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寻死路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兰子恒,目光中全是不满和指责。
丘明在大封的才名和声望都很高,因为他不仅是最年轻的文武双状元,而且他五年来在江南书院教书,受他指点过的学生都受益匪浅,对他十分崇敬。
与丘明对弈过的学子们,个个对他的棋艺十分佩服。而且他为人谦和,仙姿玉骨,大封的少女们也个个和王碧云一样,视他为偶像。
所以,除了兰子恒和兰紫月,谁也不会怀疑此题无解。
丘明淡淡一笑,望着台下无数双期盼的眼睛,平静地答道:“兰太子多虑了,在下认为天下没有无解的棋局,只有解不开棋局的人。逢此盛会,天下才子才女汇集,在下认为此处一定有人能解开此局。”
兰子恒不以为意,点了点头,再次发问:“丘先生此言有理。但是本太子却不认为,今日有人能解开此局。丘先生可愿与本太子打一个赌?”
丘明微微一笑,直视着兰子恒挑衅的目光,淡淡地道:“赌什么?”
兰子恒没有想到丘明居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了,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又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正色道:“本太子对丘先生也十分仰慕,如果本太子侥幸赢了先生,希望先生能随我去南越做客,如何?”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连周昌安也不禁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兰子恒居然敢在宴会上公然和他抢人。
丘明不置可否,依然淡淡地反问道:“如果在下赢了呢?”
兰子恒见丘明答应了,喜上心头,坐正了身子,道:“丘先生这是答应了?”
丘明并不答话,反问道:“兰太子想要怎么赌?”
兰子恒正色道:“以一柱香为限,如果在场的三十一位选手中,有人能执黑子胜过本太子,本太子也答应先生一个条件,如何?”
场中顿时又是一片哗然,大家虽然都相信丘明先生的棋艺了得,但是却没有想到南越太子居然如此狡诈,只让参赛的小姐们的来答题。
席中大胆的公子哥们纷纷抱不平,出声喊道:“丘先生千万不要答应,这不公平!”
兰子恒却对他们不予理睬,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丘明,等着他点头答应。在兰子恒的心中,早已经笃定自己会赢,而且丘明也一定会答应。因为如果丘明拒绝了,不仅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毁了自己的名声,还让大封皇上和这些公子小姐们都跟着他颜面扫地。
果然,丘明点了点头道:“好!”
顿时,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向丘明。难道丘先生真的有把握,我们会赢?
兰子恒不想给任何人反悔的机会,忙接口道:“既然丘先生已经答应,还请封国皇上和各位评委帮忙做个见证。”
周昌安满心疑惑,虽然他绝对相信丘明的判断能力,但是却不相信有人能在一柱香的时间内解出此题,即使已有破解之法,想要在一柱香的时间内获胜,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丘明,却依然是风轻云淡,仿佛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周昌安点了点头,道:“齐海,备香案。”
兰子恒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再多说,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场中正冥思苦索的少女们。
当所有人都在关注兰子恒和丘明的赌局时,只有林宛的注意力全在棋局上。林宛本不想为这残局伤神的,但是兰子恒竟然敢给自己下药,那么就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很快就有宫女抬了香案放在场中,齐公公亲手拿着火石,正要点燃——
“且慢!”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林宛站起身来,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向场中走去。站定,林宛微微屈膝行礼,道:“皇上,臣女有一问。”
周昌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抬了抬手表示免礼,和蔼地道:“宛儿有什么问题?”
林宛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问:“皇上,如果下棋时,有人故意拖延时间,怎么办呢?”
众人当然都听出来了,林宛这“有人”指的是谁。无数双眼睛齐齐向南越太子看去,甚至有人低声嘲笑:“是啊,这南越太子会不会故意拖延时间呢?”
周昌安转头看向兰子恒,笑道:“兰太子,朕既然做了证人,自然要主持公道。宛儿此问也有理,兰太子认为此事该当如何呢?”
兰子恒看着林宛的目光一暗,思索片刻,道:“以五数为限,五数内没有落子者,为负。”
周昌安点了点,道:“好。齐海,任何一方,若有迟疑,你立即报数,五数未落子者,算作弃子认输。”
“是,皇上。”齐公公躬身应是。
林宛也不再耽误时间,朗声道:“皇上,宛儿愿意一试,请兰太子赐教。”
齐公公面上一喜,大声宣道:“有请兰太子殿下与林七小姐上场对弈。”
兰子恒起身往台下走来,走到近处,仔细看了林宛一眼,走到方桌前,在白色棋子盒的一边坐下。
林宛微微一笑,屈膝一福,大大方方地走到兰子恒的对面坐下。
香炉中的香已经点燃,林宛也不再耽误时间,拿起黑色棋子,想也不想就将棋子落在了一处死角。
兰子恒轻蔑地一笑,挑眉惊异地看着林宛,仿佛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黑子落定离开,侍立一旁的棋童也举起一颗大黑子,小心翼翼地将棋子放在大棋盘上相同的位置。
场中顿时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林七小姐会轻率地将第一步棋落在毫无用处的地方,简直是自寻死路。
兰子恒冷冷一笑,就算林宛不会下棋,他也不会客气。迅速执起白子,毫不犹豫地将那一片黑子逼死。
林宛速度也不慢,但落子毫无章法,转眼间就将黑子的局面弄得更加混乱了。
眼见那一柱香已经烧了一半,林宛紧锁眉头,轻咬下唇,眸中满是焦急,转瞬间,就已是满头大汗。
兰子恒看着林宛娇柔软弱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落子越来越快,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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