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父母(上)
张图只见自己的脚下有着一朵一朵的莲花正在徐徐盛开,整个空间的地上全是正在盛开的莲花,而这些莲花全部出自于净空法师的口中!
万佛殿的中间,净空法师盘膝而坐,手拿木鱼,有节奏的敲着,嘴里念着经文,每说一个字,都有一朵莲花从净空法师的嘴里出来,再缓缓的飘向地面,徐徐盛开。
张图只觉得有一个人拿着一个大鼓槌在用力的敲击着他的心脏,还有一个人拿着大铁钉,一下一下的扎进他的头骨。渐渐的,张图视线模糊了,耳边的佛音也越来越远……直到什么也听不见,眼前也只剩了一片白雾。
突然的,张图觉得眼前有了光明,耳朵里也有了其他的声音。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男娃!来,你快看看!”一阵开心而有力的女声传来。说话的女人便把一个婴儿抱向了躺在床上的女人旁边。
“哎,家里已经有三个了,这又生一个,这日子怎么过啊。”躺床上的女人声音非常的虚弱,这是一个很瘦很瘦的女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着怀里的婴儿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心痛。
张图想上前说着什么,却发现自己说的话没有任何人听得到,自己也触摸不到眼前的任何人和物,张图值得站在边上继续看下去。
很快,几个月过去了,张图得知,这个家里很穷,婴儿的父亲是个酒鬼,也没有正经事做,婴儿的母亲要一边照顾三个孩子,一边做家务和农活,虽说如此,可依旧吃不饱饭。
几个月后的一天,家里来了个男人,那男人和婴儿的父亲在家里说着悄悄话,婴儿母亲想去听,却被打走了。
后来婴儿被父亲抱了过去,浑身的酒味熏得婴儿的鼻头紧紧皱起。
“哟,这小兔崽子还嫌弃老子了!要不是看你还能换两杯酒喝,老子现在就弄死你!”婴儿父亲恶狠狠的对婴儿说道,接着便把婴儿递给了那个男人,任凭婴儿的母亲如何哀求,他的父亲也不肯改变一丝一毫的主意。
婴儿被那个男人用布条拴在了背上,骑着摩托车就出了村子。婴儿只觉得又冷又饿,被布条勒得又难受,一路上都在哇哇的哭着。大约骑了一个小时,背着张图的男子到了一个县城的小旅馆门口,将车停在了外面,便匆忙的抱着张图上了楼,一边上楼一边捂紧了婴儿的嘴,“这小兔崽子太能闹腾了。”嘴里还这样说着。
上了楼,男人进了一间房间,房间里还有一个女人,男人小声的和女人说了什么,女人便从包里拿出了奶瓶,兑了些奶粉给婴儿喂下了,热乎乎的牛奶在又冷又饿的婴儿面前犹如救命稻草,婴儿抱着奶瓶,大口大口的吮吸了起来。喝着喝着,婴儿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婴儿睁开了眼,却看到自己正在火车上,抱着自己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还没来得及哭,那女人见婴儿醒了,连忙拿出了奶瓶塞进了婴儿嘴里,婴儿吧唧着嘴喝了两口,就又睡着了……
婴儿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对夫妇,年龄在三十岁上下。
“醒了,这孩子太能睡了,我们抱过来就一直在睡,听说在路上睡了一路,这到了还睡了几小时呢,看这小眼睛,好可爱。”这对夫妇中的女人说道。
“我看这孩子长得还有几分像我,真是有缘分。给他起个名吧!”那男人说。
“就叫张图吧!我们结婚几年了,一直没个一儿半女的,吃了那么多药,用了那么多偏方,不就图个孩子吗?”显然,这女人没读过什么书,也没什么文化,名字取得倒也简单。
“都听你的,我看这名字也挺好记的。”
于是,他便有了名字,叫做张图。婴儿从第一眼看到眼前这一对夫妇的时候,便觉得安心又踏实,竟然没有在嚎啕大哭,而是安静的睁着两只大眼睛打量着这一对夫妇。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了,婴儿也变成了孩童,他再也没有饿过肚子,冬天里也穿得暖暖和和的。母亲每天总是给他做好一天三餐,父亲总是接送他上放学。白天,孩童时期的张图去学校上学,父亲便一边守店子一边学习张图的课本,遇到不懂的,就去问别人。张图放学之后,父亲辅导他做课后作业,遇到张图听不懂的,父亲也不生气,而是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讲解。
看到这里,张图终于知道为何自己父亲没读过多少书,而自己课本上的东西他都会了。不自觉的,张图便红了眼眶。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或者……
有一天张图放学回家后,吃过晚饭,父母开开心心的把张图叫到了面前,“儿子,爸妈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快有弟弟或者妹妹了,你开心吗?”
