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贤者

　　勇者登上魔法塔楼顶，这一层里和其他楼层那种各种杂物堆满了空间不同，仅仅在楼梯对面的墙壁那里有一个大书桌之外就再无其他物品摆放了，楼层中间的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大贤者就站在魔法阵中间。

　　大贤者已经年近八十，鬓发皆白满面皱纹，虽然脸上没什么笑容但依旧给人一种亲切的长者的感觉。

　　“你回来啦，勇者。”看到勇者走上来，大贤者嘴角微微勾起，挪动双腿迎了过来。

　　“没错，我回来了。”勇者脸上浮出得意狂妄的笑容，把手中的盒子打开递了过去，“看看这是什么！”

　　“魔王的角嘛。”大贤者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再也忍不住了，“魔王已经伏首了？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没错，本大爷厉害吧？”

　　“很厉害。”大贤者仔细打量了一下勇者，洗漱过后换过新衣的勇者比起之前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一样，浑身上下洋溢着年轻人的活力，脸上无时无刻不带着自信的笑容，像是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难道他一样，原本就不俗的相貌在这无形的气质衬托下更是显得出类拔萃。

　　“老师。”身为魔法师的利柯昂体力远不如勇者，跟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的，艾妮亚看起来体力都比他好上许多。

　　“嗯，这个小姑娘是……？”大贤者注意到有些怯弱的艾妮亚，被注视到的艾妮亚深色闪烁，想要躲避但这里根本无处可躲。

　　“这是魔……族那边捡到的。”勇者差点脱口而出把艾妮亚的身份说出来，“因为很可爱所以就带在身边了。”

　　“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难怪公主和圣女你都能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留情面的拒绝……”大贤者点了点头略有所思。

　　“喂，你不要乱污蔑人好吗？拒绝她们的理由和这个根本毫无关系好吗？”勇者把艾妮亚拉到身边，尽管知道这是杀死自己父亲的仇人，但两人终究是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日，在这陌生的环境里面对实力可怕的大贤者，能站在熟人身边终究是让艾妮亚稍稍安心了一点点。

　　“我只不过是看她一个人在那种魔物到处都是的地方很危险，一时发了点善心才带着她而已。拒绝公主和圣女的原因则是她们想要跟着去打魔王，打魔王又不是郊游，我当然不可能同意啦，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好吗？如果做好事要被人污蔑用心，那这世上岂不是马上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做好事了？”

　　“你还有这觉悟？”大贤者很惊讶，在他的记忆里勇者根本就不像是个正常人，无端端的做好人好事更是从来没听过见过，“你路上有见到过其他的孤儿吗？”

　　“额……”勇者歪过头去不说话。

　　“看来是有了。”大贤者叹了口气，他大概能猜到这一路上会有多少无父无母的孤儿在旷野上游荡，但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救下，勇者没有救人虽然也情有可原但终究让人有些难受，“你为什么只救下了她？她有什么地方很特别吗？”

　　勇者嘿嘿嘿的笑起来：“她是路上我遇到的孩子里最可爱的。”

　　“那你这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有这癖好了吗？罢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大贤者摇了摇头，他当然不相信勇者真的是萝莉控，但既然勇者不想原因说他也不会继续追究下去，在某些方面他可是非常信任勇者的。

　　“你回来没有先去找国王陛下领赏，跑到我这里来是准备做什么呢？”

　　按照记忆中勇者的性子，这时候应该在国王面前领赏金才对，勇者虽然也很重视朋友但还没有到那种放着巨额金钱诱惑，先去看望朋友的程度，难道说前往魔王占领区域的这三年里他已经成长了？

　　大贤者还没来得及露出欣慰的笑容，就听勇者说：“当然是来你这里洗澡换衣服的啦，不换洗一下直接去被人当乞丐骗子赶出来不是太丢脸了嘛。”

　　看大贤者脸色僵硬，勇者又说：“开玩笑的啦，是有事找你帮忙。这个魔王角你也看到了吧，里面不光藏着魔王全部的力量，还藏有一部分魔王的意志，我担心有人被吸引着吸收里面的力量，从而被影响性格成为新的魔王，所以想要找你看看能不能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这样啊……”大贤者拿起魔王角，立刻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力量，即使是公认当世魔法造诣最强的他在力量上也远不如魔王强大，“那你想要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到什么地步才算是让你满意呢？直接摧毁这个魔王角，让里面的力量自然逸散；还是保留下魔王角做纪念，仅仅驱散里面的力量；或者是只清除其中的魔王意志，让他的力量对人无害可以安全使用？”

　　大贤者提出了几个不同程度的解决方案，当说到最后时利柯昂忍不住喊了一声：“老师——”

　　“利柯昂，不要被力量迷失本心！”大贤者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温声喝道，“你忘了我交给你们的第一课是什么了吗？”

　　利柯昂原本激动的心立刻凉了下来，他的背上甚至突然冒出一阵冷汗，他意识到自己的犯了大错，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第一次接触到魔王角的时候被里面的魔王意志给影响到了。

　　“我要那些魔力做什么？我又不会魔法。”勇者看了一眼深思自省中的利柯昂，虽然他也想成人之美将东西送给大贤者他们，但魔王角的归属一开始就是说好了要还给艾妮亚的，因此不能把魔力继续留在里面，“简单点就行了，把角给我留下来做纪念，里面藏的那些力量啊魔王的意志啊都丢掉最好了。”

　　“彻底清理里面的一切吗？还真是有你风格的回答呢。”大贤者看了看低头反省的徒弟和眼神中满是不舍的艾妮亚，笑着说。

　　“怎么样，能做到吗？可以的话要多久？”察觉到了大贤者目光的勇者侧过身子挡住了艾妮亚，他决定快点离开这里，虽然他并不害怕大贤者看出艾妮亚的身份，但如果利柯昂也知道的话就麻烦了，而且他多少也要照顾一下艾妮亚的想法。

　　魔王之女的艾妮亚本身在魔法上就有绝佳的天分，而魔法塔则是大贤者为了加速魔法修行建造的，在这里久了如果意外激发了艾妮亚隐藏的魔法天赋就糟糕了。

　　好在现在艾妮亚大多数的精力都集中在害怕被发现身份上，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自觉的开始吸引周围的魔力，如果她有意识到这一点并主动吸收魔力的话，很快就能入门成为一个魔法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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