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残念散，誓言定
冷清的街道，清冷的月光挥洒，将此地笼罩出一片阴凉，黑夜的繁星被月辉掩映，只得偷偷露出尖角，为月下的两人映着前路。
子夜的血眸中，第一次充满了温柔宠溺的神色，静静地凝望着怀里的精致可人儿，一眨不眨，似乎片刻也舍不得离开。
“万年之前，你也是如此，万年之后，我依旧抱着你，走过漫漫长路。”
子夜小声地诉说，似在诉说着一段回忆，又似在诉说着一段曾经，一段不煽情却情意满满的情话。
“万年前的你，完美无瑕，万年后的你，依旧完美，可我，却变了身份，换了记忆，只有你默守着那段独属的记忆。而你，却无法说出口。”
洛筱雨仍旧闭着双眸，脸上盈着满满笑意，在月辉下闪动。
“忘了我吧。”
子夜抬头望天，一双深邃如夜眸子似乎葬进了无尽的悲伤与无奈，要将毕生的情愫都葬尽。
“子夜，已经死了，已经战死了，已经彻底地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
一串串话语，如月的清冷，如风的闪烁，不带走一丝痕迹，渐渐散去。
“筱雨，曾经的海誓山盟，都也化作万年浮云，早已消散。我虽不知，为何万年后的你要苏醒，但，结局早已注定，你不该出现。”
一面说着，子夜的身上腾起一道黑芒，接着，一道小一点的身影从子夜体内走出，站在他的对面。
走出来的那道身影，面容与子夜有几分相似，几乎就是少年的子夜，一样地长发披肩。
“你，要走了吗？”
少年子夜轻轻问道，黑色的眸子流露出一丝不舍。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呵呵，我本就魂飞魄散，只是一缕不甘的残魂罢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子夜淡然一笑，一头黑色长发渐渐化为白色，在月光下轻轻飘舞，如血般的眸子再度变得冷酷了些。
“可是，你走了，她怎么办？”
少年子夜冲着白发子夜怀里沉睡的洛筱雨呶呶嘴，问道。
“结局早已注定，宿命之外的相遇，本就没有结果。没有结果的事，何苦要自寻烦恼？”
白发子夜低头看着怀里的洛筱雨，眼中的温柔如潮水般退去，盈上了冰冷。
“虽然和你认识得不太久，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为何谢我？”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不是吗？”
“呵呵，命数皆有天定，我一生逆天，却终是改不了天定。筱雨早在万年前便死了，她的复活，绝对不是如此简单，背后定有阴谋。”
白发子夜长叹一声，对少年子夜说道。
“不管什么阴谋，我都会保护她！你完成不了的誓言，我会替你完成。”
少年子夜拍着胸脯，坚毅地说道，为此，他也毫不在意地与白发子夜对视。
“哼！你还不行，我一只手便能将你揍趴下，现在的你还不行。”白发子夜嗤笑一声说道。
“那就是说以后的我就可以咯！”少年子夜眼中迸出小星星。
“以后更不行，你能保证你的身边只有筱雨一人吗？而且，结局早已注定，你和她，或是我和她，都没有结果。”
白发子夜眼帘低垂，自嘲地笑笑。
“天定，那就逆天好了，你不能，但不代表我也不能？前世你不能做到的，今世，我会一一实现。”
少年子夜看了白发子夜一眼，挑衅地说道。
“但愿吧，不过我很欣赏你的无知，任凭你说再多，我也不会把筱雨交给你的。现在的你只是废物一个，这样的你，我可一点也不放心。”白发子夜耸了耸肩，寒声说道。
“你……”
“你什么你，等什么时候你能够亲临冥界，你才有遇见筱雨的资格。”白发子夜脸上露出一丝冰冷，声音中带着不可抗拒。
“你，要送她去冥界？”少年子夜问道。
“不是冥界，我自己创造的世界，只有在那里，她才能够被完整地保护，没有人能伤害她。”
“那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她？”
“等你进入冥界之时，你会感应到它，因为，我们身上流的血，是一样的。”白发子夜猩红地舌头舔了舔唇角，露出一丝冷笑。
接着，白发子夜的头顶上空出现一团黑雾，缓缓凝成一个漩涡，其内如同末日深渊，望不见底。
“这是？”
“阴冥黑洞！”
话音刚落，沉睡在白发子夜怀里的洛筱雨散着一层黑芒渐渐浮起，被阴冥黑洞缓缓吸进。
“筱雨……”
少年子夜双眼有些湿润了，看着脸色苍白的洛筱雨被吸进阴冥黑洞内，只能无力地看着。
“洛筱雨，你要等着我，我会去找你的，我一定把你带回来！你的结局，哪怕是要逆天，我也要改写！”
“呵呵，没想到，我的执念会在你的心里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迹，不过，结局早已注定！”
白发子夜看着阴冥黑洞缓缓闭合，无奈地摇头叹道。那副模样，就像是经历的无尽的沧桑一般，到最后唯有一声叹息……
“你，是个混蛋！”
少年子夜比了一个鄙视的手势，咬着牙说道。
“无所谓了，混蛋也好，君子也罢，万年了，我这一缕残念也累了，那一腔的热血，早已被绝望填满。我，彻底败了……败了……败……了……”
白发子夜张开了双臂，全身都被黑夜的光芒吞噬着，渐渐消散在夜空中，那充满着无力的血眸，也渐渐消散而逝。
清冷的街道上，白发子夜无力的声音不断回响，似有一股力量，将这声音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一世，我不会再败了。我本就生活在绝望的世界里，哪怕是再无力的绝望，也无法泯灭我心中的那一抹希望。只要我还活着，就没什么能阻挡我的脚步！”
少年子夜攥紧了拳头，眼中的漆黑眼眸，散着繁星闪烁的光芒，那是与白发子夜毫不相同的带着希望的眼眸。
看了看身前的街道，依旧清冷，不过却多了些不同的气息。
“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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