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剜心之痛
转眼已过子时,林宛写完信,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晃了晃脖子,高兴地道:“终于写完了,大功告成!”
冰儿从书房里拿来两个信封交给林宛,林宛将信封写好,将两封信分别装进信封里。然后递给长风,笑道:“大哥,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后面就靠你自己了。”
长风接过林宛手中的两封信,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点了点头,郑重地道:“你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时辰不早了,你早些睡吧。我回去准备一下,会尽快启程去东黎,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完,向林宛展现出一个自信的微笑,转身一跃,就飞出了宛心阁。
林宛看着长风消失的方向,终于放下心来。希望长风尽快出现在靳若心的面前,不要让她伤心太久。
院子里非常安静,冰儿将笔墨纸砚都放回书房里,然后关上书房的门,向林宛走了过来。
在外面坐了这么久,林宛的手脚都已经冰凉了,搓了搓手心,对冰儿吩咐道:“冰儿,陪我进屋去说会儿话吧,我睡不着,外面又太冷了。”
冰儿点了点头,将桌上的油灯熄灭,然后跟在林宛的身后,缓缓向正屋走去。
走进房间,林宛将床上的暖壶拿出来,抱在怀里,坐在桌边。冰儿拿起桌上茶壶,低声道:“我去换一壶热茶来。”
林宛微微点头,看着冰儿拿着茶壶走出了房间。这几天,她一直觉得冰儿似乎有什么心事,总是心不在焉,神情恍惚。
冰儿很快就回来了,给林宛和她自己各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很自然地坐在了林宛的身边,双手捧着茶碗,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宛轻轻揭开茶碗,让红枣菊花茶的腾腾热气和香甜之气钻进自己的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渗进自己的皮肤里。冰凉的手指贴在茶碗上,感受着那暖到骨子里的热度。
过了许久,冰儿才抬起头来,眼睛里有深深的悲伤,低低地诉说道:“小姐,我好难过……”
林宛抬眸看向她,淡淡一笑,道:“好冰儿,别难过,那个男人不值得你这么伤心。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冰儿微微点头,美丽的眼睛里盈着泪水,痛苦地道:“小姐,我知道我不该给您添麻烦,您的事儿已经够多了。可是,如果不和您说,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看着冰儿欲言又止的模样,林宛心中更加好奇,不由疑惑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冰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吗?”
冰儿抬眸看着林宛的眼睛,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道:“小姐,我这次回到东黎,见到了宁大将军,也见到了他的未婚妻王家小姐。我陪着小蝶出宫去玩儿,看见王小姐在首饰店里买婚礼用的头面首饰,我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幸福,那么自信,我心里就像针刺一样的难受。”
林宛轻轻握住了冰儿的手,感觉到那双手在微微地发抖,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冰儿继续道:“后来,宁大将军也来了,他是来接王家小姐回府的。宁丞相府和王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宁大将军竟然从守城大军的军营里专程赶过来,送王家小姐回去,然后再回东边的宁丞相府。这一来一去几十里的路程,竟然只为了博得美人一笑。”
看着冰儿脸上凄美而又苦涩的笑容,林宛的心也不由跟着疼了起来,紧了紧冰儿的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冰儿悲哀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最让人难过的是,他看见我了,却假装没有看见,搂着王小姐的腰,亲亲热热地离开了。那一刻,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在那里出现过。”
林宛静静地看着冰儿,只见她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身子微微地颤抖,仿佛又经历了一次剜心之痛。
过了许多,冰儿才又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躲在王宫里,再也不愿意和小蝶出去了,连琴心长公主和六王子殿下带小蝶出宫游夜市,我都假装身体不舒服,没有去。”顿了顿,又道:“可是,就在那天晚上,宁大将军却突然出现在我的窗外。当我打开房门,看见真的是他时,我的心都不会跳了。当他将我抱进怀里时,我都忘记了拒绝,我所有的理智一下子就都不见了。”
林宛淡淡一笑,轻轻扳开冰儿握紧的双拳,只见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了她手心的肉里,差点儿戳出血来。
冰儿努力使自己放松了一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接着讲述道:“然后,他跟我说,他并不喜欢王家小姐,但是,王家小姐和他的亲事,早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只不过,之前因为厉西西的关系,怕厉星宇为难宁家和王家,所以才一直没有声张。他说,如果我愿意,他可以去求宁丞相和王小姐,让我进宁丞相府。他说,以我和你的关系,他们是不会拒绝的。他说,他的心里只有我,虽然只能让我当他的妾室,但是他绝对不会亏待我的……”
林宛不由暗暗蹙眉,不悦地道:“他不是还有一个已经怀孕的通房吗?”
冰儿冷冷地一笑,道:“他说,那个通房是他母亲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给他的,已经跟了他好些年了,一直都非常小心,却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怀孕了。我说,王家小姐还没有进门,你的通房就已经怀孕了,而且你还打算让我当你的妾室,难道王家小姐不会生气吗?”
林宛点了点头,赞道:“冰儿,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宁广琰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冰儿轻哼一声,不屑地道:“他说,王家小姐早就已经知道他有通房,而且已经怀孕的事情了。但是,王家小姐非常大度,并不介意此事。王家小姐还说,等他们成亲了,那个通房生下孩子后,就将那个通房的身份升为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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