而年幼的张图听到这句话,却一点都不开心,“我可以不要弟弟妹妹吗?”
“为什么呢?”父母满脸的疑惑,开心的表情也下去了一大半。
“我就是觉得,弟弟妹妹会抢走你们的给我的爱。”说完,张图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房门。张图从小就听别人说,自己是父母买来的,张图虽说不信,但是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想着有了弟弟妹妹,父母就不会要他了,越想越伤心,便捂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而此刻,客厅里。
“我们镇上就这么点大,儿子肯定听到那些大嘴巴说的风言风语了,我看这儿子也挺好的,又聪明又孝顺的,咱们家也没那么多钱养两个,我看这个就算了吧!只是苦了你的身体了!”说话的是张图的老爸。
“我没事,我就是怕你心里有什么,毕竟你是男人,男人不都想要传宗接代吗,如果你老张家的血脉到了你这一代就断了,你心里不会有什么吗?”张图老妈摸着肚子,眉目低垂。
“能有什么!我看咱儿子张图就挺好的,有些亲生儿子一样的不孝顺,什么血脉不血脉的,又不是啥大家族!好了,就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流了。”张图的老爸说得干脆,可喉结却在上下滚动着,眼眶也微微有些发红。
第二天,两夫妻便去了医院,年幼的张图还不懂这些,以为弟弟妹妹都是想有就有,想没就没的,看着母亲从医院出来虚弱的样子,也只是以为生了病。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老妈都在床上躺着,老爸店子也关了门,安心在家照顾老妈的饮食起居。
年幼的张图看着父母这样,以为母亲生了什么大病,还抱着母亲哭了一场,天天要早上起床给母亲打洗脸水,为母亲洗脸。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父子俩悉心的照料下,张图母亲又开始起来为一家人做一日三餐,做起了家务,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而张图看着这一切,泪水早已遍布了脸颊,此刻的他只想走出这一切,见到自己真真实实的父母,抱着他们大哭一场说一声谢谢和对不起。
而张图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这一切在自己眼前发生。
转眼,年幼的张图已经上初中了,张图的父亲和张图一起坐上班车去了城里。
为张图办理了宿舍的手续,张图父亲和张图一起进到了宿舍。
第一次离开家的少年张图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父亲在身边唠叨着各种注意事项,“袜子和内裤要分开洗”“晚上被子要盖好”“不要不吃饭”“吃饭要吃得有营养,注意荤素搭配”……等等等等。
而此时的少年张图确实一句也听不进去,只觉得城里的一切都比镇上要好,嘴里一边敷衍的说着“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晚了没有回镇里的班车了!”
在张图的一再催促下,张图父亲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张图的宿舍,此刻被各种新鲜感包裹的少年张图甚至都没有送父亲走出宿舍门口。
而旁观这一切的张图看到那父亲微微已经有些驼背的背影,那有些花白的头发,走几步还回头看一眼,直到走到了宿舍楼下,张图父亲还抬起头看了看张图宿舍所在的阳台。张图看着这一幕,只想去拉起少年张图对他说,“你快去看看啊,那是你的父亲啊!那是为了你不要自己亲生孩子忘了你十几年的父亲啊!难道就比不上这花花绿绿的城市吗??”
而张图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转眼,张图上初中二年级了,情窦初开,也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和更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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