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哥哥倒下妹妹上
害怕了？青雅水神抚正歪掉的杏花，隔空一抓，栖音被拖拽到她面前，失了神魂一般了无生气。
青雅水神端详一刻，道：“像一个精致的娃娃。”她得意又满意：“越是精致，鼓面越漂亮，真是让人兴奋。”
脖子被掐住，应该很痛，栖音却没有知觉，她慢慢扭头，木然看着她道：“你让我很不高兴。我不高兴，需要有人比我更不高兴。”
不悲不喜，不怒不惧。
到手的猎物总是喜欢扑腾两下，青雅水神哈哈大笑，道：“还有更难过……”指尖用力收紧。
话未落下，腕上一痛，笑徒然破裂，精致的娃娃被甩了出去。
她狰狞的表情在看清受伤的右手后满是惊讶，上面被明灭的青紫色火光附着，火烧火燎的痛一刻不停的袭来，水浇不灭冰冻不住，就连魔气一时之间也只浇灭一小撮火苗。
她眯着眼看栖音，道：“未曾想竟是我看走眼了，居然是血凤一族的神女。”
栖音站起来，再次重复：“我说了，你让我很不高兴，我不高兴，就需要有人更不高兴。”
语调平平瘆人，眉眼冷漠。
她抬起手，火光冲天，一推，三只火凤跃出，长鸣，交错，万千光辉落下，青雅水神被火光逼的连连后退，脸色徒然变得凝重。
她往上抛出小鼓，鼓瞬间长大成半人高，身子一扭，身后幻出七条巨大的青色狐尾诡异的晃动，巨大魔气萦绕其中。
栖音木然看着她，再次咬破手指，血腥气浮动，随着她的动作，火光中再次跃出一只火凤。
*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梧桐岛，麻姑火烧屁股冲入御宇殿。
“帝君，小公主出事了！”惊恐。
火凤一脉，子嗣单薄，出世既天降魂花，观之，可知安危。栖音的魂花被麻姑捧在手里，血色瑰丽的花瓣颤颤，本该璀璨的光芒忽明忽暗，这分明是重伤甚至危及性命的征兆！
殿内昏暗，衬得这闪烁越发刺眼。
“她动用了本源之力！”
厚重古朴的桌案被大力踢翻，书册纸笔狼狈落一地，有黑色凤纹长靴毫不留情踩上踏过。
*
四只火凤缠住了魔女。
空气中的血腥味变得浓重，以燃烧血液的代价强行施展术法，栖音觉得自己真是前所未有的伟大。
她居然可以缠住一个魔。
难以置信。
但缠住终究不是击败。
这样下去可不行，血流尽也不一定能逃走。
栖音抬头看一眼天际。
万里无云，寂静一片。
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去你娘的，这些不靠谱的神族！
“小神女，省省力气吧。”
青雅水神嗤笑，身后的巨大狐尾交错间摆的更快，敲出更为沉重的鼓点来抵御盘旋上空的火凤。虽然被困住，但是火凤伤不了她，这个小朱雀氏，不过是在强撑。
看着栖音惨白的小脸，她得意之余一时还有些肉疼，那可是朱雀氏的血啊！
栖音也心疼她的血，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不要命的用过，准确来说，是压根没用过。
第一次用，就要命。
眼前开始发黑，她已经看不清闪烁的火光，火凤感受到她的吃力也一阵悲鸣。
荒芜中，娇俏的少女面无血色靠着石块强施术法，不远处的神君遍体鳞伤，对面是随时有可能冲出围困的堕落之魔。
似乎是个死局。
但少女不放弃，她举起手臂，上面牙印深深遍布，没有血迹残留，只有泛白皮肉外翻。
再咬下去，她真的会死。
听天由命吧，她张嘴，身形却一晃。
青雅水神一直虎视眈眈盯着她，见此大喜，机会来了！霎时舞动七尾，同时击出，连续的鼓声徒然一断，紧接着震耳馈聋一声响回荡天际，石块被荡起气流中被碾成细粉，头顶盘旋的火凤无一例外全受到重击，凄鸣一声化作火光散去。
栖音摔倒前，再次瞥向天空。
平静，蔚蓝。
“我去你大爷的神……”
青雅神女摇着尾巴，居高临下看着栖音，她仰躺在地上，目光恍惚，嘴角翕翕。
她俯身下去，脸色变得很古怪。
“苍天，你错勘贤愚枉为天……”
栖音落泪了，这一次，被气。
说好的最后一刻，邪不胜正呢？如果还能见到麻姑，她一定要告诉她，话本子里都是骗人的。
*
空气很安静，乱石在打斗中大多化作了齑粉，地上倒一个伤痕累累的神君和一个奄奄一息的神女，只有作为胜利者的堕落之魔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神情愉悦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虽然比预先估计的时间花费的多了一点，但青雅神女依旧很满意，血凤一族的神女，吃起来味道定然比普通神族还要好，这么想一想，她都觉得很心动呢。
大概是看够了，她左手成爪往栖音脸上盖去，尖细的指甲如刀如剑泛着寒光落于额上，这是剥皮的第一个动作。
她闭上眼，感受手下细腻丝滑的触感。
接下来刺入，划动，游走……很快，她就可以剥出一张完整的美人皮。
所有的动作一一在脑海中演练一遍，青雅水神睁开眼，额间堕魔印记黑亮闪烁，她望着手下稚气未脱的丰盈小脸，笑意越浓。
剥皮这件事几百年不做，还真是有点担心一不小心失手就毁了这么好的鼓面。
“那就开始吧，我的小神女。”她柔声细语道。
食指指尖竖起。
用力往里一顶，刺啦，鲜红血珠冒出。
她停下动作，目不转睛盯着，仿佛在看精彩绝伦的歌舞或妙不可言的珍品，血珠越来越大红宝石似在白如纸的肌肤上摇摇欲坠。
她低头深吸气。
甜美芬芳，朱雀氏的血液。
“二姐……”发颤的女声唤她。
青雅水神笑意散去，这个小朱雀氏太令她高兴以至于忘了还此处有一个神——她的好妹妹，狐帝的爱女，青禾神女。
远处未被波及的乱石里悄然立着一个女子，青衣单薄眉眼震惊，正是之前被御风救出藏在巨石之后的神女。
“二姐。”青禾神女往前几步，难以置信看着她：“你……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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