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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九黎后裔


  红喜神曾讲过这应龙和神女魃的事——说到底这姻缘之事还是他的事。他把他们送到这里来,想来……也是想通过他们解决了这桩棘手的事的——既然送他们来这,他也该是心里有十足的把握了的!只是,令人疑惑的是……他怎么知道他们三个可以打开这宝盒的?

  不由得又在心底仔细斟酌——这红喜神的城府……看来是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深的多的!

  “千凝?”楚连轩见旁边的少女这样一副凝重的神情,不由得抬起手肘捅了她一下。

  “嗯?”少女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见四下里的人都盯着她,便觉得不好意思了——笑着伸出手,将那青鸾鸟手里的玉佩拿了回来。

  “你们说的神女魃……可是那轩辕黄帝大战蚩尤时……天帝派下的助战女将军?”旁边的女子扬起一张脸问道,她的一双眼里闪着光——那是一种崇拜,尊敬,而又有些纠结的目光……

  “就是她。”青鸾鸟转过脸来看着女子回道,“你也听说过她?”

  “我当然听说过了!”无艳显然很兴奋,看了看几个人,又说道:“你们跟我来——我给你们看点东西!”说罢便大步流星地迈开了步子——走去的是那洞口的方向。

  ……

  耳际的风猎猎作响,荒原中的一抹鲜艳如同天地间绽放的一朵花!她今日是少有的换上了最爱的紫色衣裳——只因为他那日说了一句,“你穿紫色衣服最好看了,就像勿忘我那花一样。”女子抬起手,接住了被风卷携而来的一片枯叶——叶子执拗地在空气中盘旋了几圈,才又无可奈何地落在了女子的手心里。

  “这里……居然这样凄凉了。”她忍不住感叹,又想起自己其实也是多年未踏足这片土地了——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这,是逃离时的路过。那时,万物早已凋零多年,却也没此般荒芜;那次,她也曾远远地望见那威风凛凛的狼群,不过,当时由他在她的身边守护着。他执剑护着她,纵使是这群狼之王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心头不由得升起一阵暖意,她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轻启朱唇,“这里……是通往南荒的必经之地呢……”思绪在很久远的时光里游荡——居无定所,幽魂般地徜徉。

  身后的人后倾着身子依靠在一块岩石上,垂在身侧的手一遍遍地抚摸着腰间的佩剑。听到女子的声音,直起身来径直走到了女子面前。他抬手掰过她的身子——好让她也看向自己,“嫣儿,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纯狐女嫣眨着眼问道——在青丘,在狐后帝君那一众人面前时,她总是一副端庄稳重的样子——却在这心上人的眼前时……单纯又调皮的像个孩子。

  她笑着——少有的纯粹的笑意。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扑动着,一双眼里流动着俏皮的光彩——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这样吧。看着这一切的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女子却又说道:“那时候我们多单纯啊!一心认定——只要过了这九阴之地……我们便可以生生世世相守,便可以不再为这世间的一切所累……”她说着,那纯粹就开始消散了。

  一切,终究只是一份美好的期许罢了。

  她低下头,又抬起,看向对面的人,又抬手拉起了他的一双手,“痛也痛了,该有点甜头吃了吧!”还好,他现在回到她的身边了——她要的从来不多,只要他还在她的身边便好。

  “嫣儿……”银灵子打手抚过女子的侧脸,落在她的脖间——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吻她,真的很想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他便真的低下头吻了下去,吻的深沉而炽烈。

  停下吻,他将脸抵在她的额头,幽幽地问道:“若是……若是当初我们真的去了那南荒……你可真的会心甘情愿地踏入那魔道?”

  女子闻声苦笑,回答的倒也干脆,“我不会。”向前一步,她将脸紧贴在他的胸口——听得他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垂下眼帘去了她才又说道:“不过,若是你说一句让我入魔的话的话——那我断然不会有半点犹豫。”

  她抬起头苦笑——她就是这样,从前她总是耐不住脾气与他斗嘴打架,可是只晓得他说一句“不许再吵了”,她便可以将心头所有的火气压下去——与他重归于好!

  她就是这般受控制于他!因为她的人,她的心不过都是他的!

  “你要记得,你今日所说的。”银灵子回道,心底里却在重复着一句话——“若是如此,那我断不会讲这一句。”

  女子点了头,恰巧一阵风沙吹来,一下子迷了眼。她抬手揉搓着,眼眶渐渐变红了,又挤出两滴泪来。

  “对了!”她又想起那应龙的事来了,“那应龙在这……真的不妨碍吗?”她警觉地问道。

  “他做事向来有分寸——由着他去吧。”银灵子回道,抬起视线,目光落在那远处的一座钟形石山上。他是没靠近过那里的,但是他曾听得那应龙讲起过——那光秃秃的山,那支离破碎的故事,还有那断断续续的龙吟……

  “你要带我们去吃饭吗?”青鸾鸟好奇地问道,心底盘算着,这七拐八拐地也走了不少路了——掐算着时间也该是饭点了。

  “青鸾鸟,我不是很明白——你作为一只鸟……跟猪比有什么区别啊?”楚连轩伸过手来搭在少年的肩头问道。旁边的两个人都是在偷笑——无艳较他们已经走出了不少,听到笑声,也转过头来看着几个人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青鸾鸟翻翻白眼,也不去回应女子的话,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了。

  无艳引着,一行人又穿过一段仅供单人通过的石道,眼前突然开阔了几分——一个相对宽敞的石洞出现在了眼前。与先前经过的所有洞有很大不同,这洞里没有放置任何东西,倒是墙壁上满是花纹,各色纹路交织着,诉说着一段段风了尘的往事来。

  无艳趴在洞壁上仔细地打量着——双手不断扫过洞壁,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不远处的几个人看着她这怪异的举动,也都没搞懂她这是要干嘛。

  转眼间,女子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地转过头朝他们喊道:“找到了找到了!你们过来看啊!”

  几个人应声抬步走近了,目光落在洞壁上——这洞壁上刻画的……像是一番战争的场景!又听得无艳的解释传来,“这个石洞的壁画记载着我们天狼族的历史!这眼前的这一片地方上描绘的便是当年姬轩辕大战蚩尤的场景!”

  听着女子的解释,少女缓慢地转过头去仔细欣赏着那壁画——杂乱的背景是各色的人和神兽,天空中日月同辉,映射的是这战争的两大领导者……

  “你们天狼族参加过那场战争?”涂山云延好奇地问道,目光在壁画上细细地搜索——还真给他寻到了狼群的身影,便打手按在上面指给一左一右的两个人看。

  “嗯,我们天狼一族……是九黎之后。”

  几个人听到这话又是一愣,吃惊也是诧异——九黎,便是这蚩尤的部族!眼前的这女子竟是蚩尤的后裔,难怪她如此骁勇——骨子里就是刻着她先祖那般的硬气的吧!

  “蚩尤最后不是战败了吗?”楚连轩有口无心地问道。

  一边的女子突然转过脸不满地看向他,又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纵使战败,我们的英雄依然是我们的英雄!”她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一抹轻蔑,便当他是轻视他们了。

  “额……”楚连轩红了脸,也觉得自己意思表达的不合适了,便转回头专心致志地去看那壁画去了。

  女子又说道:“阿翁打我记事起就开始给我讲那场大战的事——有那战争场景,也有他们各自请来的相助者的故事……”那神女魃的事她自是听过千遍万遍了的——虽是没见过,她对那女将军的敬佩之情却是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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