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初露锋芒 第602章 风光的背后
寒远生闻言，终于皱了一下眉，但是没有立即开口，也不知道是在心中思忖和酝酿什么，还是因无言以对而显得有些失措。
蛮王继续传音道：“以你们寒家那个女娃现在的状态，别说在试炼中夺下武侠第一了，就是能不能通过试炼的基础考核都成问题。
不过这场试炼还是有漏洞可钻的，同一级别的试炼中，不限制合作闯关，而这个名为杜凡的小子，应该就是你为那个女娃精挑细选的试炼护道者吧。
本王不得不承认，此子实力非凡，即便是在古域之中，也找不出来一个有把握胜过他的二山古者，如果由他作为你们寒家的试炼护道者，那个女娃想要在试炼中夺下武侠第一，还是有那么几分希望的。
行了，本王耐心有限，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本王实在没有兴趣再与你绕弯子，是打是和，寒家主明言吧。”
话毕之后，灰袍老者一脸平静，看着寒远生。
与此同时，蛮王手掌间的力道加了几分，在杜凡痛苦的**声中，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如果寒远生拒绝这场交易，那么他会毫不迟疑的击毙杜凡，断了寒家渗透武神殿的道路。
“好，我答应你。”寒远生沉默片刻，忽然说道。
“交出石明，打开大阵。”灰袍老者神色平静，仿佛这个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先换人，然后开阵。”寒远生沉声开口。
“给！”灰袍老者手臂一抖，杜凡瞬间射出，直奔寒远生而去，十分干脆利落。
寒远生看着越来越近的杜凡，有些意外于对方的果断，紧接着，他眼中精芒一闪，心念急转间，动起了其他的心思，以至于并未在第一时间将石明扔出。
“将人还给蛮王。”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出一道轻飘飘的声音，这是寒祖发出来的。
广场中，一些武贤和参与过寒祖讲道的年轻天骄，立刻神色变化，他们瞬间识出了声音的主人，内心顿时浮现一抹惊疑，既然寒祖在此，为何不出来拿下这位异域古王？
寒远生眼神微变，略一迟疑过后，手臂一动，将石明抛了出去，同时一指点出，将飞射而来的杜凡定在了近前半空中。
“开阵。”寒祖的话语再次响起，声音依旧轻飘飘的，好似从极远之地隔空传来。
“老祖，四哥惨死在此人手中，不能放他离去啊！”半空中，正在进行合击秘术的一位武贤大声喊道，神色十分悲痛，看向蛮王的目光，充满了仇恨。
“开阵！”这一次，寒祖的声音凝实了许多，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和一股莫大的威严。
先前开口的那名寒家武贤，虽然目眦欲裂，心有不甘，但却无法违背寒祖的意志，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猛然一咬牙，与正在施展合击秘术其他二人，一同散去了手中的秘法。
得到命令后，广场中近千名布置大阵的寒门弟子，纷纷收起了地上的阵旗、阵盘等。
天穹上，那层巨大的青色光罩一阵模糊变换过后，当即化为点点灵光消散一空。
“寒兄，今日之事得罪了，日后本王会给你一次痛快一战的机会，告辞！”蛮王对虚无中的寒祖说罢，大袖展动间，带着昏迷中的石明化作一道惊虹，瞬间击破长空，消失无影。
“麻烦三位处理一下这里的事情。”半晌后，寒远生收回阴厉的目光，看向先前施展合击之术的三名家族武贤，语气颇为客气的冲他们交代了一句。
旋即，他又招呼了家族另一名武贤一声，两个人便分别带着杜凡和寒千雪化作两道遁光，匆匆离开了广场。
全场哗然，有人不安，有人焦躁，有人恐慌。
今天各种大事接踵而至，很多人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先是杜凡横空出世，比武夺魁，继而牵出一位古域贼子，以及风家叛变风波，再然后现身一位异域古王，瞬间击杀了寒家一名武贤，寒祖迟迟没有出现，最后只有声音传来，却是出言命令族人放过异域之人。
这一件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发生在这短短的小半天时间里，实在让人难以琢磨，以至于刚刚结束的比武招亲，此刻都被人忽略掉了，甚至都无人谈及杜凡夺魁的事情。
“杜兄被寒家的人带走了，怎么办？他会有危险么？”人群中，萧芸看着杜凡离去的方向，有些焦急的说道。
“不要慌，我们先离开这里，静观其变。”任子文一脸深沉，凝重开口，拉起萧芸一只玉手，便要趁乱离开此地。
“二位道友，请留步。”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出，随之人影一晃，挡在了任子文二人身前。
来人是一名中年男子，气势超凡，不怒自威，正是寒家一名久居高位的武师。
“前辈有何指教？”任子文看了对方一眼，不卑不亢的说道。
“任子文、萧芸是吧，如今李道友正在寒府做客，既然二位是李道友的朋友，我们寒家自然不会怠慢，还请二位道友移驾寒府，也好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中年武师淡淡开口。
