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中秋夜细雨绵绵

　　十月四日，中秋节，又称月夕、八月节、追月节或团圆节，因其恰值三秋之半而得名。

　　这一天，大家把其它事情放一边，齐聚一堂，沉浸在这个与春节齐名的传统节日。

　　中秋节自古便有祭月、赏月、拜月、吃月饼、赏桂花、饮桂花酒等习俗，流传至今，经久不息。受中华文化的影响，中秋节也是东亚和东南亚一些国家尤其是当地的华人华侨的传统节日。

　　古彭市下了一整天的毛毛细雨，胡途把老七和卖西瓜两件事都放在一边，和徐素婉在家里忙碌了一整天。

　　他们没有做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一起认真地捣鼓一天的吃喝。一个负责蒸馒头，一个做了千层月饼，都是包了芝麻糖馅的。到了饭点，他们又合作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包括空间出产的鱼虾做出的美食。满桌子又香又甜的美食，和他们的心情一样，充满希望和美好。

　　秋雨夜，是一场美妙的风景。

　　烦闷时，漫步秋雨中，在瑟瑟雨中感受秋天的诗情画意，感受那细细的雨丝洒在身上，如玉般凉爽宜人；忧愁时，倚楼听秋雨，撩人心弦的天籁之音，极远的又是极近的，极缥缈的又是极现实的，别有一般味道在心头；思念时，静坐望秋雨，想象着雨中出现一个萧瑟的背影，渐渐离去的是令人心寒的笑容。

　　秋风过处，五谷飘香，实在是好的。可惜逢着了中秋节，因为秋雨的拦阻而望不见月光，所以便说这场雨来得不好，或者说来的不是时候。

　　也因为雨的关系，胡途二人只能呆在屋里，看电视，聊天，吃东西。桌上摆着的食品很丰盛，有馒头、月饼、苹果、草莓、西瓜、桂花糕点、桂花酒和瓜子等食品。

　　在这特别的夜里，他们倾听着亲人熟悉的声音，闻着美食的诱人香气，再喝一杯桂花蜜酒，欢庆合家甜甜蜜蜜，简直就是一种美的享受。偶尔听到外面传来烟花绽放的声音，看到天空闪烁着奇妙的光，也没有打断他们的思路，只是为他们增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

　　徐素婉讲起她小时候过中秋节，曾经参加过的一次祭月活动：“跟办喜事似的，在村头设大香案，摆上月饼、西瓜、苹果、红枣、李子、葡萄等祭品，其中西瓜还要切成莲花状，很好看。然后在月下，将月亮神像放在月亮的那个方向，红烛高燃，全家人依次拜祭月亮，再由当家主妇切开团圆月饼。切的人预先算好全家共有多少人，在家的，在外地的，都要算在一起，不能切多也不能切少，大小要一样。”

　　胡途听得津津有味，想象着置身其中时的可能感觉，一定很有趣。

　　生活需要仪式感，那会让人觉得，他们在认真对待每一个不可追回的美好时光，做了值得做的事。如今这种仪式渐渐消失了，以至于节日变得普通，想回忆也没有了记忆点。记忆是尖的，人们都只会记得最特别的岁月，若是不特别，就难被记住。

　　讲完之后，徐素婉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胡途，你爸都走了好多年了，我年年中秋都想他，但没给他切过月饼。你说，他人没了，还算不算咱家的人啊？”

　　“算，当然算了。”胡途非常认真地点点头，“只要咱们没忘记他，他就是咱家的人。”

　　“那这个月饼得分给他一块，我切给他。”徐素婉站起来，拿起水果刀郑重其事地切了一块千层月饼，又问道，“你对他还有印象吗？你们没有相处多久，应该已经忘记了吧！”

　　“我当然记得，那不可能忘记的。”胡途直起腰，回忆道，“虽然没多久，却第一次在很短的时间里，感觉到善意和爱护。那些天我过得日子，跟我以前在孤儿院的完全不一样。”

　　他说得是真心话，但他的想念和徐素婉又不同，他没有那么深入和强烈。

　　然而事隔经年，即使想得强烈了，说出的话也是淡淡的。她说道：“是啊，他很善良，也很会照顾人。唉，可惜这些优点，在他没了之后，就都变成了缺点。自那以后的日子，很难习惯。”这时候，她的眼神格外的忧伤。

　　收废站与河东村隔着一条河，与河西村隔着一条大马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以每到晚上都显得格外的安静。这些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静，只是在中秋月圆之夜，还是感觉到了夜的凄凉。

　　尤其是徐素婉，她对过去那些事很少提起，也不常认真回忆，但是在特殊的时间里还是会想起。中秋节以月之圆兆人之团圆，为寄托思念故乡，思念亲人之情，祈盼丰收、幸福，“每逢佳节倍思亲”，原本说的是重阳节，用在中秋节上也很适合。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秋风秋雨夜，最是秋思时。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也只有任岁月流走，苍老了沧海桑田。季节依旧，却已物是人非。

　　思念是好的，因为逝去是长的。首先是离去，然后是忘记。等所有人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他就真的彻底逝去了。

　　聊到深夜，细雨渐停，可还看不见月光。徐素婉打了一个哈欠，交代道：“今天是节日，你就不要忙了，早些睡。明天有个朋友找我出去逛街，不用准备我的早饭了，我吃些草莓和桂花糕就可以。”

　　“我会的。”胡途答应下来，又补充一句，“明天徐老板会回来，正好去找她把上个月的账结了。”

　　徐素婉笑着问道：“那个女孩我见过，长得真不错。她是专门回来给你结账的吗？那你就去，好好跟人说话，要是能把她娶回家就更好了。”她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胡途，感觉像是催婚，又好像不是；好像是开玩笑，仔细想想也有认真的成分。

　　“妈，人家都有男朋友了。”胡途连忙解释一番，“而且她也不是专门给我结账的，我估计她是回来看店的，毕竟新店开张没多久。不然我又没去讨薪，她没道理为了给我结账而专门回来。”

　　胡途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选择，他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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