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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烛龙之祸


  “天狼族为九阴之地的守护者,既是守着这一方的秩序,也是守着这一方的安宁的。可是,多年前——还是我们先祖的时候——突然有那烛九阴来到此地,屠我九阴众灵,更是对我天狼子孙大开杀戒……”老者说着又想起当初那血流成河的惨烈场景来,不自禁地揪紧了一颗心,一边拧起了眉头。

  那烛九阴的所作所为……可是险些给他天狼一族带来灭族之灾呢!

  “后来,有幸得了一位仙人的指点——以我天狼圣血绘镇魂之符,才将那烛九阴封印于旁边的钟山之中了。”

  “这烛九阴……是个什么来头?”楚连轩抬起视线,看着老者问道。

  老者摇摇头,回应道:“不清楚,先祖留言听那仙人说过的……是个什么魔物!它为祸九阴之地,滥杀成性——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东西既然被封印了……就应该没事了啊!”千凝觉得——这害人之物既然被封印了,想也做不出继续为祸的事了。

  旁边的女子却摇摇头,又说道:“我们的先祖也以为封印了那烛九阴就可以解了这劫难,没成想……”她说着,忍不住也皱起眉来,“却因此造成了更大的灾祸!”

  “更大的灾祸?是……外边的情景?”千凝猜想道。

  女子轻点了头,又接了话,“对,那烛九阴被封印于钟山之后,这九阴之地便出现了很多怪像……”她回忆着天狼族的史书中记载的每一段变化,又道:“先是……九阴之地出现了一个结界——隔断了这里和外边的联系。紧接着……这里没有了黑夜……”

  “没有黑夜?”听得人倒是觉得稀奇。

  “嗯。”女子点点头——从她几代先辈时起,这九阴之地就没有夜晚了!所以,她的脑海里是没有关于黑夜的记忆的——她只是从书上看到过,模糊的知道那是一种如这洞里的阴影一般的东西。

  “如果只是这样也并没有什么,更可怕的是……外边的一切都开始退化了——黄沙飞石,绿洲变成了一片片的荒野,花草树木开始枯萎,水源开始干涸,越来越多的生灵死去……”

  经年历变,也就有了眼下这外边的一切。

  “这四野的荒凉,生灵的日益减少,使我们能寻找到的食物也越来越少……我们汲水的地方——水量也已经大大降低!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我们就算不会被饿死也会渴死的!”她作为这天狼的首领自然是焦急的,可是,她又想不出解决之道!

  “你们……没想过离开这里吗?”楚连轩问道——他在离狐县时,也听闻过北漠之地有一群随沃野迁移的人——这天狼族完全可以效仿他们啊!

  女子却摇摇头,“姑且不说我们天狼世代生存于此,只是那结界……我们就逃不出——那结界……一旦有活物靠近,只需一瞬间就会被它吸收掉所有灵力!”她是曾亲眼看到过自己的族人因此丧命的!“与其说那是一道结界……倒不如说……那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

  “那……关于那个预言呢?”涂山云延更好奇这两个人先前说过的预言之事——他们是偶然进入这里的,难道此前就有人预知了这一切?

  “那个预言……据说是来自一位仙子——很多年前,这里也发生过一场大的劫数,同样的生灵涂炭。当时,就是那个仙子出手救了整个天狼族……救了九阴的所有生灵。劫数过后,她留下了这宝盒,并且预言——劫难再现时会有天人相助,以天人之血打开宝盒,便可窥探其中解除劫数的秘密。”

  “原来如此。”涂山云延点着头看向那宝盒,一边又走近了打手拿起那盒子送到了眼前细致地观察着——这盒子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的,上边的花纹行云流水,细致精美,堪称一绝!盒子周身虽然没有半点珠宝点缀,扑面而来的却满是典雅之意。

  他想尝试打开盒子,却没找到契合的缝隙——这盒子居然是一体的!打眼盒子的上边一面,倒是颇有特色——细看时会发现,这交织穿梭的暗红色的花纹其实不仅仅是装饰,还是是河道一般的存在!就仿佛……人体的血管。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不妨试试啊!”楚连轩倒是热心的很,顺手拿过了桌上的弯刀,贴在指腹,又停顿了一下。看向了涂山云延,他又突然将手中的刀往少年面前送了去,“你先来吧。”

  “切!”涂山云延接过刀,放到了指尖,又有几分犹豫——他虽然是个大男人,不过从小到大向来是怕疼的!踌躇了许久,还是不忍心下手。

  旁边的女子忍不住皱眉,目光中又有几分嫌弃,“扭扭捏捏的……能不能像个男人!”正说着,一边的少女突然抬手拿过了刀——刀刃一下子划过手指,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她便伸出手,由着那血滴到了盒子上。

