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凶案(1)
老张走后,我并没有在那儿停留太久,借着酒意和和沉重的心情,我也学起了老张,准备走回家。
时值农历七月,正是我国民俗传说中的“鬼月”。据说每年农历七月初一,便会打开鬼门,放出饿鬼,一直到七月三十日才关上鬼门。而且鬼月的禁忌也很多,不穿带自己名的衣服、不拍别人肩膀、不吹口哨、小孩老人体弱者夜晚不外出等等。
这个时候只有稀稀落落的人还游荡在街道上。与别处不用的是,从七月开始我们这个地方的人都会在街道两旁或者十字路口烧纸钱,以此来祭奠逝者,寄托生者的思念与哀愁。
夜逐渐深了,街道上还有未燃尽的纸钱,在夜晚的微风中火苗忽忽悠悠,从远处看就像一团团“鬼火”飘在空中。空气中弥漫着烧纸的烟气,烟气中又透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把整条街道都映衬的异常诡异。
据说“鬼月”这一整月,都不适宜夜晚外出行走。可我对这些封建迷信不以为然,再加上我工作的缘故,更把这些完全不放在心上。我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一想到老张的往事我的心就像有一只手在抓着一样,揪心而又沉重。又因为这茫茫夜色,心情更加沉重。但正好也能趁着这“祭祀之月”来寄托对老张女儿的悼念吧。
可能是因为喝酒再加上夜晚受凉的缘故,我的头传来了阵阵痛意。我无心再留意街道上的事物,不得不加快步伐。到了家,我父母还没有睡,我的母亲责怪我这么晚才回家。
“又喝酒了吧,你看你这一身的酒气。”母亲嗔怪道。
“行了,你就别埋怨他了,你给他沏一杯热茶放到床头柜上,晚上他渴了还能喝。”父亲适时的扮演起了“和事佬”的角色。
“你还偏袒他,都是让你惯的。”母亲一边责怪父亲一边又不忘给我拿杯子沏茶。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洗洗睡觉去,一会儿你妈又要说你了。”
“哎,好,我这就去。”
我胡乱的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了,躺在床上的我脑袋天旋地转,而且疼得不行。我心想:完蛋了,喝的什么破酒,肯定是老张买了假酒了。我感觉晕了好长时间脑袋里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渐渐的睡着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全身酸痛使我只能双手吃力的拄着床才勉强坐起来。我用力甩了甩头,总算清醒一点了。一边的床头柜上摆着的茶水纹丝未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母亲端进来了,我完全不记得了。现在这个时间上班的话肯定是晚了,不过无所谓了,老张都去那么晚,我也就不怕了。
就在我刚要换衣服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老张。估计他应该是看我还没去上班,打电话过来问我的吧。
“喂,昨天我喝多了,刚睡醒。”我话刚落音,对面就传来了骂声。
“兔崽子都几点了还不来,赶紧的,有案子。”说完,老张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听有案子,立刻来了精神,麻利的穿好衣服抹了一把脸就往外冲。母亲还没来得及叫住我吃早饭,“哐当”一声我就把门关上了。
到了单位,华子和老张已经在楼下的车里等我了。华子简单跟我说了一下案情。
“今天早上,报案人张庆宇夫妇老家下扫墓归来,发现独生女儿张美玲死在了家里的床上。华子那个小组来到了现场,已经进行了调查,初步了解了死者的大概信息。死者张美玲,现年18岁,正在读高中。因为案发前两天因为感冒,在家休息没有去上学。父母因为回老家扫墓,留她一人在家。没想到,出事了。”
“现场保护的怎么样?”我问华子。
“除了死者的父母动了死者之外,其他的没有发现破坏的痕迹。”
“那死者的社会关系有没有问清楚?”我接着问华子。
“死者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因为张美玲在这里是借读,而且张庆宇夫妇都是外来人口,他们交待,咱们这边他们并没有亲属。”
“行啊,问的这俩问题还挺专业啊。”老张坐在副驾驶,回过身来对我说。
“还说呢,也不知道你昨天从哪儿弄得酒,昨天晚上我难受了一夜。”我冲老张抱怨。
“哎哎哎,刘儿这话也是我想说的啊,我回去了吐了好几次,别提多难受了,也不是我说你老张。你这人可是越来越抠了,老拿几块钱的酒来糊弄我们。”华子也开始加入我的行列“讨伐”老张。
“别当着晚辈的面儿诋毁我行不?我拿着假酒去了喝了不也难受么。好好开你的车,别整那些没用的。你们俩臭小子。”
“看见了么兄弟,开始耍赖了,抽时间啊咱们一定让他放放血。”华子依旧不依不饶。
“还说是吧,再说我不去了啊。”
“唉,别别别,您老人家坐的稳稳当当的,我认怂我认怂。”
华子这回彻底没脾气了,估计他也拿老张这个“无赖”没办法了。
很快我们就到达了现场。由于华子之前已经派人手过来维持现场秩序,所以现场维持的状况很好。我先环视了死者的房屋状况,除了死者遇害的那件卧室很零乱意外,别的房间都很整齐,那么死者的卧室应该就是案发地了。死者的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死者的母亲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哭泣,死者的父亲从我们一进屋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可能他至今都不愿面对自己女儿遇害这件事。
老张可能是因为感同身受吧,他先是安慰了死者父母几句。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刘儿,你先和华子检查一下死者的情况。我跟他们说会儿话。”
“好嘞,你先跟他们聊吧。”虽然老张的安慰并不能让张庆宇夫妇的女儿起死回生,但作为一个“过来人”,老张的话多少能起一些作用。
我和华子穿戴好之后进了死者的卧室,房中的衣物根零乱。我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对华子说:“我猜死者所带的手表应该是被偷了,而且柜子里丢了几件衣服。”
华子反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这很明显,你看死者的左手手腕,她戴的手表表链一定非常紧,手腕都勒出印来了。而且我刚检查过了,没有在死者屋里发现手表。至于丢的衣服,你看一眼就知道了,一共三个柜子,全都被撬开了,衣架子都掉地下了,我猜,可能是凶手在偷衣服的时候的时候太匆忙,不小心碰掉的。”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起入室盗窃杀人案了?”
“不好说,因为有一点你没注意,就是这一点就能说明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入室盗窃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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