚,贴近那男子。
那男子胸口像小鹿乱撞似的,呼吸变得沉重,看着兰影的眼睛,似乎无可躲避。
“看!给你的!”
兰影将手摊到那男子眼前,一方洁白的手帕散着阵阵清香。
那男子抓起手帕便转身逃走。
兰影立即飞奔到墙边,见郡主已经越过墙,兰影紧紧绳,踩着墙面翻过。
忽然听见走路声。
兰影护着沂佋走进马车。
“什么人?是你的铃铛响吗?”两个男子向马车走来。
车夫一时说不出话。眼见两个男子越走越近。
“车里装的什么人?”
车夫仍旧不说话。
“你不知道这是王府吗?大半夜赶什么马车?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车夫嘟哝着嘴,“我……我……我只是想寻个地方解手。”
“什么?”那两个人凑近来。
沂佋和兰影在车中动也不敢动,捂住嘴不敢呼吸。
车夫嘟哝着嘴,抖着声音说:“解手……我想寻个地方解手……”
“车里放着什么东西?”
“没……没有东西……”
“没东西你紧张什么?”
“我……我胆小……我怕……”
那两个人看着这老头子,突然大笑起来,“活到这岁数还这个熊样!哈哈哈哈哈哈……快去撒泡尿吧!小心别尿裤子里了!”
车夫没来得及听完话,立即策马离开。
马车从身边擦过,忽然一阵清香气息扑面而来。
“你闻到没?”
“什么?”
“那车的香气,像女子的。”
“管他的,如果这个老头能犯事,我把我的头砍下来给你做凳子!”
两个人又说笑着离开了。
“车夫,往南走。”
到一处叉路口,沂佋和兰影下马车。路边栓了一匹兰影事先准备的好马。扶沂佋骑上马背,兰影跳到其后,策马向东走。马车继续朝南走。
王府人人皆晓沂佋的母亲在南方,沂佋便故意造成去南方的假象,别人一定料不到,沂佋朝东南走,去了永安城。
【陈王府】
未到寅时,那女子已困意浓浓。心中忐忑不安,预备提前逃走。
既然来了一趟王府,不带走一些金银财宝岂不是太傻。
那女子将沂佋房中珠宝首饰绫罗绸缎通通包裹起来,从后窗钻出去。
“我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怎么老起夜?”那丫头又起夜。又见郡主鬼鬼祟祟走着。立即擦了擦眼,狠狠掐自己一把,这次准没错。那丫头立即跑回去叫上另一个丫头,两个人追过去。
见那郡主背着大包袱,走得极慢,似乎对王府的路并不熟悉。
其中一个丫头叫来巡夜的家丁,三个人一起从后头悄悄走过去。
那女子似乎走错了路,突然回头,见三个人站在身后,吓得大叫一声。
“啊!不是郡主!”丫头惊讶地喊到。
家丁抓紧那女子的手,“说!你怎么会穿上郡主的衣服?”
丫头大声地喊,“来人啊!来人啊!有贼啊!来人啊!”
“不要喊!求求你们不要喊!这些金银珠宝我全给你们!”那女子将包袱塞到家丁手上,又将头上珠花通通摘下来塞给家丁,“求求你们!别喊了!是郡主叫我这么做的!你们放过我吧!我家中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儿,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奈何那两个丫头还在大声喊,家丁松开手放那女子走时,已经太迟了,一群家庭持棒跑来,管事的大喊一声:“带回去!严刑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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