  血滴到盒面的瞬间,一下子涌入了那琐碎的纹路之间。顺着纹路流淌,竟然展现出几道亮光来。

  楚连轩的心头自是觉得神奇,便接过千凝手中的刀也划了下去——血滴下去的瞬间跟先前少女的血融汇在了一起,盒子上的光也更明亮了几分。

  “喂喂喂?快点快点!到你了!”他看着盒子上的光,抬起另一只手拽着涂山云延,却不见旁边的人有反应——转过头,看到少年满脸的为难。

  “发什么愣嘛!我们要做助人为乐的好少年!”楚连轩笑着说道。见少年仍旧没有反应,也不顾手上的伤口,突然拉过少年的手,拿过刀子冲着少年的指头便划了下去。

  “嘶——”涂山云延疼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夺回手,恶狠狠地看向对面手动的少年——少年耸耸肩,抱着自己流血的手指一脸无辜。

  三个人的血都滴落在盒子上了,一道光突然从盒子中心射了出来。光亮中隐约显现出一个小世界来——色彩华丽的小鸟在光芒中盘旋着,下边映出的土地上有各形各色的灵兽穿梭着……

  “哇塞……”

  旁边的几个年轻人都看傻了眼。独有这老者清醒的意识到——这是……上古世界!他记得古书上的描述——是有与这相似的景象的!

  光亮中的神兽突然撒开了步子,受到了惊吓般地四下散去了。一匹黑狼缓慢地走进了视野里——它的一双眼明亮却是冷冽。

  “啊呜——”一声狼鸣清晰地传入耳朵,几个人都有些意外。

  黑狼却突然转过身朝稍远处的石山跑去了,渐行渐远,终于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在了石山之中。

  “这是……”一旁的女子觉得这石山眼熟,又突然惊叫道:“钟山!”这盒子已经流传了几世,居然一下子映出了这封印着那烛九阴的地方来!那预言……难道是真的?

  光亮中的一切突然又都消失了。盒盖缓慢地自中间向两边打开了,一道黑漆漆的缝隙露了出来——紧接着,一块鱼形玉佩从缝隙中升了起来。

  冉冉升起,玉佩在光亮中不断地翻动着。

  千凝抬起手,那玉佩便自光亮中飞出落进了她的手心里。她垂下视线去看——这玉佩颜色偏白,通身晶莹,其上鱼鳞斑斑,清晰可见;鱼头昂起,一双眼睛盯着前方;鱼尾卷翘,似乎是刚刚从水中跃起。

  “这玉佩……”涂山云延看着少女手中的东西,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又说道:“我怎么觉得很别扭呢?”

  “我也有这种感觉。”楚连轩说拿过那玉佩摆在了桌面上。这鱼身的弧线圆润,凹凸交合,倒像是有拼接意思的——难道这只是一半?

  老者也看出了端倪,所有所思地说道:“自古以阴阳之合为道,这样精致的玉佩不见得是独一的——想必,是成双之物。”只是,如果是一对,这里怎么会只有这一只呢?

  “这玉佩……干嘛用呢?”旁边的女子也觉得奇怪——预言说,打开这盒子便可以找到解除这劫数的方法——难不成,方法就是这么个小小的玉佩?

  ……

  沉重的铁链晃动着,发出一串哗啦哗啦的脆响。龙吟声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铁链束缚下的人垂着头,散乱的发丝落在脸前——他整个人由铁链拽着,向前扑着身子。

  “噔噔噔……”沉重的步音是来人的宣言,剑拖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哀鸣。

  脸上的阴影里——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来,被铁链束缚着身子,他动弹不得,却还是挣扎了几下——晃动的铁链声算是对外边来人的回应了。

  洞壁上的石门缓慢地打开了一条缝,黑暗中一个影子走了进来,“好久不见,烛龙。”

  “大将军怎么想起来看我了?”他可清楚地记得,上次他来这时还是几百年前呢!

  “老朋友来探望——你就这样不欢迎吗?”来人有些不满,言语间皆是嘲讽。

  “我欢迎与不欢迎又能如何?总不能端茶倒水照顾您吧!”虽是被束缚着,他的气场却是一点不弱。

  这话语听得来人觉得刺耳——抬起剑旋转一圈背在身后,他抬起目光看向对面的人,“我不是来找你的——只是路过顺便看看你。”

  “路过?公事还是私事?”铁链上的人轻笑。

  他也是轻笑,走近了男子,抬手拨开了他脸前的发丝,掐着他的下巴使他看向自己才又说道:“自然是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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