任子文和萧芸互看了一眼，当即心中恍然，对方的真正用意自然不可能是尽什么地主之谊，寒家如此做，多半是要将他们软禁在寒府，以此要挟杜凡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么晚辈就叨扰了，有劳前辈带路。”任子文轻轻按了一下萧芸的手心，示意此女安心，随即点了一下头，对中年武师如此说道。
“很好，二位随我来吧。”中年武师微微一笑，似乎对于任子文的识趣颇为满意，态度缓和了不少，袖口一抖，一柄长剑浮现，并在剑芒闪烁中，瞬间化为了数丈之巨。
三人踏上巨剑，立刻化作一道长虹，破空而走了。
“云杉，怎么回事？”慕容柳儿带着忧色看了寒云杉一眼，轻声问道，闺蜜团的其他少女也都预感到了今日之事的不同寻常，收起了往日的嬉笑，满脸凝重的向寒云杉望来。
“我也不清楚，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先回到住的地方吧，我回府打探一下消息再来寻你们。”寒云杉摇了摇头，脸上已然没有了笑意。
说着，此女便抬手放出一只灵禽，轻盈娇躯一跃而上，落到了灵禽背上，随即灵禽双翅一展，刹那间刮起一阵狂风，顷刻远去了。
“我们也走吧。”慕容柳儿表情凝重，招呼其他姐妹离开了广场。
“大公子，我们……”陆家第一天骄黄袍男子身边，有人迟疑开口。
“家族长辈自会处理这些事情，我等不要多加议论，先离开这里再说。”黄袍男子不愿多说，大袖一抖，当先转身离去，陆家众族人见状，沉默中，也都纷纷离去。
风家、慕容世家、秦家等武域各大家族，都没有在广场中逗留太久，有的是主动离去，有的是在家族长辈的勒令中离开，一时之间，广场众人好似潮水一般向四面八方狂涌而去。
……
寒府，一间密室中，寒祖盘坐在一块寒冰之上，双目紧闭，手中结印，一呼一吸间颇有大道韵律，似乎正在运功调息。
寒家这位太上老祖超凡入圣，身上的气息依旧深沉如海，只是他的脸色，好似有些苍白。
密室中，除了寒祖之外，还有一人，赫然是寒家之主寒远生，此刻他正站在密室门口处，神色恭敬中又带着几分担忧，目光不时的落到寒祖那里，很是焦虑的样子。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寒祖双目蓦然睁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叹道：“古域八王果然没有一个是弱者，个个实力强绝，虽然只是四山大圆满，却要超过修真界的化神前期太多了。”
“老祖，您和蛮王对上了？”寒远生闻言一惊。
“不是蛮王，而是古域另一位王者。”寒祖摇了摇头。
“另一位王者？”
“没错，此次古域一共来了两位王者，我正是被另一位王者缠住了，这才没能及时出手，救下你们这一代的老四。”寒祖的神色有些悲痛，但却一闪即逝。
“老祖，您……受伤了？”寒远生沉默半晌后，紧张的问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
“老祖，以您的实力，都无法对抗古域王者么？”寒远生迟疑了一下，苦涩开口。
“自然可以对抗，不过也仅仅是对抗而已，我和八大古王之间，谁都无法以绝对的实力压制住对方。”寒祖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后，寒祖似乎带着几分无力和无奈的情绪，道：“古域之修，太强了，若非武域有南宫世家坐镇，无需古域那位第一人亲来，只要随便派出三四名古王，便可踏平武域河山。”
“老祖，此次武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南宫世家还是不出面么？何况这一次的引蛇出洞，就是南宫世家暗中操纵的，我们寒家还因此损失了一名武贤……”寒远生心中悲愤，咬牙道。
“远生，你记住了，永远不要质疑南宫世家的决定，永远不要违背南宫世家的意志，否则寒家会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寒祖猛的看向寒远生，双目如刀，一字字的说道。
“是。”寒远生低下了头颅，紧握拳头，低沉着声音说道。
寒祖看了寒远生一眼，内心一叹，语气缓和了几分，道：“南宫世家已经出过面了，不然古域二王齐聚于此，又怎么可能就这般轻易离去？
只不过南宫世家和古域的交涉层面太高，不被我等所知罢了。”
“老祖，古域此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对方不惜暴露身份，打乱了多年来在武域的部署，甚至还跟来了两位古王，不可能只是觊觎雪儿这么简单吧？”良久后，寒远生带着疑惑问道。
“当然不只这么简单，其实，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太了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古域此行的目的之一，必然是我们寒家的丹海经残篇。
众所周知，当今天下只有寒家和南宫家族才有此经残篇，古域的首选，自然是我们寒家。
古域忌惮南宫世家，因而不会在现阶段大动干戈、举族来犯，他们欲想得到这部经书，只能暗中运作，这个时候我们举办比武招亲，正好给了他们渗透寒家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尽在南宫世家的掌握中，在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古域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两名古王和隐藏在风家的石明身份先后暴露，被逼出了武域，武域隐患得以根除，下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针对风家叛族的那一脉人，进行一番清理，便可保武域内部安稳。
还有一件事情，几年前，古域在灵域设立的猎人公会，因一次意外，竟然与死亡沼泽沾染上了些许联系，死亡沼泽中的一支强大妖族，似乎对古域有些不满，如今已经暗中施压了。
现在的古域，可谓是焦头烂额，如此一来，古、武两域再次较量之时，就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在这期间，便是我们寒家卧薪尝胆的黄金阶段。”寒祖缓缓道。
“卧薪尝胆？”寒远生猛的抬头看向寒祖，心中升起一丝强烈的渴望。
“唉。”寒祖叹了口气，看着寒远生，神色有些复杂，半晌才道：“我们寒家号称武域第一家族，在外人眼中风光无限，实则却只是南宫世家的一枚棋子，或者说是在这个世间的代言人，你以为我真的甘心么？”
“老祖，您……”寒远生双目精芒一闪，全身血液骤然沸腾。
“你的三位叔父尚在。”寒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三位叔父不是早在百年前就已经仙去了么？”寒远生原本激动无比，可是骤一闻听这话，顿时一怔，而后大惊失色。
“这件事情是寒家的最高机密，知道此事之人，除了我们四人，你是第五个知道的，他们当年练功走火入魔，以至于道消身陨，都是我有意安排的，我想……你能明白我的用意吧。”
“三位叔父惊才绝艳，天资傲世，皆具备问鼎武圣的资格，老祖一定是担心南宫世家忌惮，这才将两位叔父雪藏起来的！
那三位叔父现处何地？现下又是何等修为？”寒远生双眼泛光，呼吸急促，迫切的问道。
寒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的三位叔父被我安排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修为均已达到武贤之巅，并且在闭关的过程中得到了不小的机缘，不日便可尝试突破。
正常情况下，在他们三人中，至少会有一人可以成功进阶武圣，如果运气再好一点的话，出现两名武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才是我们寒家崛起的契机所在。”
“待三位叔父出关之时，便是我们寒家崛起之日！”寒远生激动开口。
“你把南宫世家想象的太简单了。”寒祖摇了摇头，道：“再出一名或者两名武圣，只是我们寒家崛起的契机，或者说是第一步，但仅是如此的话，还不足以改变寒家当前的现状，若想真正摆脱南宫世家，我们至少要有一名武圣中期的存在才可。”
“武圣中期？这怎么可能！数千年来，延疆大陆也未出现过超越武圣前期的存在啊，在我的认知中，唯有丹海经之主的那个年代，才有武圣中期以上的武者出现过。”寒远生惊讶。
“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寒祖摇头。
“难道南宫世家中，有这样的存在？”寒远生失声道。
“时机未到，你不必了解太多。
我之所以选择提前和你说及这件事情，是因为最近我观你道心不稳，性情越发浮躁与冲动，若是再不将此事说出，我担心反而会害了你，也害了寒家。
你要知道，我对你是寄予厚望的，只要你沉住气，苦心经营百年，寒家将会在你的手中崛起，一步步走向辉煌，达到真正的不朽。”寒祖深深的看了寒远生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
“远生惭愧，辜负了老祖的厚望。”寒远生低下了头，面露感激和愧疚之色。
“好了，这件事情先不说了。”寒祖摆了摆手，结束了这一话题，随之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话锋一转，道：“十天后便是南宫世家开启试炼的日子，雪儿那里安排的怎么样了？”
“雪儿这孩子太骄傲了，与阴阳剑圣的弟子对决之时，仅动用了剑道手段，以至于最终惨胜，重伤之下损了根本，纵然以灵丹妙药疗养，十天之内也绝对没有办法恢复到全盛状态的。”寒远生叹了口气。
“所以你就把杜凡还有他的朋友带回来了？”
“是，杜凡在炼气期的时候就与雪儿不相上下，进阶筑基期之后，这二人虽然没有正面对决过，但是从此子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其实力应该不在雪儿之下。
若是有他相助，即便试炼者中还有来自南宫世家的子弟参与，但想来雪儿的成绩也不会太差，至少可以通过试炼，并在武神殿中争得一个不错的职位。”寒远生出言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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